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偌
——这这这是在干什么?
如果说之前在树屋中对丹枫的‘帮助’被强烈的探究欲掩盖,以至于他没能认清状况,此刻,对方的主动让他深受冲击,无所适从。
不行,不好,他只是想逗逗对方来着,没真想和丹枫在这里白日,不,黑日宣……
郁沐脑子晕晕的,有点手足无措。
丹枫睁开淬火的双瞳,冷目被情/欲燎烧,水意之下是深深的羞恼。
彻底撕破了矜持和体面的脸皮,没什么可顾忌的,他一只手用力抓住郁沐的衣领,往下一带,耳鬓厮磨时,喘着气一字一顿:
“快点。”
郁沐:“……”
快?
丹枫烦躁地低喃:“不是医生吗,不会?”
会……会?
掌心下的热度过分明显,郁沐心神大震,犹豫片刻,勉强地弯起眼睛,在丹枫灼灼明目的忍耐下,仓皇逃窜般缩了缩手,退离了那片滚烫的区域。
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的丹枫:“?”
“我就是检查一下,不用这么,直接。”郁沐别开眼睛,连话都说不利索,心虚极了。
“……”
长久的沉默后,丹枫迷乱的目光骤然清醒,意识到了如今的境况,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很快,目光中充斥着难以置信和羞恨。
这棵建木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他都……他都这样了,建木跑了?!
郁沐说完,柔软的枝叶胡乱在丹枫大腿上一扫,顺便贴心地帮对方系好衣服,收回枝叶,逃一样退后几步,眼神闪躲:“好了,可以了。”
丹枫:“……”
他深吸一口气,上头的热度还在,但语气越来越冷:“你,耍我?!”
郁沐抿着唇,毫无底气地反驳:“……哪有。”
丹枫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把这棵树的树皮全剥下来。
他双拳攥紧,仔细观察对方脸上不算浓的腼腆和惶恐后,敏锐如他,忽然嗅到了一丝违和感。
郁沐,该不会在这种事上是实质意义的高攻低防吧?
仔细想想,郁沐对他的兴趣似乎只停留在触摸、亲吻和捆/绑,的确很少对他流露出明显的、更为亲密的欲/望。
甚至就连舔舐他的龙角,都只是为了品尝味道。
思及此,丹枫脸色一阵古怪。
这算什么,这棵成天动手动脚的恶趣味建木配和‘纯情’二字联系在一起吗?
他沉沉地瞪着郁沐,只见对方赶快收好报告,关上仪器,打开门,“好了,我们走吧。”
“走?”丹枫冷笑。
“嗯嗯,我们回家,回家……”郁沐说完,心虚地走出诊室,步伐紧迫,像一头团团乱转的蜜蜂。
丹枫:“……”
他胸膛急促起伏几下,眸色深深,像是要把那道仓皇的背影整个吞下去一样。
半晌,他理好衣物,从病床上下来,云吟一卷,扫掉了床单上的水痕,一身清爽地走出病房。
郁沐站在门边,小心翼翼地捻着手里的枝叶,抬头见他,自顾自嘟哝了句什么,丹枫没听清,也不必理会。
他只知道,他或许,终于抓住了郁沐唯一的弱点。
这弱点足以他攻守易转,反败为胜。
第99章
郁沐火急火燎地回家了, 动作之快,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
相比之下,龙尊闲庭信步, 悠哉至极。
被打扫干净的树屋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 枕头被子平平整整,头顶天窗敞开,星辰间歇闪烁,颇有意趣。
郁沐把今天收获的报告理好, 搁在桌上, 一张一张细致地看过去,仿佛能从密密麻麻的字眼里看出花来。
他磨蹭了十多分钟, 不宁的心绪被拾掇地差不多了, 鼓起勇气转身,只见丹枫解开了上衣, 懒散地坐在床尾,也不催他,就那么欣赏他局促的背影,郁沐一转身,他便挑起眉梢。
“可算忙完了, 医生?”
他尾调很轻,有点戏谑的婉转,听得人心痒痒。
郁沐没由来地腿一软, 嗯嗯啊啊道:“怎么了?”
