作者:王浩然
叶孤城以为白云会留在这里,插手这些小事,利用宫主之职争抢治理白云城的权力,没想到他半点都没有迟疑,直接离开了。
这些神明的心思,一个比一个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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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跟随大军,骑马回京。
他发现了一件事情。
六分半堂乘骑的那匹马似乎很畏惧他。
每当六分半堂靠近,它的眼睛里都会流露出非常明显的恐惧,在六分半堂抚摸时,连喘气的声音都会收敛。
六分半堂骑上马后,它就慢慢地走,若是速度快了,它的四条腿好像要打结。
六分半堂自己也非常苦恼,不停地安抚着马匹,在它耳边说好话,还会喂它吃糖吃豆饼,但是效果甚微。
冷血觉得有趣极了,“你对它做了什么?”
六分半堂:“什么也没做。”
冷血:“是吗?”
他心知,这恐怕是因为六分半堂的阴沉冷郁太过明显。
这些动物不会说话,但是感知能力一点也不弱,恐怕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六分半堂不是好人,畏惧他犹如畏惧猛虎。
六分半堂:“马为什么不怕你?明明你更像野兽。”
冷血怕激怒他,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而且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像野兽了:“我不知道。”
六分半堂:“可能是太少了。”
冷血:“少?”
六分半堂:“狼都是习惯群居的,独狼很难捕获猎物,你只有一个人,战力大打折扣。”
如果冷血拥有马甲系统,所有的马甲同吃同住,一起行动,杀人时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应该早就天下无敌。
冷血:“我还有兄弟。”
六分半堂:“他们不是狼。”
冷血想了想,无法反驳,“是的。”
六分半堂:“也可能是你被小花驯化,从狼变成了狗。”
冷血眼神转冷,碧眸中浮现出残忍之意:“你说什么?”
“狼凶性未泯,出现在人类聚集的地方,只有死路一条。狗就不一样了,它通人性,忠诚、懂得感恩,教养好了,还不会随意袭击人。”
冷血心知这话是对的,但仍觉得不爽。
六分半堂:“你已经是诸葛小花的狗了!神捕司专用警犬!”
冷血:“挑拨离间对我没用。”
六分半堂笑着说:“你果然很忠诚。而且我哪里挑拨离间了,分明就是事实。”
冷血极度不爽,但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牵着缰绳调整方向,默默离他远了些。
他发现,离开时的速度,比过来时的速度快了不止一点。
果然所有的马都畏惧六分半堂。
那日与大军分开,六分半堂以不会骑马为由拒绝了叶海青,强行要求跟自己同乘一匹,也是这个原因吗?
可他的马跑得很快,并没有受到影响。
是六分半堂暗中做了什么?
冷血百思不得其解,暂且记下来,准备见到世叔以后,向世叔请教。
十几日后,他们回到了京城。
有沈稚给朱厚照写信,用不了六分半堂找皇帝邀功,他直接回了六分半堂。
冷血也回到了久违的神侯府。
诸葛神侯和三位师兄都过来迎接他。
这是冷血第一次独自随军出征,而且在军中没有同盟,堪称腹背受敌。
换成铁手或者追命,他们都不会这么担心。
诸葛正我道:“一路辛苦了。”
冷血很想说几句话,让世叔不要担心,可是想起六分半堂,很难违心地回答不辛苦。
眼看就要冷场,世叔怕是会多想,冷血道:“是的。”
冷血绝望地闭了闭眼。
几个师兄见状,全都围了过来,担心地看着他。
铁手关切地问:“小师弟,这是怎么了?”
追命:“难道对战时遇到了麻烦?是六分半堂?”
冷血几乎咬着牙:“就是他。”
无情冷冷道:“他做了什么?”
冷血没有说话。
仔细一想,六分半堂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甚至还帮了他,如果不是六分半堂,大军早就被南王拖垮了,不可能这么迅速地回京。
冷血:“六分半堂阴险狡诈,比雷损更甚。”
无情看向诸葛正我,诸葛正我轻轻摇头。
他也不知道冷血经历了什么。
冷血:“六分半堂的行事异于常人,轻易就能分辨出他与人类的不同,他和京中六分半堂的行事一模一样,狠毒、霸道,而且似乎和白云城有来往。”
诸葛正我:“那个也化身为人的白云城?”
冷血:“是的。”
说完他又顿住了。
这两个字再普通不过,经常会用到它。
可是六分半堂曾经逼迫他这样回答,已经打上了六分半堂的印记,说出口的瞬间,冷血感受到的是六分半堂的压迫,还有些许的耻辱。
无情问:“怎么了?”
冷血:“大师兄……我……”
四大名捕中,身为大师兄的无情年纪最小,比冷血还要小,但他最早拜入师门。
冷血又是那样的经历,哪怕他后来的师父教导过他,诸葛正我也教了他很多东西,幼年时的经历,依然在他的性格中打上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无情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兄长,爱护下面的几个师弟。
无情对其他几人道:“先让冷血休息一下吧。”
诸葛正我:“也好,冷血,你先去沐浴更衣,过会儿皇上可能会召见你。”
冷血:“是。”
冷血回了自己的大楼。
他们师兄弟四人,分别镇守神侯府四下的四座楼。
无情居住在小楼,那里存放着神侯府的各类古董字画、奇珍异宝。
铁手是旧楼,那边存放的是书籍,各种各样的书,什么稀奇古怪的书都有。除了书,还有诸天神佛的雕像。
追命在老楼,老楼里全都是诸葛正我珍藏的美酒。
冷血守在大楼,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兵器。
他回到大楼,洗去一路的尘土,换了身新的衣服,来到世叔这里,见几个师兄仍然没有走,应该是在等待自己。
冷血心中一暖。
沐浴时他已经将这些时日的经历捋清楚了。
让他难受的是,六分半堂干的那些破事,直面他时很痛苦,恨不得杀了他,回过头细想,又好像不值一提,根本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这让冷血格外憋闷,连叙述出口的理由都没有了。
面对世叔和师兄们关切的眼神,冷血只能道:“我没事了。”
几个师兄对视一眼。
铁手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
说完他就离开了。
无情:“到服药的时间了,世叔,我先走了。”
追命也若有所觉,“大师兄,我送你回去吧。”
他推着无情的轮椅带他离开。
屋里只剩下了冷血和诸葛正我。
诸葛正我亲自给他倒了杯茶,“不要顾忌什么,你尽可以说出来。六分半堂是我们的敌人,你难道还怕说他的坏话?”
“当然不是。”
冷血:“我是觉得,六分半堂没有对我造成实质的伤害,我若当面反击也就罢了,自己没能解决,反而背后说他不好,实在小心眼。”
诸葛正我:“你竟能忍得住,不跟他起冲突?”
冷血默然片刻,实话实说,“我有些怕他。”
就像马会畏惧六分半堂一样,他的直觉同样敏锐,潜意识里也在畏惧他。
刚开始冷血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在心中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比如六分半堂作恶多端,身为捕快,看他不顺眼很正常。
再后来看着六分半堂和其他军官相处,他也不停地挑剔,觉得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最后发现,六分半堂和其他人相处的并不算好,他又觉得六分半堂仗势欺人。
直到他无处可躲,被迫和六分半堂近距离相处,他才意识到,那不是排斥,而是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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