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唇齿留香
真田弦一郎的手紧紧地攥着月见里雪信的侧腰,他们都能够感觉得到有某些东西在渐渐地失控。
区别只在于月见里雪信享受甚至主导着这种失控,而真田弦一郎在沉溺时猛然清醒了过来,因为他的手已经没有再隔着衣服,完完全全地触碰到了月见里雪信的皮肤。
“不行。”
亲吻时模糊说出来的话甚至还夹杂了一点水声,真田弦一郎拉开了自己与月见里雪信之间的距离。
月见里雪信已经红成了一片,呼吸格外急促,真田弦一郎自己也不遑多让,所以一眼都不敢多看,视线直接从月见里雪信身上绕过去,直视了电影里的鬼魂。
“弦一郎……”月见里雪信将真田弦一郎的脑袋扳回来,声音黏黏糊糊地凑过去,额头贴着额头,高挺的鼻梁彼此挤压着,甚至有点影响正常的呼吸。
真田弦一郎闭着眼睛,手指摸索着月见里雪信的衣襟,将他那两颗散开的纽扣重新扣好,又将他的衣服重新穿正。
做完了这些事情,他才用手顺着月见里雪信的后背,低声问他现在还好吗。
月见里雪信软软地枕到真田弦一郎肩膀上:“一点也不好,很难受。”
他拽了一下真田弦一郎的一缕头发,然后将那缕头发夹在指间缠绕,滚烫的呼吸全部打在真田弦一郎身前,浑身上下都因为热而黏腻。
刚刚清醒一点的真田弦一郎被月见里雪信毫不费力地拉回了那种模糊的氛围中去,顺背的手忍不住地搂紧了腿上的少年,掌心隔着衣服有一部分贴到了月见里雪信的小腹。
枕着他肩膀的月见里雪信呼出口气,乱蹭了一下,真田弦一郎这才恍然察觉到,他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歪七扭八,胜在没有任何拉链和纽扣,所以才显得还算得体。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电影都放完了,月见里雪信才没那么热了,倒是被他坐着大腿的真田弦一郎直接热得鬓发都蒙了一层细细的水珠。
月见里雪信伸着舌头去舔真田弦一郎的下巴,今天总是容易发痒的牙齿又开始咬人,真田弦一郎呼吸紊乱,忍耐了一会儿才把人抓起来。
手掌覆盖在月见里雪信的后颈用力地捏了捏,月见里雪信眯着眼睛瑟缩了一下,突然间天旋地转地被压在了沙发上,口腔被粗暴闯入,用力地吻了一会儿,身上的人突然起身,扭头就走去了洗手间。
月见里雪信还张着唇,舌根发软,连喉咙里都在发颤,透紫色的眼瞳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慢慢地才能合上嘴巴。
有时候真希望弦一郎不要这么珍重他,但是又好喜欢弦一郎这么珍重他,月见里雪信咬着手指,翻了身侧着蜷缩起来。
……
“雪信,我们必须得好好约定一下。”
发丝上还挂着水珠的真田弦一郎没有戴帽子,隔着一张餐桌,表情非常肃穆沉着。
月见里雪信坐在他的对面,手臂略微收在身前,半侧着脑袋,因为在家里所以没有扎起来的微长白发遮住小半张脸,眼睛垂着看地板,嘴巴也是抿起来的。
“我们在升入大学之前不可以有牵手、拥抱和亲吻之外的身体接触。”
月见里雪信心想,弦一郎果然有个时间表,现在更是多了一张可行事项清单。
“不要,弦一郎太过分了。”月见里雪信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不同意。”
真田弦一郎……真田弦一郎没有任何办法,他抬手拨了一下头发,最有原则的人毫无原则地后退了一步。
“……不可以试图脱衣服。”
“不要。”月见里雪信还是拒绝。
真田弦一郎也抿紧了嘴唇。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了。
过了两三分钟,月见里雪信已经完全扭过了头,一点儿都不看真田弦一郎了。
“雪信,如果再有刚才那样的事发生……我无法确信自己还能不能控制得住。”真田弦一郎叹了口气,“我不是那种自制力很好的人。”
或者说,在月见里雪信这里,他曾经引以为豪的自制与自律没有任何作用。
月见里雪信轻声地道:“可以不控制的。”
他想要,一直很想要和真田弦一郎更亲密,最亲密。
月见里雪信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有一点真田弦一郎饥渴症了。
所以为什么要控制?即便是不控制,真田弦一郎也可以继续珍重地爱着他,这一点都不矛盾,是弦一郎想太多了。
他的表现,真田弦一郎完全看在眼里。
正因如此,他才不能毫无原则地顺着月见里雪信,暂且不提真田弦一郎无法允许自己在这个阶段就对月见里雪信做出那种事情,更重要的是,月见里雪信的渴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对亲密关系的缺失。因为缺失,所以在拥有之后就想要加倍获得。
他们必然会最亲密,但不能是现在。
真田弦一郎心里想了很多,却无法用精准的言语去描述自己心中所想。
这场信息失控之后的沟通注定是不成功的。
在恋爱的第十一天,他们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真田弦一郎离开月见里雪信家的时候,在玄关站了很久都没有打开门走出去,月见里雪信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雪信,我要告辞了。”
月见里雪信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阿雪。”
真田弦一郎顿了一下,然后道:“阿雪,我要告辞了。”
“不好。”月见里雪信立刻道,“不许你告辞。”
少年压着眉眼,看起来甚至有点凶了,但是从真田弦一郎的角度看过去,他觉得月见里雪信的眼眶有点发红。
已经伸出手去开门的真田弦一郎停了动作:“……好,那今晚就叨扰了。”
第92章
真田弦一郎觉得, 他不能在两人刚刚因为一些事情产生分歧的时候,就这样离开月见里雪信。
就算月见里雪信允许他告辞,恐怕真田弦一郎握在开门的手也无法真正按下去。
他给家里人打了电话, 说了今晚要外宿的事情。
真田们稍微有些诧异,却也都没有阻拦。
毕竟已经十八岁的男孩子在朋友家留宿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而且真田弦一郎一向是那种不怎么让家里人操心的性格。
电话刚刚挂断,就站在真田弦一郎身边的月见里雪信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眉眼也舒缓开来, 若有似无发红的眼眶也恢复了自然。
