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浩然
狄飞惊放心的同时,又有些无语,皇爷竟然和六分半堂一见如故。
他只是忠于雷损,并不替朝廷办事,却仍然觉得,大明前路无光。
那些朝中大臣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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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搬进了新家。
这边的位置比较偏,邻居们都离得很远,不过面积还是很大的,方便他练刀和日常活动。
沃夫子和宁其置办好了生活用品,水缸里打满水,厨房也放了肉和菜,柴也准备地十分充足,够他们吃好几天。
沃夫子看得很满意,“这样一来,不必经常与外界接触,公子的身份也就不会暴露了。”
金风:“我不能出门?”
“最好不要……”想到苏梦枕的叮嘱,沃夫子立即改口,“不过公子若是想出去散心,也是可以的,只是身边最好有人陪伴。”
金风:“江南有个花家,你知道吗?”
“花家的地产生意做得很大,咱们居住的这座小院,就是从花家的人手里买过来的。”
金风心中一动。
天底下最有钱的人是霍休,花家只能算是江南首富。
但是花家的地产生意做得最大,堪称首屈一指,再没有谁能跟他们家相提并论。
原著中称在江南的任何一个地方纵马飞驰,从日出跑到日落,都不能跑出他家的范围。
这比藩王可怕多了。
沃夫子:“公子提到花家,莫非是想和花家的人来往?”
金风:“……”
是的。
沃夫子道:“这花家历年交的税就是个大数目,跟官府走得极近,虽然没到方小侯爷那个地步,可也差不了多少。这样的世家望族,身怀巨富而久居不倒,在朝堂上都是有靠山的。咱们躲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与这样的人家来往的好。”
金风失落地垂下眼睛。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来了。
在这里连话都不能自由自在地说,还见不到花满楼,有什么意思?
沃夫子害怕管的太严,金风感到烦躁,不再听他的话。他和善地问:“公子为什么想和花家接触?”
“想看花满楼。”
“这个好说,花满楼早就搬出了花家,独自居住在外面。他和陆小凤的关系极好,交游广阔,名声也是很大的。”沃夫子说,“公子是陆小凤的朋友,前往拜会花满楼,也在情理之中。”
金风点头。
“我这就去准备礼物,还请公子稍待,明日前往拜会。”
金风不停地点头。
花满楼家里很有钱,不缺贵重物品,他本身也不是在意外物的人。
沃夫子考虑着金风的人设,挑了两盆盛开地得很好的建兰,又带了匣子点心,便亲自套了车,带金风过去拜访。
这里离着花满楼的住处不算很远,马车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就到了。
花满楼的小楼从来不会关门,沃夫子到来时,也是开着门的。
金风遵循人设留在车上躲避风沙,沃夫子提着礼品进去。
过了一会儿,花满楼和沃夫子从里面出来了。
沃夫子扶着金风下车。
金风好奇地看着花满楼。
他确实是个俊美温润的富贵公子,比金风看书时脑补的要强壮些。
不过花满楼曾经说起过,自己的体魄强健等,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确实应该作息规律,运动得当,就算眼盲,也有一种气血充足的美。
他的嘴角噙着温柔笑意,眼睛清澈明亮,漂亮极了,而且恰巧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在与他对视一般。
“宁公子。”花满楼道。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跟他的气质一样温柔,就像明媚春日里带着花香的柔和微风。
“花满楼。”金风说,“我是来看你的。”
“宁伯已经跟我说过了,多谢你记挂着我,请进来吧。”
沃夫子出门也是做了些乔装改扮的,他不再用原本的名字,跟着金风一起做了假名。
他们来拜访花满楼的理由,依然扯到了陆小凤的身上,毕竟陆小凤的朋友很多,而且是苏梦枕信得过的人,就算他亲自过来揭穿也不要紧。
金风欢快地走到花满楼身旁,跟他向屋里走。
花满楼道:“谢谢你送的兰花,我很喜欢。”
金风:“不客气。”
沃夫子轻轻地咳了一声。
金风又补了句,“你喜欢就好,我也很喜欢兰花。”
花满楼笑道:“从京城到江南这样遥远的路途,还不忘携带花草,想必是极其喜爱了。”
可能在花满楼心里,爱护花花草草的一定是好人,他对金风的态度也变得更亲近了,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金风有些感慨地想,狄飞惊和花满楼在社交上的名声应该换过来才对。
来到屋里以后,沃夫子也没出去。
他就像个阴暗的男鬼,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紧紧地盯着金风,只要金风一崩人设,就会做出提醒。
金风好像被装进了套子里,束手束脚的。
好在花满楼很开朗健谈,就算金风不说话,气氛也不会尴尬。
他们聊了一会儿,快到午饭的时间,坚决地起身告辞离去。
一想到回去以后,家里就两个人,也不怎么能说得上话,金风就有些不舍,“你能不能去找我玩?”
