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但是修罗场 第11章

仁王雅治的手指勾了勾头发，但笑不语：“不告诉你。”

余光却是瞥向了身旁的柳生比吕士。

柳生比吕士推了下眼镜。

之前在非正选更衣室时，月见里雪信都没觉得有这么吵，现在不过才八个人，更衣室里却每时每刻都有声音在空气中传播，但是这种吵，不怎么让人心烦。

月见里雪信取出发绳，将有些长长的头发扎了起来，几缕没有扎住的发丝垂了下来，好在并不影响整体的发型，他就没有重新扎，随它们去了。

但是这几缕发丝却让切原赤也走神了好几次。

热身运动的时候，基础训练的时候，甚至是两两组队练习的时候，白发前辈没有扎起来的那几缕头发越炸越开，随着动作而飘上飘下，切原赤也每次视线扫过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当一缕白发再度随着月见里雪信挥拍的动作而在空中狂舞时，切原赤也的目光又一次忍不住跟着移动，这次他看得有点入神了，一个没注意被迎面而来的网球打到了脑袋，重心不稳之下，“扑通”一声往后跌坐在地上。

打球打得正兴奋的月见里雪信高涨的情绪顿时一滞，短暂的停顿之后，走到网前：“……切原，你没事吧？”

切原赤也眼睛发直：“没、没事。”

就是月见里前辈的头发怎么更炸了啊啊啊！

切原赤也是那种很在意自己发型的人，他不喜欢自己的头发外翻，甚至会因此在背包里带着整发料，而且还会注意其他人的发型。

平时还好，就算有切原赤也看不过去的发型，他也能装作没看到，球场上也无所谓，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切原赤也会忽视对手的发型。

但是在两者皆不是的部活时间里，切原赤也完全无法不在意月见里雪信那扎发没扎好，漏了几缕头发不停地因为静电反应而越炸越开还乱飘的发型！

……

“啊？我的发型？”

月见里雪信没有想到让切原赤也分心的罪魁祸首居然会是自己的头发，他摸了摸炸开的那几缕发丝，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切原赤也一脸苦闷地坐在地上：“我也是第一次发现我会受不了这个。”

听闻了前因后果的真田弦一郎眉心皱起：“万一你的对手也扎不好头发，难道你会在赛场上走神吗？”

切原赤也想要说自己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不会在意什么发型不发型的，但是在黑面神的严肃目光中，愣是没敢开口。

不然不就等于告诉副部长他刚才并非全神贯注地在练习了吗……

“嗯。”柳莲二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赤也比赛时会因为对手发型走神的概率是1.26%，虽然概率很低，但是不无这种可能。”

切原赤也顿感不妙，立刻站起来，双手挥舞着扑向月见里雪信，嘴里喊着：“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我帮月见里前辈把头发扎好就可以了！”

“不。”真田弦一郎阻止了切原赤也扒在月见里雪信肩上的动作，“月见里，以后部活的时候麻烦你都扎这个发型吧。”

“切原，这是对你进行的专项训练，持续到你可以真正无视与头发有关的场外因素为止，绝不可以因为这种事情输掉比赛！”

月见里雪信眨了眨眼，垂眸看到切原赤也大惊失色的表情，嘴角一下翘了起来。

“我会帮助切原训练的，副部长。”

说完，他还故意当着切原赤也的面，伸手拨了一下凌乱的碎发。

切原赤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呜呜呜……”

不过今天切原赤也已经被月见里雪信的头发刺激了够久了，所以之后的训练里，真田弦一郎让切原赤也休息旁观。

而月见里雪信则是与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一起训练去了。

却不是常规的训练。

而是双打训练。

柳莲二的声音很平稳：“立海大只有两组能够发挥稳定的双打组合，如果发生什么突发事件，我们很可能凑不齐两组双打，从上个学期开始，全部正选就都开始进行双打训练了。”

“月见里，你之前应该没有接触过双打吧。”

网球龄只有四个月的月见里雪信诚实地摇头。

这倒不出柳莲二所料。

他没有先进行任何理论层面的教学，只是与月见里雪信站在一个半场，而真田弦一郎独自站在另外一个半场。

“先打两局。”

月见里雪信发球，他抛出网球，没有用落叶发球，而是普通的发球。

对面半场的真田弦一郎眼神专注，挥拍击回，刻意打向了远角。

月见里雪信条件反射地小碎步后退了两步，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打双打，下一秒，身后的柳莲二将网球打了回去。

真田弦一郎反手击回，这一次网球奔向了中线，月见里雪信想要打回去，又觉得这个位置柳莲二也能打，刚刚动起来的步伐就变得有些迟疑，却担心柳莲二也会这么想，刹那之间，他还是折身挥拍了。

网球顺利击回，反身之前，月见里雪信快速地瞥了一眼柳莲二，参谋似乎也在看他。

短暂的对视之后，月见里雪信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球场中。

接下来，真田弦一郎不停地将球打向“模棱两可”的位置，月见里雪信再全神贯注，也漏掉了好几个球。

又一次和柳莲二的球拍撞到一起，月见里雪信抿了下嘴唇，呼出短促的气息。

对他而言，双打，比单打还要累。

柳莲二放下了球拍，俯身捡起网球。

“双打不仅是和对手的博弈，也是与搭档的博弈，你不能完全相信我，也不能完全质疑我。”柳莲二将网球放到月见里雪信手中，笑了一下，“你刚才表现得很好，月见里，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

