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海豹
那时的太宰治愣了下,彻底说不出话。
冬天是太宰治最讨厌的季节。寒冷,萧瑟,街上的一切都死气沉沉的,偏偏人们要在冬天举办各种节日,将彩灯和圣诞树装点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太宰治和那样的热闹格格不入,总有种自己快要被冻死的错觉。
【“我清醒的时候也会想,索性和阳君一起殉情算了。”】
隔着时空,成为首领的太宰治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书,笑着和现在稚嫩一些的自己说话。
【“但阳君和我说,死亡不是解脱,反抗才是。”】
【“明明已经到了就算我在书上写下一些东西,也会被立即抹去的地步,我有时候真的觉得阳君很神奇,他到底为什么能坚持那么久。”】
绷带散开,戴着红围巾的太宰注视着自己手上散落的绷带,总算抬起那双鸢色的眼睛,和未来的自己对视。
[太宰治]的恋人不太出门,为了不受到“香气”的影响,[太宰治]有时候会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站在门边看他。
窗户开着,听到动静的冬木阳没有回头,只是撑着脑袋,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虽然按照剧本我现在应该从这里跳下去,但太宰,我都还没难过呢,你不会要哭了吧。”】
他见[太宰治]不说话,忽然笑了下,眼瞳移向眼尾,懒洋洋地看向太宰治时,问对方难过什么。
【“听好了,太宰,又不是你的错。不管来多少次,我们也还是会相遇,会重逢。”】
[太宰治]知道他在撒谎。
毕竟只要一被触碰,人间失格就会被动地压制住他恢复的异能,两个怕痛的人待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
尽管知道白兰杰索大概率会算计自己,但为了避免眼睁睁地看着恋人被折磨而失去理智的结局,太宰治还是选择了和对方合作。
“白兰君才没那么好心地干完坏事就回意大利吧。”太宰治笑眯眯地,对面前的入江正一说道,“入江君,不觉得他现在还不来救你,作为朋友很过分吗。”
……倒也谈不上过不过分的。
入江正一在心里小声。
这么说来,背着白兰投靠了彭格列的自己也挺过分。
“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定听到冬木君又跑去干嘛了吧。”太宰治笑眯眯的,嗓音却带着一股令入江正一不寒而栗的气息。
“话是这么说的……”入江正一有些不理解地回答,“你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吗,冬木对你们来说虽然有用,但本质上还是卧底,你找他是为了报复还是自尊?”
“港口黑手党和传统的杀手组织不同,有自己的规矩。”透过敞开的窗户,太宰治看了眼楼下的几人。
靠在街道墙边的中原中也见他看自己,有些不爽地眯了下眼。
“黑手党呢,是知恩图报的生物。更别提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冬木君是从别的组织跑来的了。”
“不过你说的对。”
夜色中,入江正一看到太宰治收回目光,近乎解脱般地看向自己。
“报复也好,自尊也好,我总有自己要找到的答案。”
“当然,这个答案八成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既然我已经在其他世界里做了这样愚蠢的事好几回,那就说明在答案之下,一定有着什么能回应我期待的存在等待着。”
“是什么,为什么,要是我好不容易才解开谜团,答案下什么也没有怎么办。和之前的稍微不同,这是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
冬木君心眼坏坏的,每次棋下到一半,就开始为了胜利不折手段地转移他的注意。
【“太宰大人。”】少年趴在棋盘上,睁着眼睛看他,【“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吗。”】
太宰治那时挑了挑眉,让冬木阳这人把说话的时候偷偷拿走的棋子拿回来。
冬木阳伸了个懒腰,即使把棋子还了回去,但还是凑近他的面前,加上一句。
【“我说真的,跟琥珀一样。”】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现在知道了。”
“难得正经一回,说过不管多少次我们都会重逢的人——”
太宰治瞥了眼空空荡荡的掌心,轻笑道。
“冬木君不就是那样的存在吗。”
第41章
“人生真是灰暗啊。”
用刀挑开建筑物入口处的藤蔓,傻瓜鸟看了眼脚边死去的老鼠,在公关官拍掉落在肩膀上的蜘蛛时,忍不住发出一句感慨。
“你就别抱怨了。”公关官说,“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
“我说的是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冬木。”傻瓜鸟的视线被墨镜阻挡,他将自己的武器收回袖子里,双手插兜,不满地撇了下嘴,“中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你也要跟来。”
事情得从一小时前说起。本以为自己的跟踪技术天衣无缝,结果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下车后,太宰治就用开朗的语调开始陈述“好了,正好分头行动,东边就交给后面大晚上戴墨镜的那位”之类的话。
傻瓜鸟打出个问号,下意识地回了句“哦”,反应过来后才发现明明自己现在的职位比太宰治还要高,干嘛非得听他在那里发号施令。
“中也呢?”
