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涧
工作人员大惊失色,这次是真的拼了老命试图将伊达航拦在外面。
他视死如归地说:“不不不——这位客人,你不能进去!无关人士不能……”
剩下那半句话被他呆呆地从嗓子眼里挤了出来。
“……不能擅自进入。”
黑色的警官证展开来怼在了他的眼前,证件照上的青年在镜头前露出爽朗的微笑,证件上印着代表警察的樱花徽章。
“我就是警察,”伊达航无奈地说,“搜查一课的刑警。”
“……啊?”工作人员傻眼了。
“虽然我因为最近加班太多显得有些憔悴,”伊达航摸了摸下巴,“但和四年前的时候应该没什么差别。”
工作人员倏然瞪大了眼睛,先是看了两眼蓝底的证件照,然后又看了看拿着证件照的伊达航本人……他不得不承认,这居然真的是同一个人。
“你是警察?”
开什么玩笑,长得这么像黑警,结果居然是警察?
虽然内心很不敢相信,但警官证都摆在眼前了,又是专业对口的搜查一课刑警,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退开了一步,让伊达航进去了。
“这也太巧了吧,”他忍不住对身边的同伴吐槽,“怎么刚好密室就出了人命,刚好就有个搜查一课的刑警在现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搜查一课……我本来以为这是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存在的警察。”
“谁说不是呢?”同伴随口应和了一句,“等等,这位客人,这里是禁止进入的,请你……”
他目光一转,便看到了往出口这边走来的剩下三人。
但没等他将话说完,松田阵平就在他的眼前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
工作人员忍了。
他任由松田阵平返回了密室之中,又拦住了萩原研二。
工作人员打量了两眼这个比起警察更像是头牌牛郎的家伙,充满自信地开口:“你总不会是警察吧?”
“不好意思,”萩原研二遗憾地说,“我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他笑眯眯地摸出警官证,在工作人员的眼前晃了一下,掀开厚重的帘子走进了黑暗之中。
等最后一个萩原千速也跟着走进来时,这两位工作人员已然麻木。
“难道你也是警察?”
萩原千速笑眯眯地点头,用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警官证——蓝底的证件照上,有着灿烂金棕色长发的美人对着镜头露出微笑来。
“没错,我也是。”
工作人员无力地挥了挥手,任由萩原千速通行了。
等四个警察全都消失在通道之中,两个工作人员才没忍住满腹的吐槽欲望。
“哪来这么多警察?”
“难道是团建?”
“搜查一课的刑警还有时间团建么?”
“嘶——难道说,他们是暗中调查的便衣警察?”
*
靠警官证通行的四位警官并不知道自己被脑补成了卧薪尝胆潜伏调查的便衣。
身为警察,他们都拥有着良好的记忆力和方向感,萩原千速快步走在走前方,在复杂的走廊之中绕了几圈,准确地找到了巫女的房间。
整个密室都已经亮起了明亮的灯光,原本用来吓人的道具已经停止,在密室中扮演NPC的工作人员也都被叫走集合,空荡的密室之中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
听到多人重叠在一起的脚步声,苺谷朝音回过头来。
“原来是你们?”他惊讶,“我还以为是警察来了。”
“我们不就是警察么?”萩原研二理所当然地说。
伊达航靠近了棺木,小心地踏入了错综复杂的红绸之中,盯着棺木内女孩的尸体看了一圈。
“这就是死者?”
苺谷朝音低声回答:“没错,安室先生认出了死者,她是密室的兼职员工,名叫浅田隆美,高中毕业,别的情况不太清楚。”
他伸出手,隔空点了点浅田隆美,“我刚才简单观察过了,浅田隆美的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是额角的撞击伤,有少量出血,但并不是致命伤。真正的致命伤是胸口。”
“她的心脏被捅了三刀。”
苺谷朝音用手指比出了数字三。
因为没有戴手套,他全程没去触碰浅田隆美的尸体,只绕着棺木观察了一圈,又指了指巫女服的胸口。
浅田隆美身上穿着的是十分完整的巫女服,但仔细看就能发现,肌褥绊和千早只是粗粗地挂在她的身上而已,穿着并不仔细,就像是被什么人草率且粗鲁地塞进去了一般,白色的衣领下还露出了她原本穿着的鹅黄色毛衣。
而在浅田隆美纯白的衣服上,胸口处有大片大片的血迹蔓延开来,洇出了一片深深浅浅的猩红色。
只是因为原本尸体上盖着长长的白布,掩盖了尸体身上的异状。
苺谷朝音示意伊达航将身体半蹲下来,去看浅田隆美手臂背面显出来的一片痕迹,那是非常浅淡的紫红色,不仔细观察的话相当容易忽略。
“这是……尸斑?”伊达航确认了。
降谷零低声说,“我初步判断,浅田隆美的死亡时间应当在四小时以上。”
尸斑出现的时间通常是人死亡后的2-4小时之间,而随着死亡的时间越来越长,原本痕迹很浅的尸斑变回形成一片一片的深色。
降谷零能认出尸斑、并且准确做出判断并不奇怪,毕竟他怎么说也是当年同期的TOP1,但……身为偶像,弥良会懂这些显然并不正常。
作为同期之中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伊达航用一种十分奇异的眼光注视着苺谷朝音。
“想不到你还懂这么多。”伊达航的语气中是并不掩饰的诧异,“……真是让人意外。”
苺谷朝音察觉到伊达航微妙的实现,对他露出了十分纯良的笑容,伸手握住了降谷零的手腕,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
“是呀,毕竟之前当了警察署长嘛——虽然是限定一天的。”他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不只是因为要做好警察,也是因为我个人比较感兴趣,恰好安室先生好像比较精通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我就稍微请教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向降谷零,瑰丽灿烂的异瞳抬起来看人时如同初生的鹿,从弯起来的眼角眉梢之中溢出了显得天真单纯的笑意,银色的耳坠因为抬头的动作而轻轻摇曳晃动,在降谷零的瞳孔之中倒映出闪动的微光。
“对吧,”苺谷朝音用柔软的语调说,“安室先生?”
