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海豹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有受虐的白痴。”冬木阳耸肩,“再过三分钟,贝尔摩德和傻瓜鸟先生他们估计也到了,我还不至于没用到……”
“站着都费力的人别说大话。”冷漠的声音在此刻响起,却令冬木阳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发现本该陷入昏迷中的琴酒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帕林卡。”
幼驯染的眼底有冬木阳看不懂的情绪,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
琴酒看着他,说:“离我远点。”
-
琴酒天生是不会长嘴的。然而巧合的是,冬木阳是完全不会听他说什么的类型。
他要是不说那句“离我远点”,冬木阳还真有点怕他刚刚那个眼神。他一把这句“离我远点”说出口,冬木阳就权当自己看岔了。
“你打算在地上躺到什么时候。”
琴酒低头,看向在一堆狼藉中央躺着的少年。他的身下垫着很多碎裂的木板,手边是玻璃的碎片,银发散乱着,身上不知道哪借来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我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来救你。”冬木阳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不说感谢的话就算了,待会等贝尔摩德他们到——”
嗯?
冬木阳忽然意识到个问题。
三分钟早就过了,贝尔摩德他们怎么还不到。
冬木阳的视线挪向假装镇定,实际上有点心虚的工藤新一。
冬木阳:“……”
冬木阳沉痛。
可怜的伏特加,可怜的中原大人,不会现在被警察追着吧。
“没想到你会和小孩子合得来。”冬木阳收回目光,转移话题道,“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看到小孩也立马杀掉的类型呢。”
事实上琴酒的确是那种类型。
他注视着躺在地上的帕林卡,良久说了句:“你应该从朗姆那知道了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那我继续吃那个药不就行了?”冬木阳用了无所谓的语气,“只不过是反覆忘记一些事情而已,总比醒不来要好。”
琴酒眯起眼:“你不是为了找回你的记忆做了很多背叛组织的事。”
“那六年其实我是有意识的。”冬木阳盯着天花板,鼻腔里只能闻见血腥的气息,“你知道一个人清醒六年,除了医生来采血和检查的时候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有多恐怖吗。”
“……”琴酒不看他了。
都是一样的结局。
能接触到研究数据的琴酒比他更清楚。
就算用药保持清醒,在失去一些记忆的代价下,帕林卡最终还是会陷入沉睡。
“喂。”冬木阳挑眉,“我为什么非得离你远点。总不能是你和我做了同一个梦吧。”
琴酒从地上的尸体上踩过:“什么梦。”
冬木阳:“工藤君不能听的梦。”
“那不是梦。”琴酒打开自己的手机道,“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冬木阳眨了眨眼,面露震惊,“等等,你刚刚说的让我离你远点该不会是……”
“帕林卡,你身上有一股自己闻不到的香味。”琴酒没什么感情地说,“我没让你对我使用异能。再过几年,或者几个月,你今天的行为会再次导致那种事情发生。”
冬木阳沉吟:“所以现在是要怪我吗。傻瓜鸟先生他们明明说闻不到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琴酒皱了下眉,回了句:“现在睡过去就做好再睡个十几年的打算吧。”
针头扎进大腿外侧的肌肉,随着一阵肾上腺素的注入,冬木阳微薄的心跳也变得有力了起来。他像是被从海底强行拽出海面的人,得以喘息几口,肺里却全都是咸湿的海水。
“……我真倒霉。”过了很久,冬木阳这样憋出一句。
他的眼睛热热的,全身的骨骼和肌肉跟被碾过一样。
可惜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盲目乐观。
“你也倒霉。”
琴酒看着他微微侧过脸,在自己更换药剂的时候朝自己笑了下。
“但有件事是肯定的。就算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我也不希望你死掉。”
帕林卡总是说得好听。
他甜言蜜语的,以一种天真的语调说道。
“gin,就算除去我睡着的六年,我们也认识了十四年呢。”
人有多少个十四年。
互相把后背交给对方,踩着油门在狙击的威胁中进行反击,晚上在所谓的安全屋里拆开新买的家具,一点一点把这个原本连床都没有的地方装饰完全。
“我有个哥哥,虽然还没见到,但名字应该是叫阿纲。”
以前服下的药物在血液里发挥作用,肾上腺素虽然拉回了他的心跳,却令冬木阳感到愈发困倦。
“我的名字叫做安杰洛,母亲叫做罗莎·蒙特贝洛,是玫瑰的意思。”
琴酒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那双金色的眼里带了些令琴酒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释然。
“我要是又忘了,你会提醒我的吧?”