准确来说，是大大出乎柳莲二的预料了。

对于双打新手而言，犹豫是丢球的最常见原因，月见里雪信也有犹豫的时候，甚至因为真田弦一郎的故意为之，会让他犹豫的球比正常比赛中要多得多。

然而月见里雪信在犹豫之后，还能救到球，这就很了不起了。

第12章

月见里雪信缓缓睁大了眼睛，面前的柳莲二还是微微笑着的模样，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直白的夸奖同龄人是一件什么奇怪的事情。

被夸了一通的月见里雪信在短暂的茫然之后，瞬间全身的温度都上来了。

他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不仅如此，柳莲二能看出他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视线，但似乎是意识到了那样做的反应有些过头了，所以忍住了偏过头去的动作。

“多谢夸奖，柳同学……但是有点太夸张啦。”

柳莲二在心中记下——

月见里不适应直白的夸奖，虽然有时会“故意”示人以弱，但是真正柔软的腹地，反而会严密地保护起来。

“不是夸张。”柳莲二轻声解释了一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月见里，部活时间差不多要结束了，今天先练习到这里吧。”

对面半场的真田弦一郎也收好了网球拍，准备再去看一下部员们的练习。

平时柳莲二都会和他一起，方便记录数据和交流相关的训练计划，今天也不例外。

柳莲二走远之后，月见里雪信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网球，垂下来的眼睫挡住了眸中神色，圆滚滚的网球在白皙的手掌中弹动了几下，却又在下一瞬被毫无征兆地紧握住了。

部活结束，天边已经隐隐泛起了焦糖一样的橙黄色，部员们三三两两地回到更衣室，说话声在门扉开合间断断续续地传到外面。

月见里雪信想要成为正选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在运动之后随心所欲地使用淋浴间，如今正是得偿所愿的时候。

正选更衣室的淋浴间有十数个，加上正在住院治疗的幸村部长，正选一共才九个，月见里雪信甚至可以从容地选一个左右都没有人的淋浴间使用。

避免了隔壁淋浴间的水溅在腿上。

不远处的切原赤也一直在哼歌，还是比较有节奏感的那种，缺少了伴奏之后，少年的清唱听起来有些不在调上。

看来他已经从“发型噩梦”的折磨中走出来了。

好巧不巧，月见里雪信这会儿正好在洗头发，手指在发顶揉出绵密雪白的泡沫，轻微的泡沫被压破时发出的解压声响被水流声淹没了大半。

月见里雪信半闭着眼，往后退了步，仰起头让温热的水流冲走泡沫。

将头发清洗得更加干净蓬松，明天才好帮助切原进行专项训练……想起切原赤也之前大惊失色的表情，月见里雪信忍不住笑了声。

隔了一个淋浴间的丸井文太耳尖地捕捉到了那声短促的笑，一手按在隔板上扬声询问：

“月见里，我发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自助餐，待会要一起去吗？”

月见里雪信本就在考虑等下要去吃什么，闻言并不怎么犹豫地就答应了丸井文太。

没想到丸井文太不止喊了他，同行的还有切原赤也和胡狼桑原。

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王牌双打之一，关系本来就很好，即便不在网球部也常常一起行动。

而切原赤也，他和丸井文太是因为共同的兴趣——吃和玩——而关系更加亲密的朋友，月见里雪信怀疑自己也被丸井文太列入这个行列中了。

嗯……其实那样的话也不错，毕竟丸井文太在寻觅美食这方面确实是个天才，月见里雪信之前和他一起去吃过的拉面以及寿司都很美味。

四人都是刚洗过澡，胡狼桑原是最方便的一个，擦干脑袋就可以了，而其余的三人，头发一个比一个长。

切原赤也不耐烦吹头发，随意擦了两下就捧着手机边玩边等，丸井文太虽然也不喜欢吹头发，却还是耐着性子吹了个半干。

月见里雪信就没办法了，他的头发最长，不吹干的话，头发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维持着潮湿的状态，连带着颈部皮肤也会变得没那么清爽。

他吹头发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切原赤也，结果那家伙玩游戏玩得可认真了，头都不抬。

月见里雪信：“……”所以切原下午训练的时候还没有现在玩游戏的时候注意力集中吗。

……

吹完头发后，早已饥肠辘辘的四人立刻就奔着海鲜放题自助去了，一路上自行车蹬得飞快，到地方的时候更饿了。

被领到了位置上，四人第一轮就点了一桌子都摆不下的食物，月见里雪信吃了两个帝王蟹腿，速度就放缓了。

他们四个吃相都不差，就是训练消耗了太多体力，再晚一点吃东西就要被饿死了而已……

桌面上的食物很快就被清空了，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商量着第二轮点什么，月见里雪信和胡狼桑原低声交流起往年的海原祭。

他们两个都不挑食，所以将决定权交给了另外两人。

“去年的海原祭，网球部也是戏剧表演，副部长还替一个前辈出演了舞台剧，我记得——”

“这不是立海大的丸井、切原和胡狼吗。”

一道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立海大四人不约而同地循着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胡狼桑原稍微想了一下：“啊你是……圣鲁道夫的那个……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