真田弦一郎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抄进口袋里的手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手机,落在地板上的目光移向月见里雪信,没想到对方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对没多久, 白发少年的唇角就有些绷不住地翘了起来。
真田弦一郎心下一松,表情也柔和许多。
月见里雪信翻出了一些尺码比较宽松的衣服,又拆了新的贴身衣物, 现在当然是没有办法清洗烘干之后再穿了,但是他这里又没有一次性的贴身衣物,更不想出去买,只好让真田弦一郎将就一下。
他根本就没有把真田弦一郎带到客房, 而是把恋人带去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的床宽一米八,绝对够睡。月见里雪信甚至还有点遗憾自己当初居然没有换成单人床,空间越狭窄,他们才能倚靠得更加紧密。
洗漱过后, 月见里雪信就直接把真田弦一郎拉到了床上,二话不说枕在他胸膛前,稍稍满足地呼出口气, 半阖上眼睛,手臂压着被子,几乎立刻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真田弦一郎的手有些生疏地搭在月见里雪信肩背上,刚放上去没多久,就被要求着继续顺背,他有些失笑,按照月见里雪信说得那样,手掌从少年的后颈一直顺到背心。
顺了没几下,真田弦一郎就感觉到月见里雪信愈发放松下来,明明都是经常运动的男生,这个时候,月见里雪信倒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柔软,就差发出几声呼噜声了。
房间里的内关掉了,只留了一盏小夜灯,暗淡昏黄的灯光笼罩在床头一小片区域,靠在一起的两个少年不知何时都睡着了。
月见里雪信虽然一开始是枕在真田弦一郎胸膛上的,但是隐约知道他一直这么压着睡,真田弦一郎很容易做噩梦。所以在真正睡着之前,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下身,用后背靠着真田弦一郎的身侧,头顶就是对方的手臂,完全是被真田弦一郎和被子整个包围住了,安全感满到快要溢出来了。
在两人早早入睡的时候,隔壁的切原家二楼,切原赤也趴在窗口,浑身上下都被汗湿了。
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时间,从七点半看到九点半的现在,下午就进了月见里前辈家门的那个可恶的人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切原赤也瞪着眼睛,眼睛都有些想要发红了,心头的委屈一股股地往上涌,到最后眼睛发红都不知道是想要红眼化还是有点想哭。
决赛结束后,他问月见里雪信晚上可不可以在院子里,或者附近的公园散步。
切原赤也倒不是想说什么,就是想在这么美好的一天里,多和月见里雪信相处一会儿,那样连做梦都会笑醒的。
但是月见里雪信在聚餐中途回复的信息却是婉拒。
——抱歉,赤也,晚上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切原赤也还以为是要和家人在一起,毕竟那位白发女士一出现,他感激地都想冲上去握住对方的手了。
这种日子就要早点出现啊!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月见里前辈笑起来比哭出来更让人难受。切原赤也被切原姐姐拧了一下胳臂才没有冲上去。
切原赤也原本是真么想的,却没想到聚餐结束后,月见里雪信和真田弦一郎直接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两人走后,其他人莫名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各自回到家里,切原赤也才不得不确信,月见里雪信说的更重要的事和真田弦一郎有关。
之后的几天,就更让人难受了。
月见里雪信和真田弦一郎都没有公开说过什么,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完全不一样了,就算他们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一起,周围的空气就会莫名变得粘稠燥热,让无关的人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切原赤也听到过仁王雅治对柳生比吕士说,月见里和副部长好像在一起了piyo,柳生比吕士说确实如此,倒也不算意外。
在、在一起了?
真田副部长和月见里前辈?
切原赤也如遭雷击。
被雷劈完,却又平生第一次无师自通了若无其事,甚至不敢去多问月见里雪信一句。
十一天过去,切原赤也还是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直到现在,真田弦一郎居然没有出来。
可恶……
实在是太可恶了。
……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偷偷钻入了房间里,月见里雪信有点喘不上来气地睁开眼睛,光线不甚明亮的房间令他有些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
今天有晨训吗?不会已经迟到了吧,闹钟为什么没响……诶,全国大赛好像已经结束了,他……他和弦一郎是恋人了。
朦胧混沌的意识陡然清醒,月见里雪信猛然睁大了眼睛,这才反应过来。
而他之所以有些喘不上气,是因为他和真田弦一郎都是侧卧着的,而真田弦一郎在他身后,却几乎半压在他身上,手臂更是横在他的腰间。
他是被真田弦一郎压得有点喘不上气了。
这大概就是甜蜜的烦恼吧。
月见里雪信脖颈放松,脑袋的重量重新全部落在枕头上,他蹭了蹭枕面,打了一个哈欠,胸膛吸满了气体又全部呼了出去,因此重重地起伏了一下。
横在他身上的深色手臂骤然收紧,将月见里雪信往后一提,压在了自己身前,月见里雪信的身体在床单上留下浅浅的滑动痕迹,他被半梦半醒中的真田弦一郎牢牢禁锢着,后背烫得厉害。
月见里雪信往被子里缩了一下,身体也稍微蜷了起来,还没蜷缩起来,就被真田弦一郎抻平了,重新完完全全地贴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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