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染青丝
“好了,我真的生气了。”
两个人逛完了整个夜市,这才慢悠悠去县城唯一那家客栈入住,老板介绍道,“您二位明天可得起个大早,这集市天不亮就开始了,还有拜神看,可热闹了。”
可惜虽睡得早,但也没能看成热闹,子时刚过,一骑匆匆通过怀来县岗哨,火急火燎来寻贾赦。
贾赦本睡得正沉,梦中骤然惊醒,心头萦绕着浓烈的不详。
姚谦舒问道,“做噩梦了?”
那头房门已经被敲响了,姚谦舒下地开门,青锋如丧考妣,哑着嗓子道,“世子,国公爷出事了。”
“什么事?!”贾赦探身抓了衣服,“赶紧说。”
“您走之后,国公爷午睡了一会儿,起来说梦见老国公,不知怎的这么巧,就有人来大营寻亲,说是从前离家的那位二老爷。国公爷就见了,谁知被那畜生偷袭了!”青锋一口气说得极快,他话音未落,贾赦已经一阵风似地踹门出去了,“跟上!”
贾赦一路心急如焚,再三逼问青锋,“我爹伤势如何?”
青锋一咬牙,和盘托出,“军医说那刀子淬了毒,我出来的时候,国公爷还清醒着,只叫我来寻世子回去。”
姚谦舒看贾赦脸上煞白,握着缰绳的手用力地都发抖了,覆上他的手背道,“有我在呢,不要怕。”
“我……”贾赦甫一张口,眼泪就下来了,“我爹不会真有事吧。”
“不会的。”姚谦舒低声道,又重复了一遍,“有我在呢,你也是我治好的,对不对。”
大营早就严加戒备了,好在贾赦和摇钱树生得醒目,守卫认得清楚,直接让开叫他们进去了。
贾赦见贾代善营帐门口被五花大绑捆了个人,他仓促间扫了一眼,虽面容苍老许多,不是贾代名又是何人。
“拖出去吊起来。”贾赦说着便进去了,这么趴着还真特么便宜他。
贾代善已经没有意识了,脸色衰败地躺在床上,贾赦没敢多看,也不哭了,“现下怎么说?”
军医皱着眉道,“还未查出是什么毒,但是这毒很烈,我等只能先暂时用银针封住国公爷穴位,以免再扩散。”
姚谦舒淡淡道,“你们都出去。”
“世子?”军医迟疑地去看贾赦。
“听他的,赵先生也出去。”贾赦道。
赵先生并不想出去,紧盯着贾赦道,“世子,国公爷性命攸关,是不是叫我们陪在身边也好有个接应?”
他倒不是觉得贾赦要搞死贾代善好自己上位,他是怕那姚谦舒不靠谱,小世子慕少艾的年纪,被他迷惑了,一个不好抱憾终身。
贾赦道,“就是我爹醒着,也必会信他,赵先生,外头请吧。”
赵先生无法,只得听他的,“我们就在外头候着,世子有事只管吩咐。”
“赵先生若心里头着急,不如去拷问犯人,我不信他一个人就能做出这种事,出宗之人,能摸到这等霸道的□□?”贾赦道。
高级□□也不是说和敌敌畏□□似的去买一瓶就有的,这种都是垄断在高等阶级手里的秘方,譬如银杏那种,几百斤白果提炼那一丁点儿,哪个平民买得起。
赵先生郑重地点头,“世子放心。”
“嗯,先别弄死他。”贾赦绕回屏风后面,“我爹怎么样?”
姚谦舒已经给贾代善做完体检了,捏着贾代善的手指道,“国公爷中得是孔雀胆。是我连累了他。”
孔雀胆实则是南疆的一种毒虫,只是生得形似孔雀胆方有此名。
“那贱人是不是?”贾赦紧紧抿着嘴唇,语气森然,“这贱人若落在我手里,我必定叫他不得好死。”
姚谦舒道,“把你的匕首给我,你去外面坐一坐,我要救治你爹了。”
贾赦抽出匕首,捏着锋刃递给他。
姚谦舒看着他的背影,目光缱绻,贾赦似有所觉,回头道,“你别多想,不是你连累了我爹。”
“嗯。”姚谦舒乖乖点头。
他低头割开自己和贾代善的中指,将两处伤口靠拢,不多时,贾代善指尖竟接二连三爬出蚂蚁大小的黑虫,兴奋地钻进姚谦舒的指尖。
姚谦舒脸色血色褪去,静静等着最后一只黑虫爬出来,随后在贾代善指尖抹了两朵金色小花,不单伤口转瞬愈合,贾代善腰腹上的刀伤也结了疤,脸上的黑气也散去,整个人活泛起来。
这就花了半个时辰,贾赦正席地坐着发呆,见姚谦舒出来,急道,“我爹怎么样了?”
“没事了,只是到底伤了元气,要好好保养。”姚谦舒身形一晃,贾赦忙扶住他,“怎么了这是?”
姚谦舒摇头道,“别担心,去看看你爹,他得再睡上些时辰才会醒。我去叫其他人进来。”
贾赦坐在贾代善床头,心有余悸,“你说你,这种人早八百年就知道什么德行了,有什么好见的,要不是有谦舒,我岂不是要没了爹。来了?你再探探脉。”
他把位子让给军医,军医把完脉后后大喜道,“恭喜世子,国公爷脉象已经平稳了,我去开些滋补的方子来。”
姚谦舒悄声和贾赦道,“我去睡一会儿,你看着你爹,有事喊我。”
贾赦两头都舍不得,犹豫道,“你要不就在这儿睡得了,我叫人再给你搭个床。”
他还记得刚认识时候摇钱树就很嗜睡,后来知道那是元气不足的表现,救完他这对招子,更是睡了好几天,既知道,又怎么好叫漂亮媳妇儿救完公公就孤零零没人陪。
这么不体贴,容易被休掉的吧。
“没事,就给你半夜,天亮了就得回来。”姚谦舒借着角度捏捏他的耳朵,“不然……我要摇银叶子了。”
贾赦舔舔嘴唇,就摇个叶子啊。
贾代善直睡到天明方转醒,扭头便见到贾赦整个人窝在他边上,他没好气地拍了拍贾赦的头,倒是精神头十足,“你睡我这儿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