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唇齿留香
他又闲来无事,索性观察了一下大家有没有被晒黑。
结果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被晒黑了一些,只有月见里雪信,一如既往的冷白皮,看起来冰冰凉凉的,有点像是荔枝味的冰淇淋。
但是摸起来是热热的。
两人凑在一起叽里咕噜地研究了一会儿,喝完了冰橙汁就一起回到了训练场中。
切原赤也今天也戴了鸭舌帽。
月见里雪信一开始没有在意,但是不知怎么回事,短短十几分钟里,切原赤也在他面前晃了好几次,次数多到月见里雪信都想起来那是他送给后辈的帽子了。
当切原赤也又一次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
月见里雪信抿住了唇畔的笑意。
“切原。”
切原赤也随意侧身看去。
月见里雪信双手比成喇叭状。
“戴帽子很帅气哦。”
切原赤也脸红红地走开了。
月见里、月见里前辈怎么还是这么……麻烦。
第29章
现在是晚上时间九点半, 切原赤也没有在睡觉,也没有在打电动或者看漫画书,他的头发半湿不干, 只穿着一件短裤坐在床尾……发呆。
说是发呆也不准确,因为切原赤也本来是打算打会儿游戏, 直到十点半才睡觉的,甚至洗澡的时候还兴冲冲地想着待会要玩的游戏。
但是胡乱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到床边的时候, 切原赤也的视线在不经意间从没关的窗户那里扫了一下。
正好看到隔壁的前辈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乘凉。
月见里前辈是切原赤也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 虽然幸村部长、真田副部长, 乃至网球部的大家没有一个不好看的,但是月见里前辈就是有一种非常突出的好看。
突出到网球部合宿结束的第二天,被英语老师叫去办公室而被迫迟到的切原赤也匆匆赶到网球部, 心里哀嚎着又要被真田副部长教训了的时候, 目光只是从人群中略过就记住了那头漂亮的白发。
那天正选更衣室里其实也聊到了月见里雪信。
最开始是柳莲二说新来的月见里同学天赋很高,他接下来会重点关注,然后柳生比吕士疑惑地说这个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真田弦一郎道那是他们的同班同学,仁王雅治问从哪里转来的,真田弦一郎过了一会儿才说是从海常转来的……
那天的更衣室里,切原赤也记住了月见里雪信的名字。
后来切原赤也越来越觉得月见里前辈的存在感很强, 明明网球场上那么多人,但是他一眼就能注意到白头发的前辈在哪里,吃糖水的时候也是,那么吵闹, 切原赤也却能够听到月见里前辈尝到第一口甜水时从喉间发出的小小感叹声。
等到月见里雪信在正选选拔赛里从真田弦一郎手中拿下两分的时候,切原赤也心中那隐隐的躁动就迅速转变为了炽烈的战意。
他确信自己是将月见里雪信当成了暗自比较的对象。
月见里前辈挥拍两百下,切原赤也暗暗地就要比他多挥一些。
月见里前辈某天打了一场训练赛, 切原赤也就要打两场。
月见里前辈周末的时候背着网球包外出,切原赤也立刻就会放下游戏机和漫画书,背起网球包就往俱乐部的方向跑。
暗暗较量的时间长了,切原赤也有时会觉得月见里前辈有点装,当然,只有一点而已。
明明球场外总是一副温柔内敛,面对不熟悉的人甚至会变得安静腼腆的人,在球场上却露出了那么冷静锐利的目光。
真是让人不爽。
那些不满、躁动又兴奋的情绪最后都汇聚成了一个念头。
——想要在球场上击败月见里前辈。
刚才还想着打游戏看动漫……这样下去,会被月见里前辈远远地甩在身后的吧。
切原赤也咬咬牙,将自己的快乐源泉全部都塞进一个大箱子里,砰砰砰地跑到老姐房前拍门。
“老姐!继续帮我保管一阵子。”
切原姐姐还没有休息,一边数落着切原赤也想一出是一出,一遍让他把箱子放到角落里。
切原赤也两手空空地回到房间里,手心有些发痒,心里更加躁动了,他原地走了几圈,还是走到窗边,探着头看向隔壁的院子。
空荡荡的躺椅被夜风吹动着轻轻摇晃,上面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大概是回去休息了吧。
切原赤也随手拨弄了一下头发,这下不止手心在发痒,连牙根都有些痒痒的。
他呼出胸中闷气,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却仿佛看到了那天和丸井前辈挤在一起挽袖子看个不停的白发前辈。
那时,切原赤也就在不远处跑圈——他迟到了,被真田副部长罚跑五圈。
跑完想要过去的时候,月见里前辈却和丸井前辈一起回到了训练场上,淡色的嘴唇被冰凉的玻璃瓶口压出了一点点的凹痕,慢慢地才恢复如初。
切原赤也无意识地在他面前多晃了一会儿,结果就被坏心眼的前辈夸了。
……月见里前辈,真的是个超级麻烦的人来着。
切原赤也闭上眼睛。
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最近想着月见里前辈的次数太多了,一定要快点击败他,完成上次没能打完的比赛。
