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丨阑珊
最后不得已,林陌只能生拉硬拽的,使尽吃奶的力气,才把徒阡弄回了京城。同时,把庄子上的出产全都打包了一遍,一到京城,直接塞到徒阡的怀里,让他把这些东西给当今送去,他实在是被这两兄弟给弄怕了。
直到回到林府,林陌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了床上,一条生无可恋的咸鱼横空出世。
徒阡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摇头失笑。
“怎的这般模样?可是累着了?”
抬手摸上林陌的额头,昭瑞亲王还以为林陌这两天在庄子上累病了。
林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身子往里靠了靠,徒阡很有眼力见儿的脱去靴子,侧身躺了上去,很自然的将人圈进了怀里,口中喟叹一声,整个人跟着放松了下来。
林陌问他,“你怎么过来了?我才刚到府里没多久,你这是前脚刚进宫门,后脚又立即出来了么?”
林陌食指戳戳徒阡的胸膛,非常的不安分了。
“可不是么,皇兄一见那些东西,跟见了绝世美人似的,眼睛都移不开了,我可不想留在那里被皇兄抓壮丁。”徒阡叹气。
林陌失笑:“你有多久没回王府了。”
徒阡奇了,“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可是有谁又在你耳边说些有的没有的了?”想到某个可能,徒阡的眼神猛然狠厉了起来。
林陌笑道:“谁关心那些啊,你家王府长史已经在我这里哭诉几回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徒阡哼了哼:“我那府里是个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实在是过于冷清了。”
林陌嘴角抽了抽,忍了忍,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翻了个白眼,瞧瞧这话说的。
“王府里冷清,想要解决还不简单?以王爷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人来相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但凡您开口,什么样的人没有?甚至只要您愿意,想要几个那海外来的洋美人儿也不是个事儿。”
话一出口,林陌就知道要糟,瞧他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像是久困深闺的怨妇似的,呀呀呸,什么叫深闺怨妇?!他这是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么?
林陌扶额。
果然,耳边传来一阵笑声,原来是徒大王爷正愉快的哈哈大笑呢。
林陌只觉得一阵过电似的酥麻感自背脊处升起,可怜的林陌,全身酥软无力,只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感受着心跳加速的感觉,聆听着心跳如雷鼓的声音。
他心里暗骂,该死的家伙,什么时候把这撩人的技能给点满了?以后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时不时的给他来上这么一下子,他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好了。
然而,下一刻,林陌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在徒王爷这里,没有最撩,只有更撩!
只见名满大晋,荣登京城女孩儿们最想嫁的夫婿榜首的昭瑞亲王,走到他的面前,单膝跪地,手上举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个翡翠玉板指,用他那把低沉悦耳,刚刚撩得他晕头转向的嗓音开口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阿陌,我心悦你,你可愿与我,白首不离?”
他家阿陌曾经说起过,想要同他求亲,必需要单膝跪地,拿着戒指,亲自向他求亲,阿陌才会同意的。
可巧前儿底下的人给他进上了一对翡翠玉板指,虽然不是戒指,但与戒指也不差什么,今天拿出来,就权当是戒指了。
林陌捂住胸口,谁说古人不懂浪漫的?这一套一套的砸下来,都快把他这个,来自后世,自诩什么事情没见过的爱情小菜鸟的心给套牢了。
“愿无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林陌低声呢喃,一抬眼,直直撞进了一双满含深情的幽深眼眸里,至此沉沦。
两个人对视许久,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两道身影渐渐的重叠到了一处,微风吹过,扬起纱幔,大床上红被翻浪,粗重的喘息声伴着低低的□□声,听到的人无不面红耳赤。
天上的月亮,亦是害羞非常,不知何时,也躲到云层深处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动静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
……
非常任性的给自己和一众大臣们放了个小长假的当今深刻的体会了一把何为“放假一时爽,加班火葬场”。
看看堆满了案头的奏折,徒祁陷入了沉思,这样下去可不行呐,这么繁重的工作全都由他这个皇帝来做,是不是太过了些?
当初林小陌是怎么和他家弟弟说的来着?
