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岐山娘
陆小凤看着胖松鼠伸出爪子将门推开了。
他现在回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陆小凤苦笑了一声,有点自得其乐的嘲笑自己的乐观,抬起头看向屋内,发现那位好友的义父正在拿着一本书看,他抬起头看向了门外,深不可测的黑眸瞥了一眼呆滞住的陆小凤,随后低下头,脖颈的皮肤极为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似雪的长发蜿蜒到了地上,苍白,冷漠,邪气,这是陆小凤看到这一幕的反应。
男人表情冷淡的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右手握着一本医术正在细细翻来,左手骨节分明,纤长的食指捏着纸页研读。
陆小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被脚底下的动静惊住了。
他低头一看,发现他一直认为十分冷静,一本正经,虽然看起来有点蠢蠢的但是做松鼠还是十分稳重的胖松鼠吱了一声,两只胖乎乎的小爪子踩着十分快速的步伐跑到了男人面前,四只小爪子上下划几下,便到了腰间。
谢离歌看都不看,一伸手将这只黏人的小家伙儿从衣服上摘下来,揣进怀中。
檀书到了主人怀中便安分了很多,它也不着急闹腾了,在谢离歌怀中艰难的翻了个身,努力的从衣服间探出了头,小爪子往前伸,正好靠在谢离歌有力的手背上。
它舒服的吱了声,整只松鼠摊成个毛饼饼。
谢离歌也不管它,不过他放下手中的书,那只被松鼠靠着的手动都没动,只是用另一只手完成收拾书本的任务。
“坐下吧!”收拾完书本的谢离歌抬起头,对着眼巴巴看着这边的陆小凤道。
第22章 当医师不如当干爹5
陆小凤指了指自己,不解道:“我?”
“当然!”谢离歌点头。
陆小凤内心满是疑惑的踏入了房门,一进门他就看见了桌子前的淡黄色的蒲团,干草细细编织成一圈一圈,知道这是给客人坐的,他眨了眨眼睛,一屁股做了下去。
坐下后,陆小凤斟酌语气怎样不惹怒眼前这个杀神,他谨慎的发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无论昨天发生了什么,眼前这人依旧是花满楼的长辈,依旧是自己挚友的义父,也是他应该尊敬的人,所以陆小凤说话也不像昨天在小楼与上官飞燕说话那样吊儿郎当,语气恭敬了很多。
谢离歌很满意陆小凤这样的转变,没有人不喜欢知礼的好孩子。
谢离歌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斟满茶杯,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充满了潇洒,手动了动,谢离歌将茶杯推到了陆小凤的面前。
“喝吧!”
喝完,他们才好谈事情。
陆小凤摸不着头脑,这大清早的让松鼠跑到他那里带他过来就是为了请他喝杯茶?这戏也太多了吧,不过吐槽归吐槽,他表面上还是双手接过了茶杯,轻轻啄了一下,细细品了起来。
茶叶入喉,他一双眼睛情不自禁亮了起来,注视手中的茶,忍不住称赞了一句:“好茶!”
入口微苦,回味甘甜,柔润清甘。
这绝对不比他在大内皇宫和的御茶差!
皇宫里的东西自然是顶尖的一批,御茶作为皇帝入口的更是最最好的,陆小凤作为朋友遍天下的侠客有幸喝过御茶,他当时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喝到能与之相比的茶了,没想到才短短几年自己就被打了脸。
陆小凤可以肯定谢离歌送过来的茶肯定不是御茶,那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茶叶。
放下茶杯,陆小凤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肯定又有麻烦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饭,得到什么肯定要失去十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十分委婉的要求他上门,并且主动给予了好处,陆小凤想不起除了这个人有求于他以外的理由。
况且能让对面这个男人拿出价比千金的茶叶只为让他解渴,这个麻烦的重要程度更是不必多说。
究竟是什么麻烦能够让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如此忌讳,陆小凤心里对此影影约约有了答案,他首先看了眼对面的冷淡男人,收回了目光,没吱声。
“你有麻烦了。”谢离歌伸手摸了摸怀中檀书的毛绒绒的小爪子抬起头对着陆小凤说道。
檀书在他怀中被摸的很舒服,面前睁开一条缝左右环顾,发现并没有危险,十分放心继续睡了,爪子都懒的抽出来。
陆小凤苦笑道:“您说的是那女子的麻烦还是您的麻烦。”
债多了不愁,他现在身上的债更是数不胜数,感情债,仇债,麻烦债,一个接着一个,根本躲不掉,他想躲掉上官飞燕,结果连累了花满楼,身上同时也欠了一份人情。
茶好,却不是白喝的。
谢离歌淡淡道:“旁人的事情我向来不管的。”言下之意,那女子的事情与他无关。
陆小凤道:“您大老远将在下从厢房引到这里,又奉以绝世的好茶,一路上神不知鬼不觉,这麻烦恐怕是天大了吧。”
说完,他有些郁闷。
干脆站起来将谢离歌面前的茶壶全部端了过来,慢慢斟满面前的茶杯,他郁闷的想要翻跟头,只可惜这里不是他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既然茶都喝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喝了算了。
好歹也是御茶那个级别的。陆小凤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一两御茶在外面千金难买,而这壶茶的价格自然不轻,算一算,他的出手费也很高。
可谁知谢离歌摇了摇头,道:“我的麻烦并不大。”
“怎么可能!!”陆小凤被谢离歌接连不断的礼遇也弄糊涂了,他听见这个回答,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怀中的檀书睡得很舒服,睡姿更是放肆,也许是天性黏人这个小家伙儿睡觉都要缩在这离歌怀中。
谢离歌端着一张俊美邪气的脸,默默地注视着瞪大了眼睛的陆小凤,心里有点不明白自己的做法究竟那里出了错,让后者产生了误会。
他忍不住开口解释道:“我只是有事想请你解答一二。”
一位苍白俊美浑身散发着血腥气,就差点没在自己身上挂个邪魔歪道牌子的男人这么认真的开口解释,陆小凤一时间说不出话,呐呐的坐了下来。
昨天他刚刚听过这人喊过本座,今天就换成我,他有点怕。
陆小凤低声叹了口气,道:“您说说看吧,我尽量将您想要的都告诉您,不过你想要知道的我也不一定全部都知道。”
毕竟他到底不是专门收集情报的,有的时候他自己的情报都是从大智大通那里买的。
谢离歌垂目:“我想要知道这江湖上的神医有多少?”