“不知道,和太宰一起吧。”
“真难得,现在还没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
“其实我觉得他们两个关键时刻有种恶心人的默契,首领似乎也有让他们以后一起出任务的意思。”
“哈哈,中也也有今天?”傻瓜鸟还记得之前中原中也嘲笑自己的仇,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构造,一边往前走。
公关官拿着手电筒,身上优雅的气质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要给冬木什么东西?”公关官说。
傻瓜鸟不以为意:“……这你就别管我了吧。”
“看来是之前从中也手里抢来的戒指。”
傻瓜鸟猛地停下脚步。
公关官看着他转过身来,手电筒的灯光自下而上打在下巴,跟拍鬼片似的。
“喂,公关官,别乱说话啊你。”
公关官微笑:“以后出去可以不要说我和你认识吗。”
“哇。”傻瓜鸟挑眉,“你这个人还真是不爱开玩笑。”
“那戒指有什么特殊用途?”公关官没有浪费时间的打算,从傻瓜鸟身边走过,“虽然你的脑子一向有问题,但应该不至于恋爱脑到这种程度。”
傻瓜鸟耸肩,关了手电筒的灯:“不知道。和那个人战斗的时候,冬木忽然和我说了句[我的戒指呢],我那时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想想觉得大概就是那天看到的那个吧。”
公关官:“用戒指点火?”
“那好像有点奢侈了吧。”
“意大利那边不都这样。”
“为什么非得是我啊——”傻瓜鸟拉长语调,依旧没有主动攻击,只是偏头躲开子弹,“送戒指这种事很容易造成误会的。”
公关官:“怕人误会你从中也那里抢什么。”
傻瓜鸟停下脚步,推测了会子弹过来的方向:“说来话长。”
“是吗。”公关官轻笑,“还以为你会更在意他们为什么先攻击你。”
“那还用问吗。”傻瓜鸟咧嘴,笑得张扬,“当然是因为我看上去比你更强。”
“正常人都会先攻击看上去更弱的。”公关官后退一步,早有预感地避开躲在暗处的人挥来的一拳,他反拧住那人手腕,微微后仰,避开踹向自己下巴的一脚。
正常的情况下,作为异能力者的公关官解决一个人只需要几秒。
坏就坏在这栋建筑在废弃以前,叫做第六研究所。
公关官被那只有异能力者听到的声波弄得心烦意乱,不免叹了口气,刚想思考对策,温热的血液便有些溅到了脸上。
子弹穿透了他面前敌人的头颅,公关官垂眼,一松手,尸体便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接踵而来的就是沉重的脚步声。
信道里没有多余的灯光,藉着刚才掉在地上的手电筒,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公关官才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样,曾经多次出现在电影显示屏上的脸。
“莎朗女士。”公关官看着她身上仍在往外流血的弹孔,“您看起来可不太妙。”
-
作为Top Killer死去时,琴酒才二十九岁。
二十九岁的灵魂被困在五岁的身体里,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再次身处训练营时,琴酒面无表情,那时处于一种看谁都不爽的状态。
但至少有一件事是稍微令他感到愉快的。
不用再被控制,去做那种无聊的强迫帕林卡的事。
和训练营里好好地埋葬了同伴尸体的帕林卡不同,琴酒印象里的帕林卡很讨厌他。帕林卡从不否认“叛徒”这个名号,第一次被抓到的时候,帕林卡捂着腹部的伤口,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抬起眼,以为琴酒会用伯/莱塔杀了自己。
他没了反抗的力气,脸上带着种愿赌服输的从容,甚至还朝自己的搭档笑了笑,嗓音沙哑地喊出他的名字。
【“gin。”】帕林卡说,【“你开枪吧。”】
事实上琴酒也以为自己会开枪。
琴酒平生最恨叛徒。
而他最信任的,一起并肩作战了十几年的帕林卡也成了叛徒。
帕林卡有什么必须活下来的理由吗。
没有。
但那时的琴酒将帕林卡带回了自己名下的一间安全屋。
醒来的帕林卡很震惊,发现自己被做了那种事后就更震惊。琴酒有时候会听到他在那里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诸如什么“没关系的,帕林卡,你是个杀手,你要养精蓄锐,这种身体上的折磨根本不值一提,等有一天你从这里跑出去,也要让gin知道被上是什么感受”。
琴酒觉得他大概是个白痴。
帕林卡的乐观体现在各个方面,他尝试过逃跑很多次,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运气不好地和回来的琴酒撞个正着。
琴酒经常嘲讽他这具跑几步就喘的身体能搞出什么名堂,帕林卡就看着摇晃的天花板,幽幽地说“我也搞不懂啊,明明我以前身体很好的”。
琴酒就是从那时候发现了不对劲。似乎从帕林卡第一次输给他后,帕林卡的运气和身体就以极快的速度衰弱了下去,琴酒厌恶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帕林卡却眯了眯眼,抬手就是一巴掌,冷笑着说“这不就不是半死不活了”。
那天以后的帕林卡嗓子哑了很多,他变得不爱吃饭,尤其是看到粥就呕吐。琴酒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玩幼稚的绝食抗议,直到帕林卡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半信半疑地问他“你忘了自己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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