“知道为什么历来当皇帝的人就没几个活得长的么?这种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咳,吃得还算可以,干得比驴多的日子过久了,再如何身强体健的人也受不了好么?皇帝这个职业呀,它就是个高危险的职业嘛。”
此时的当今深深觉得,林小陌这话说的,虽然扎心了点,却是一点毛病也没有!
想想自己如今还不到而立之年,和徒阡站在一处,却像是相差了两辈子的人似的……啧啧啧,看来,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总不能把所有事情不分大小,都要让他定夺吧?那他养这么多大臣做什么?
他的目标是开疆拓土,是让大晋的百姓安居乐业,再不见饥民,怎么能让这些小事情给绊住脚步呢?
抬头看向挂在御书房的那幅由林陌亲手绘制的世界地图,当今的眼神瞬间坚定了。
“魏全儿,你亲自去林府一趟,把林怀瑾给朕宣进宫来。”
“诺。”
魏全驻足一会,见圣人再无其他事情吩咐,这才退出御书房,招来他的心腹小徒弟,让他在御书房里伺候着,他则是取了出入宫门的腰牌,带上两个小黄门,匆匆出宫,亲自往林府去了。
魏全的速度不慢,卡着当今能够忍耐的等待极限的最后一刻,带着林陌进了御书房,还附赠了某位闲着无事,硬是要跟着入宫的亲王殿下。
当今瞪了眼自家弟弟,没好气道:“朕只宣了怀瑾前来,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徒阡对自家皇兄的冷脸压根无甚感觉,他施施然的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这才笑道:“皇兄有所不知,臣弟与怀瑾两情相悦,祈愿永结同心,早已定下白首之盟。说起来,怀瑾已是臣弟的人了,臣弟今日前来,不过是告知皇兄一声罢了。”
说着,还抬了抬和林陌十指相扣的手,向当今展示了一下他们二人订情用的那对翡翠板指。
当今:……分明什么东西都没吃,却有种要被撑爆的感觉,吞不进,吐不出,委实让他难受。
林陌:……说好的不搞事的,这是几个意思?
他也是没想到徒阡竟然会给他来上这么一出。
大晋虽然南风盛行,这种事一直被视为是一种雅事,两个男的搭伙过日子的不少见,却多是出现在穷苦出身的人身上,有钱有权的人家,即使有这么一个爱好的,也不会摆到明面上来的。
最多两个人结个契,偶尔出来约个炮,回到家中,一点都不耽误他们娶妻生子,妻妾成群。
徒阡此举,等于是当着皇帝的面,确定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红霞渐渐布满了林怀瑾那张白皙清俊的脸,他下意识的搓了搓手,好紧张,怎么办?
徒阡似有所感,看向林陌处,就见一只煮熟的虾子忤在那里,兀自发烧,心下一片柔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徒阡站起身,走到林陌身边,拉着他来到御案前,郑重的向当今行礼。
“记得当年皇兄曾经许臣弟一个承诺,在不危及大晋,不违背道义下,无论臣弟提出怎样的要求,皇兄都会答应,这话,可还能兑现否?”
看着这个几次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当今一双幽深的眼眸闪过几丝怀念,这般任性妄为,纵情心意的五弟,有多久不曾见到过了?
“君无戏言,朕亲口说出的话,多早晚都是算数的。”
自家兄弟的要求,他哪里会拒绝?何况长安已经明言不会危及大晋安危,不违道义了,答应了又如何?