“忙完了就来就寝吧。”
丹枫一扬下巴, 拍了拍身前逼仄的空位, 那处铺好了被子,围拱成一小团,看上去软乎又舒服。
简直是最合适的小窝。
他的龙尾在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动, 柔软的尾尖缓缓打圈,湖绿色的龙目满含暗涌,像是在……
高高在上地勾/引。
郁沐在心里美滋滋地想:
这条龙分明是在不怀好意地勾/引他。
他脑子一热,走出一步,却在对方隐晦的盯视下止住了脚步。
他倏然想起自己摸过的、看过的,心顿时像长了草一样,充满对陌生未知的胆怯和谨慎的觊觎,令他犹豫不决。
“不,不了,我不困。”
他退回桌边,露出体面又礼貌的微笑,迅速转头,试图把自己淹死在浩瀚的报告表中。
“你先睡吧,我有地方睡。”
说着,他身旁长出枝叶,不到半分钟,茁壮的枝蔓编织成床,把屁股挪上去,以一个并不舒服的姿势看报告。
丹枫:“……”
呵。
他危险地眯起眼,满是不悦的锐利视线在对方脊背上刮过,半晌,勾唇冷笑,拂开了自己精心打造的被子堆。
“行。”他淡淡一哂,躺了回去,背对郁沐,看上去真的睡了。
空气中罕有的死寂,连一丝翻阅纸质报告的沙沙声都没有,郁沐僵坐在原地,掌心恍惚间又蒸腾着那种坚实有力的触感。
他耳根通红,像是有什么东西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呼吸困难。
好热。
他拿报告粗鲁地扇了扇,没有半分凉意,整片空气都如此燥热,令他坐立难安,想入非非。
手里的报告已经看了十几遍,再怎么仔细去找也找不到一丝有用的东西,自己的龙就在床上,他却两手空空,好生可怜。
他沉默片刻,认命般以头抢地,委屈地躺在床上,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是去找爹,可冷静下来想想,药师不一定会给他妥帖的答案,说不定还会再次震惊为什么自己家的树竟然又和某条早挂掉的龙的后裔缠在一起,就像上次一样……
上次,药师跑的可快了,都不理他,郁沐咬着被单,不甘地想。
他闭上眼睛,屋中的每一根枝叶都是他的感官,如实地反馈一切信息。
他知道丹枫没有睡着,虽然他的呼吸清浅又平稳。他腰间搭着被子,因不算适宜的温度而微微蹙眉,龙尾挣开被子,摊在通风的角落,十分惬意。
枝叶们睁大眼睛,尽力描摹对方硬朗又连绵的外形,要不是没有嘴,这群家伙一定会疯狂分泌唾液。
郁沐烦闷地躺在床上,明明是在自己家,却难受地睡不着觉,迷迷糊糊间,屋内的仿佛降下去了一点,像是有人用云水带走了热意。
郁沐翻身,空荡荡的怀里多了一点结实的触感。
得到了心仪的抱枕,他喟叹一声,陷入梦乡。
——
第二天一早,郁沐准时醒来,先是迷茫了一会,意识到自己在哪,立刻翻身坐起,看向对面的床。
床上空空荡荡,被褥平整,丹枫穿戴整齐,不知去向。
“啊——”郁沐跌回床上,遗憾地仰天长啸。
他居然真的这么老老实实睡了一夜!
听到他的咆哮,一只大大的眼珠子悬浮在空中,青蓝的火尾拖拽,正羞涩又扭捏地冲郁沐眨眼。
郁沐:“……”
兆青这个小狗腿子真会挑出现的时机。
“大人~”
兆青掐着调子,余音绕梁地在郁沐身旁飞了一圈,“您昨晚有没有和龙尊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呢?”
它可是为了不被建木一巴掌拍回炉子里,特意忍住了熊熊燃烧的八卦心,一晚上都没敢接近这树屋。
提起这个,郁沐木着脸色,更难过了。
看出他并不开心,兆青惶恐地大叫,灵火凝成的双手用力搓搓:“噫!大胆龙尊,居然敢拒绝建木大人的邀请。”
“大人别担心,让您忠实的仆人,我,去狠狠教训……”
“就你?”郁沐曲起手指,弹飞兆青,幽怨地看向天花板。
“你又打不过他。”
再说了,打过又如何呢,他现在的困扰难道是打一顿就能解决的吗?
他深深叹气,愁眉紧锁。
“这个嘛,我的确不能把龙尊怎么样,不过,大人,我知道很多实用的小妙招~保证龙尊大人服服帖帖。”
兆青坏心眼地咧开嘴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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