……
“阿嚏——”
月见里雪信又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喷嚏,今天晚上他打了好几个喷嚏了,担心自己是着凉了,他不敢继续在院子里吹风看手机,匆忙回到房子里洗了个热水澡,没想到刚走出浴室就是一个喷嚏。
“不会已经感冒了吧……”月见里雪信有点担忧地自言自语着。
生病的话会很不舒服,还需要吃药,甚至打点滴。
本来打算晚一点再睡觉的月见里雪信老老实实吹干了头发,裹好被子躺在了床上,决定早睡早起,增强免疫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前的想法造成了某种心理暗示,这一晚上,月见里雪信总觉得时不时就有凉风钻进被窝里,不仅睡眠质量很差,背后更是阵阵发凉。
早上被闹铃吵醒的时候,月见里雪信还没睁眼就心道糟糕。
脑袋昏昏沉沉,喉咙又肿又痛。
真的生病了。
·
真田弦一郎后面的座位空了一个上午。
其实在月见里雪信转学到立海大之前,真田弦一郎的后座是另外一位同学,但是老师觉得真田弦一郎性格认真负责,所以特意将月见里雪信安排在他后面,本意就是希望真田弦一郎能够照顾一下转学生。
真田弦一郎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做的。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月见里雪信连去老师办公室都是真田弦一郎带着去的,课前找不到下一节课的书,真田弦一郎甚至会走到他身边,弯腰在他的课桌里帮忙翻找,事后往往得到一枚糖果或者一瓶矿泉水作为感谢礼物。
今早晨训之前,刚吃完早饭准备出门的真田弦一郎接到了月见里雪信的电话。
通话另一端的人声音黏黏糊糊的,不是那种不喜欢不情愿做某件事情时无疑的含糊,而是没有太多力气维持正常说话的口型才会发出的声音。
“抱歉,弦一郎,我有点生病了,今天的部活训练需要请假。”
真田弦一郎仔细询问了他为什么会生病,目前有什么症状,有没有去看医生,医生有没有给开药……
月见里雪信慢吞吞地回答了所有问题。
生病似乎是因为昨晚在院子里乘凉了,症状只有头晕和嗓子痛,家庭医生已经来看过了,开了一点药,已经吃过准备再睡一觉了。
真田弦一郎这才放心一些。
但是来到学校之后,一上午的时间里,背后那张空桌子无数次地提醒真田弦一郎它的主人正在生病。
虽然月见里从不出错,但在真田弦一郎的印象里,他似乎并不是一个能够好好照顾好自己的人。
——月见里的家人,会照顾好他吗?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站起身的真田弦一郎微微侧身,眼尾余光落在了那张已经空了一上午的桌子上。
……
切原赤也看到站在自己班级门口的真田弦一郎被吓了一跳,心中腹诽副部长都可以去当门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绝对可以吓跑所有小鬼。
“真田、真田副部长?”
真田弦一郎背着书包,微微点了下头,然后直接了当地问他:“我记得你和月见里是邻居,月见里住在哪里?”
月见里前辈?
切原赤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真田副部长是为了他那张没有及格的英语试卷过来的,没想到是因为月见里前辈……
切原赤也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告诉真田弦一郎,而是问他为什么要知道月见里雪信的住址。
真田弦一郎道:“他生病了,我去看一下。”
生病了?切原赤也的眉心一下就拧成了一团,昨晚月见里前辈不还是好好地在院子里晒月亮呢?
“我和你一起去。”切原赤也立刻就要回去拿书包。
但他没有去成,因为从立海大到月见里雪信家一来一回是赶不上下午第一节课的,而切原赤也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英语老师没有批准。
切原赤也被真田弦一郎拎出办公室的时候,眼睛都快红了。
可恶……
如果真田弦一郎不在这里,切原赤也还可以翻墙出去,但是真田弦一郎明显是要去看月见里雪信的,切原赤也回去岂不是会撞在枪口上?
他不情不愿地将自己家的住址告诉了真田弦一郎,真田弦一郎都走了,他又跑过去道:“真田副部长,月见里前辈似乎是独居……如果可以的话,带点吃的过去吧,对了,他好像挺喜欢吃天妇罗的。”
真田弦一郎没想到月见里雪信是独居,他抿着嘴唇,沉声应道:“我知道了。但是切原,生病的人最好不要吃油炸食品。”
眉心还没松开的切原赤也嘴角抽了抽。
·
门铃声穿过被掀到头顶的被子,传入月见里雪信的耳中。
过了好几秒,月见里雪信才扒拉开被子,露出睡得通红的脸和蓬乱的头发。
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
但是门铃一直很有规律地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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