花满楼已经在言谈中知道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自幼体弱,母亲早逝,父亲另娶,又给他生了个健康的弟弟,对弟弟寄予厚望,忽略了他。
宁风一直想完成父亲的期待,以求父亲的认同,拼命读书,但身体太差,常常病倒,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做功课,反倒是小他十多岁的弟弟,早已有了功名。
宁风没有放弃,就在他准备再去考试时,他的父亲却辞世了。
父亲的死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得到他的认同。
他的弟弟倒是尊敬这位兄长,可惜忙于功课,兄弟两个不常见面,继母容不下他,处处刁难陷害,宁风心灰意冷,打着履行父亲意愿的名义,带了两个仆人,回到了江南老家。
他其实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否则也不会在初次见面,就把自己的家底交代清楚。
花满楼温和地应声:“自然是可以的。”
金风:“谢谢。”
沃夫子的眼神又看过来了,他立刻补充,“这里虽说是祖籍所在的地方,可我并没有在这里生活过,认识的朋友也不多,多亏有你在,我心里安定了很多。”
花满楼:“我恰巧在这边长大,父母亲人都离得不远,对这里熟悉极了,我们常常来往,很快你也会熟悉起来的。”
金风:“好的……那我们明天一起去逛街吧。”
沃夫子想到他和六分半堂的逛街,再次瞪他。
金风:“……”
花满楼看不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位宁公子似乎有些委屈,大概是过往的经历,让他不怎么擅长与人交际。
他便主动地说:“当然好了,我也很久没有去镇上了,正好可以与你一起。不知我是否有幸,搭乘你的马车?”
金风:“嗯。”
沃夫子:“时候不早,公子还要回去吃药,不能再耽搁了。”
花满楼闻言道:“快去吧。”
金风来到马车旁,回头看了他一眼,才恋恋不舍地蹬车。
他有种预感,自己要挨骂了。
不等沃夫子开口,金风先发制人:“我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了,你知道在交谈中突然改变习惯,还要让对方毫无所觉有多难吗?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沃夫子在外面驾车,面无表情地说:“公子,你确实掩盖了自己的用词习惯,可是说出来的话,是否太过分了?”
金风:“哪里过分?”
沃夫子:“您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是谁?”
“苏梦枕。”
他太过理直气壮,以至于沃夫子的询问都显得小题大做了。
沃夫子陷入了沉默。
金风觉得自己逻辑严密,考虑得很周祥,古代男的不都是这么看待自己的爹吗?一点毛病都没有。
金风:“明天我们来接花满楼逛街,钱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
他有不少钱,都是六分半堂给的。
六分半堂辛苦地朝狄飞惊要钱,要了钱都拿来养金风,自己只留下一小部分,准备着六分半堂倒闭以后和万梅合伙开酒楼。
生活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第二天,沃夫子驾车带着金风来接花满楼。
花满楼走近以后,伸手摸了摸马匹,“这马……”
沃夫子道:“这马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找了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除了偶尔颤抖,别的都还好,不耽误什么,您放心吧。”
花满楼歉然一笑:“我就是随便一问,您不要放在心上。”
沃夫子:‘我知道,我知道,看着确实有些怪。”
花满楼上了车,感觉到了微微的风在眼前流动,他展颜一笑,“我确实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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