降谷零任由苺谷朝音握住自己的小臂,手指缓缓拢了起来。
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才扬起了微笑:“是啊,毕竟我有一个想成为侦探的梦想嘛。”
降谷零在配合苺谷朝音的演出。
伊达航在脑子里进行头脑风暴:侦探?这是安室透这个马甲的新人设么?之前的绯闻放在现在怎么越看越不像是谣言?可是……
他偏过头,下意识看向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恰到好处地将左右两只手分别搭在了苺谷朝音和降谷零的肩上,强行插入其中之后,苺谷朝音原本握住降谷零小臂的手便自然而然地松开了。
他微微一笑:“这些专业的知识当然还是专业的人最懂,下次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毕竟侦探——说到底也是外行的半吊子。”
降谷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吗?我怎么记得松田警官是爆处班的排爆警察?远离案件这么多年,应该已经把当年在警校里学的知识还给教官了吧?”
这两人已经进入了当年在警校时互相看不顺眼的斗嘴模式,但伊达航听得出来,这互相找茬的斗嘴里其实没什么火药味。他默默地挡在了松田阵平和降谷零的中间,从口袋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浅田隆美身上纯白色的千早。
内里的肌褥绊和绯袴都是松松垮垮系上去的,一眼便能看出在套上这套衣服时的匆忙。
“这衣服是犯人给她穿上的么?”伊达航扫了一眼浅田隆美身上皱皱巴巴的巫女服,“不像是她自己穿的。”
降谷零回答了他的疑问:“我认为是犯人为了伪装尸体而给浅田小姐穿上的。”
“实际上,浅田小姐她负责的并不是这个密室,而是隔壁裂口女主题的密室,按照排班,浅田小姐今天本应该上班的,但她似乎临时有事请了假,所以实际上并没有出勤…… 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下,裂口女便出现了。
高松美喜甚至没来得及卸掉脸上夸张的妆容,便穿着裂口女的服装和糊了满脸的血浆冲了进来。
在看见躺在棺木中的浅田隆美的脸时,她便发出了尖叫声:“隆美——!”
高松美喜的神情十分惶恐,“安室先生,隆美她、隆美她怎么了?我听副店长说隆美她……真的吗?这其实只是密室吓人的整蛊游戏吧?”
她甚至不愿说出那个代表死亡的词,说话时语气便哽咽了,滚烫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断线般滚落,在劣质的粉底上留下了两道斑驳的痕迹。
降谷零没说话,在场的任何人都没说话。
高松美喜从这沉默之中意识到了什么,慌乱地开始翻自己的衣兜,从衣服的口袋里找出了自己的手机。
她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几乎拿不住手机,用力了好几次却没能让手指握拢,手机最终无力地摔了下去,触碰到错综复杂的红绸,挂在红绸上的铃铛响了一声……随后便接连响起,像是用神乐铃奏响的安魂曲。
手机砸在榻榻米上时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来。
高松美喜茫然地低下头——手机的屏幕因为这砸下去的动静而自动亮屏了,上面是一张被设置为屏保的、雪花飘落的照片,穿着便服的她手中是一大捧雪,手指因为冬日的冷意而被冻得通红,脸上的笑容却如同阳光照耀。
那是浅田隆美为她拍下的照片。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手机的屏幕上,泪水模糊了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时间,13:04。
高松美喜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丝毫不在意本来就乱糟糟的脸上变得更加惨淡,手背也因此而蹭上了惨白的粉底。她弯腰想拿起手机,却被苺谷朝音先一步捡了起来,递给了她。
他抿直了唇线,在高松美喜迟疑地伸手接过来时,只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高松美喜低声说,她打开了手机屏幕的锁屏,找到了和浅田隆美的Line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是浅田隆美在上午8点37分发过来的。
[隆美:抱歉,美喜,我有一点事情,今天没办法来上班了,可以拜托你帮我顶班吗?]
高松美喜和浅田隆美本身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虽然嘴上会吐槽,但她还是好心地从冬日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帮忙顶班了……然后就看到了好友死去的尸体。
降谷零皱起了眉:“八点半?她是这个时间给你发的消息么?”
“距离现在大概快要五个小时……”伊达航思索,“所以至少在五个小时前,浅田小姐还活着。”
那么在这短暂的时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浅田隆美才会冷冰冰地躺在这里?
“你和浅田小姐的关系如何?”伊达航转头询问,“你知道她和周围的人相处得如何么?比如说结仇之类的……”
高松美喜的大脑一片混乱,神情异常茫然:“我……我……”
萩原千速伸手,握住了高松美喜一直在颤抖的手。
风之女神的语气变得格外柔软:“没关系的,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说……我在听。”
她冲伊达航使了个眼色,揽着高松美喜走出了这个房间。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虽然已经远离了刑事部门,但从前在警校时学习到的知识并没有轻易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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