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但给云上五骁看病 第82章

作者:姜偌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轻松 日常 星穹铁道 BL同人

咚。

这道令人心惊的重音仿佛在宣示什么。

菜刀立在案中,郁沐将葱花和香菜拢进碗里,倒入锅内,盖上锅盖,然后大步走向水台前的丹枫。

也就十几米的距离,一眨眼就过了。

他停在丹枫身前,膝盖蹭着膝盖,脚尖挨着脚尖,手掌抵着手掌,视线触着视线。

“龙尊大人,满意吗?”郁沐问。

丹枫:“……”

郁沐敲了敲理石台:“满意的话,你是不是该支付我应得的回报?”

离得很近,正因为近,丹枫才能看清对方平静的眼眸下,那一抹深藏的威压和侵/略欲。

丹枫曲起腿,不小心碰到郁沐的大腿,他低下头,视野里只有郁沐身上挂着的小兔围裙。

柔软又白皙的小兔在草窝里趴伏,图案很可爱,与眼下的气氛格格不入。

就像郁沐一直以来用以示人的外壳。

偶尔。

丹枫偶尔,会在郁沐身上察觉到一丝古怪的违和感。

眼前人性情平和,会捉弄人,会被捉弄,大部分时候并无攻击性,只有在自己家被拆后才展露一丝愤怒。

但这样看起来很正常的人,却总在纷争和猜疑的涡旋里扮演十分扎眼的角色。

“看来……”丹枫抬头,直视郁沐,“现在的你,才是你。”

郁沐淡淡地掀起眼皮。

他刚要说话,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巨响,一道力量的辐,射波向外传导。

二人同时警觉,向窗外看去。

后院,持明卵竟然毫无征兆地萎缩了。

第55章

来不及走门, 郁沐拉开窗户,手撑着阳台跳了出去。

丹枫紧随其后。

后院,劲风以持明卵为中心向外扩散, 吹倒一片园林植物, 一大块山石迎面朝郁沐飞来。

郁沐下意识抬起手臂,低头,只听砰一声,一道云水从身后电射, 击碎山石, 轰为齑粉。

“没事吧?”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丹枫掌中,鳞渊珠带动云水形成一个涡旋, 吸纳周围光线。

“先去看白珩。”郁沐摇头, 双眼眨动,抖掉睫毛上的石粉。

丹枫:“嗯。”

后院中央, 持明卵爆发的异动同样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怎么回事?”刃后背紧贴廊柱。

“持明卵在萎缩。”镜流凝出昙华剑,冰凌冷锐,斜侧入地。

她声线竟有一点恐慌的颤动。

景元回头:“郁沐,现在怎么办?”

“交给我。”

郁沐扬声冲天上喊:“丹枫,将持明卵包起来!”

临空而立的丹枫掌心一压, 云吟倾盆而下,龙吟低沉,如同古钟, 在龙尊的驱使下, 扎入即将萎缩的持明卵中, 狂躁的水流在壁障中翻卷。

郁沐曲起两指,指尖泛出金光,袖口的布料被巨力撕裂, 崩裂的持明咒文化作金线,向持明卵的底部飞去。

青黄色的残火纹路在水中交融,收束,一阵强有力的震动从卵内响起。

霎时,金光炽盛,四周风息静止,时间被割裂一般,显现出短暂的停滞。

云吟不由自主地向中央涌动、汇聚,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

丹枫诧然,落至郁沐身边:“那是?”

无需回答,很快,所有人都看清了异动中央的影子。

是一个人。

人形凭空在云水中出现,断续的金线纹路攀附在侧脸,她四肢纤长,头顶一对狐耳打湿,正微微下垂。

周身金芒消失,硕大的卵壳彻底萎缩,失去生机,贴在地皮,被她踩在脚下。

“白珩——!”

镜流几乎失声。

听见呼喊,白珩的耳尖抖了一下。

她浑身沐浴在云吟残留的水汽中,净华而出,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

茫然地转动头颅,不知身在何处,她视线并无焦距,适应了一会,在试图迈步的刹那,一道影子飞奔至她面前。

紧拥的力道之大,令白珩不禁发出了一丝闷哼。

狐人的喘息非常细小,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不舒服。

银铠的冷晖如霜,手臂收紧,肢体接触的热度和触感是生命归来最有力的证据。

眼前人,不再是一抔连部位都无法辨认的飞灰,她站在这里,有心跳,会呼吸,是活生生的人。

“白珩……”

镜流的声音十分沙哑,夹着点水意。

白珩在神游,掠过房檐、高树、假山、一道道人影,最后垂下,定格在面前流淌着的银晖上。

她讷讷地抬手,指缝在女人的白发中穿过,被近在咫尺的悲伤感染,好半晌,才回过神。

“镜流?”

“嗯。”镜流闷着声音。

“我这是在哪……”

白珩开口,声带没使用过,音调略有些生涩。

“你怎么突然,这么伤心。”

“我好久……都没见你哭了。”

镜流并不回答她,无数压抑着的情绪如冰面下汹涌的水波,寂静而深沉地向外宣泄。

她没有哽咽,没有嚎哭,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情绪——这与她身堕魔阴时的偏执和癫狂迥然不同。

她只是默默抱紧了白珩。

一道日光斜照,洒在白珩的眼睫上,衬得那双水蓝色的瞳孔越发澄澈、明亮。

白珩向前望去,一个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远处,与她对视。

景元,饮月,应星,还有……一个金发的陌生人。

那人有着二十三、四岁男性的外表,站在饮月身侧,金发柔软,身穿丹鼎司制服,有一双浅褐色的眼睛。

他的表情十分平静,既不似景元般宽慰怀念,又不像应星般愧疚复杂,像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零散的记忆穿针引线,织就画面,白珩恍惚间想起什么。

癫狂龙吟响彻云霄、令使倏忽登临古海,漫天星槎在黑压压的丰饶民前覆灭……她驾驶星槎,亲自压下奔赴死亡的手闸。

“原来是这样……”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的嗓音放软,眉间萦绕着无奈和怅然,回抱镜流,扬起嘴角,勾勒一个浅浅的、安慰般的笑。

“倏忽很不好打吧……没帮上忙真是对不起。”

“镜流,辛苦你们了。”

——

如果说,将复活挚友作为夙愿、在触手可及时功亏一篑的冲击会将人压得喘不过气,那么当愿望真正实现时,反而会产生强烈的不真实感。

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口吻、语气,就连安慰他人时的措辞都无可挑剔……如果一个人,长得像白珩,说话像白珩,性格像白珩……

“白珩。”

刃瞳孔轻颤,难以置信地叫了对方一声。

白珩若有所感地看去,眼睛睁大,颇为诧异:“应星……你怎么变年轻了?”

刃:“……”

白珩转头:“还有景元,你这身衣服……”

景元单手叉腰,眼中流淌着柔软的笑意:“如何?”

“虽然很适合啦,但。”白珩小声道:“你该不会又偷腾骁将军的衣服……”

“咳。”景元重重地打断白珩的话。

白珩眨眼,意识到自己失言——她怎么能说‘又’呢。

“你这死而复生的场面还真温馨。”景元笑着道。

白珩感慨:“毕竟一醒来见到的人是你们……只不过我还有点气喘,总觉得晕乎乎的。”

一道平淡、没什么情绪的男声接过了她的话:

“正常,你神魂刚与身躯融合,十日之内,会有短暂的游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