徒阡笑了,本就俊朗无双的面容,越发的吸引人了。显然,他对当今的回答十分的满意。
“臣弟所求,极是简单。”他抬起和林陌十指相扣的手,笑道,“只是想求得皇兄,为我二人赐婚罢了。”
当今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是一道旨意的事儿罢了。”
徒阡摇头,“皇兄想岔了,臣弟所求的,并不在这一纸婚契上。”
“哦?你且说来看看。”
“我二人成亲后,怀瑾便为臣弟王妃,论理,怕是自此就要困守内宅,打理后院之事,只是我二人同为男子,怀瑾更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自此囿于后宅,于大晋而言,委实是件极大的损失。只世情如此,到头来定然会有人在后头说三道四,臣弟想着,请皇兄在赐婚后,下明旨,准许怀瑾继续在朝为官,不为王妃的身份而无缘朝堂,旁的,臣弟再无所求。”
御书房里静悄悄的,林陌的眼圈红了,眼里水光闪动,似乎随时都会落下似的。
他拽住徒阡的手,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轻轻的摇了摇头,何必为他做到如此大的牺牲呢?更不必拿皇帝的承诺来换啊,不值当的。
即使他们两个不能成亲又如何?“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徒阡自是明白林陌的想法,只是他有自己的考量。
阿陌曾经说过,人情这种东西,用出去的才是人情,花不出去的,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啊,有机会把人情用掉了,最好尽快用掉,留着并不会升值的,说不定还会贬值呢。
所谓“久负深恩反成仇”,这样的事情,他们又不是没有见到过,别以为他没感觉到来自皇帝对他的某些试探,即使试探的人不是当今,至少也是当今默许了的。
趁着这个机会,把皇帝的这个承诺用掉正好,即解除了皇帝因为这个承诺而起的疑心,又解决了他和林陌成亲后,林陌能否继续在朝中为官的问题,简直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徒阡深觉自己的这个决定极好,非常好!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这个提议,当今自是没有不同意的,反正不过是他的一句话罢了,并不费什么事儿。
第47章
林陌却道:“依臣看, 王爷的这番提议是极好的,自我二人成亲起, 与我们一样的人,选择成亲的定然不少, 既然微臣成亲后依然可以入朝为官, 其他人也不应当厚此薄彼才是。臣觉得,应当将此条写入《大晋律》中去, 方是正经。”
修改大晋的律法,依法治国什么的, 或许可以稍稍的展开一二了。
当今愣住了,把这条写入《大晋律》?有必要如此郑重么?
徒阡却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阿陌所言很是。”
得,当今已经被自己这两个心腹中的心腹给气笑了, “行了, 那么此事便交给阿阡去办吧。”
你们两个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大晋律》也没有多少人会去看,写不写有区别吗?
当今不知道的是,将这条写入《大晋律》里, 对林陌这个从法治社会流落到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确实是很重要的,虽然现在这一条的作用不显,却给了后来之人指明了一条道儿, 用以借鉴。
目的达到的徒阡心情极好, 拉着林陌回到了刚才坐着的位子上。
林陌还没回过神, 他和徒阡昨天才定下,今天就要谈婚论嫁了?关健是,当今竟然还同意了?这是不是有点玄幻了?
眼角余光撇见徒大王爷在那里乐得跟个二百五似的,不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高兴啥呢?你别忘了,还有三年的父孝要守呢。”
徒阡:……
当今一听就乐了。
魏全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一瞧这架式,忙亲自搬了张太师椅放到徒阡旁边,请林陌坐下,在对等林陌的态度上,比之前又恭敬了两分。这位可是将来的昭瑞亲王妃呢,他可得小心侍候着。
林陌面上发窘,这些人也真是的,不过到底涨了许多见识,面上还是端住了。
没了昭瑞王爷这个搅屎的,当今总算可以和林陌询问起自己心里的疑问了。
听了当今的疑问,林陌挑眉,这位怎么开窍了?在仔细听取当今说话的时候,林陌的脑海里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当他得知,当今有了对大晋的礼教制度进行改变的想法的时候,林陌激动了,他恨不能一股脑儿的把后世已经极为成熟的社会制度,政府构成照搬过来,让这个时空里的华夏民族,在接下来百年间的社会变革里,走在世界的前面,少走一些弯路才好。
但是(最讨厌这‘但是’了),林陌知道,他不能这么做!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先不说这个时代的人能不能接受吧,还有拔苗助长的危险!
他能做的,只有在这个时代所能允许的底线上,再加一两个超纲的内容。只这一点,林陌已经十分满意了,至少他能够把种子播种下去,在大晋百姓的心里,种下一片属于未来的希望。
“怀瑾可有何好建议?”
林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当今的这句问话,他顿了一下,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脑子里的念头太多,也不知道哪些东西该说,哪些东西不该说,他还是回去好好的整理一下,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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