琴酒冷笑,回了句:“又不是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冬木阳想了想:“那就在你清醒的时候告诉我。”
琴酒:“谁告诉你我就有清醒的时候了。”
“因为你有自尊嘛。”
冬木阳说完,抬起手。
“你带了那个药吧,给我。我还不想再睡十年。”
诡异的气氛在二人之间弥漫,琴酒发觉他的体温越来越低,自己闻到的香味也越来越浓烈。
这就像个陷阱。
琴酒静静地看着他,知晓帕林卡再次遗忘那些真相的时候,就是上个世界的悲剧重演的时候。
这大概是帕林卡最狼狈的时候。
也是琴酒最狼狈的时候。
他们两个任何一个,单拎出来都是要被公安,或者国际刑警追杀一辈子的存在。
可少年这脸色苍白的样子,哪有所谓的威慑力可言。
琴酒注视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冬木阳,就像看到了上辈子罕见的低下头来亲吻自己的帕林卡。他眼睫像是冬日里落了霜雪的蝴蝶,嘴唇薄而柔软,柔软的长发落在面无表情的琴酒的脸上,罕见地令那时被操控的琴酒恢复了些理智。
琴酒不喜欢男人。
至少在帕林卡以前,他没有看上男人的打算。
“你自己记。”
沉默良久,在冬木阳失去意识前,琴酒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把少年从地上抱了起来,嘴里的话却依旧很无情。
“帕林卡,别总把我当做好人。”
第48章
冬木阳最近的生活有点奇怪。
明明是港口黑手党青年会的成员,却是唯一住在外面租的房子里的存在。冬木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所有人都说是他自己的决定。
不过,尽管不是什么高级公寓,冬木阳却发现隔壁住了个看起来就很有钱的金发大美人。公关官说大美人的名字叫莎朗·温亚德,是个知名的美国明星,因为行踪神秘,所以经常遭到媒体的偷拍,可惜没几家能成功拍到的。
冬木阳对公关官的这番言论秉持怀疑的态度,毕竟莎朗女士看着平易近人,还经常邀请他过去吃饭。莎朗女士的朋友也很多,冬木阳有时候去做客,会看到黑色打扮的一堆人分割着站着,不是戴着墨镜,就是带了刺青。
冬木阳第一次在玄关看到的时候,沉默了几秒钟,总觉得他们是什么□□团体。
然而莎朗女士说他们只是摇滚乐队,由于刚来日本,所以日语还不是很流利。
另一个红棕色短发的女人眼睛一眯,好像是生了气,刚要开口,就被旁边疑似她搭档的人捂住了嘴,神神秘秘地用英语讨论了什么,由于距离太远,冬木阳听不清。
他就这么看了一会,又转头,和角落里的一个银发男人对视片刻,疑惑地问莎朗那也是乐队的成员吗。
莎朗女士微笑,告诉他那是乐队的贝斯手,不过最好离他远点,因为某人一不高兴会干出某些很不好的事。
——什么不好的事?
莎朗女士笑得灿烂,手指抵在唇边。
——honey,有时候也不用这么好学。
冬木阳尊重,但不理解。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莎朗女士搬来他左边的公寓不久后,他右边的公寓也搬来了个看着像工科大学生的人。
那人的脸上有着一道紫色的倒王冠刺青,每次冬木阳出完任务回来都能很巧地和他偶遇。
青年自我介绍叫白兰杰索,是特地从意大利来日本交流学术的,话没说完就塞给了他几袋棉花糖,还自顾自地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
话是这么说的,但白兰也只会在他两米以外的地方站着。冬木阳每次看他聊天聊到一半就表情一变,跟有急事似的面带微笑原地倒退,回了他自己的公寓,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特别的难言之隐。
白兰两天待日本,两天待意大利,冬木阳搞不懂他所谓的学术交流活动为什么要短期内跑来跑去的,白兰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这才和他坦白。
【“其实不是学术交流啦,我是担心有人对我的安杰洛做出不好的事。”】
【“安杰洛?”】
【“很奇怪吗?”】
【“倒也不是……”】冬木阳眨了眨眼,笑着回答,【“只是好巧,我原本也叫安杰洛。”】
白兰杰索就这么沉默地看了他一会,没过多久,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上一篇:医生今天找回魔神了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