“神医?”陆小凤重复了一句,想了想,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前辈您这是为了七童?”
谢离歌脊背挺直,他点头道:“正是如此。”
“可是当年花家不是将江湖上有名的神医都请过去了吗?结果依旧是不近人意,况且近些年来江湖上并没有冒出特别有名的神医。”
陆小凤提到这个问题,心情也很低落,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希望花满楼眼睛好的人了,当他与花满楼相识的时候也曾大费周章的寻找能够治疗好友的神医,然而寻寻觅觅了这么多年他依旧一无所获。
当他得知谢离歌的目的的时候,内心竟然涌出类似果然如此的放松感。
太好了,这个人很是在乎七童。
同时他的内心也涌起了一阵愧疚感,他因为最近麻烦缠身已经将这件事情放下了很久很久。
谢离歌听到陆小凤的话,冷笑了声,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小凤道:“你以为我要你找的是那种普通的医师?”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找花家速度更加快些,毕竟对于财大气粗的花家来说,没有什么是钱砸不到的神医,如果砸不到,那一定是礼没送够。
陆小凤被这眼神瞧的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反应过来谢离歌的嘲讽是正确的,他恍然不悟的摸了摸脑袋,也不生气,十分自来熟的笑了笑。
谢离歌僵着脸看着死皮赖脸凑到他面前的陆小凤,左手按住怀中沉睡的檀书,右手顺势握住玉笛,如果不是碍于花满楼的原因,他很可能第一时间就将眼前这家伙儿爆了。
按下心中爆玉石的冲动,谢离歌动作有些不自然的往后面挪了挪,离陆小凤远了点。
陆小凤怎么可能没看见这一幕,特别在他看见这位深不可测的男人明面上冷漠无情,暗地里有些幼稚的动作,忍不住偷笑起来。
笑完,他面上还要假装正经,装成没有看见的模样。
桌上的医书封面是淡蓝色的,书面上用笔提了杂记二字,字迹圆润,笔锋却十分凌厉,一看便是人书写上去的。
谢离歌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整理了多年的医术,默不作声,良久,说了一句:“我想要的是精通内功的神医。”
陆小凤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桌面的医书,有些好奇这本书为什么叫做杂记,不过他也没有问出口,而是默默放在心中。
手中的茶杯晃了晃,碧绿色的茶梗在茶水中起起伏伏,陆小凤若有所思:“精通内功的神医吗?”
反复想了很多遍,他依旧没有想出合适的人选。
无他,江湖上被称作神医的人本来就少,还暂时精通内功的神医,要求严苛无比,陆小凤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个,首先,医术好的人根本不会去学内功,一是没有必要,二是医术好江湖人多半对他们也是敬重,没有人愿意得罪关键时刻可以救人的医师,自然他们也不需要学。
再然后是精通内功的人必定是个高手,高手自然不会放下身段去学医。
“我恐怕还真不知道。”
谢离歌皱眉:“真的没有吗?”
陆小凤回想了脑海中的画面,突然,他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他眼睛亮了起来,对啊,他怎么能够忘记了他。
精通内功,熟悉医术。
这两个条件那个人都具备,而且,陆小凤微微一笑,他可以肯定如果是对方的话,他有八成把握会答应。
“我的确知道这样一个人。”陆小凤低声说道。
谢离歌原本也只是赌一把试试,能不能成功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听见陆小凤的回答他一瞬间愣了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找到了人选。
谢离歌坐直了,目光直直的看向一脸神秘微笑的陆小凤:“是谁?”
第23章 当医师不如当干爹6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官道上的行人皆是行色匆匆,风尘仆仆,一辆华丽的马车行驶在道途中央,车头是两匹通身雪白的宝马,身材高大,神俊非凡,四蹄纷飞间马车早已消失在众人眼中,留下目光惊艳的行人。
车外的讨论声完全没有惊动车内的安静,寂静无声,连根针掉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陆小凤四肢僵硬的坐在马车里,呼吸不敢加大,目光总是情不自禁的往旁边窗口中扫去,唯恐惊扰了对方。
车窗前坐着一位男子,左边的白色长发被他打理到后面,细碎的头发贴在脸庞上,露出英俊到锋利的五官,复杂华美的银饰被缠绕在了长发之上,他骨节分明的手捏住面前的纸页,黑眸专注的看着上面的文字。
谢离歌看到一半书,察觉到陆小凤的目光,转过头问了句:“怎么了?”
怀中,衣服领口钻出了个毛绒绒的小脑袋,穿着精致的小褂子,两只短胖的前爪朝前一伸:“吱!”
陆小凤面色僵硬的看着朝向自己这张冷淡邪气的脸,顿时说不出话来,咽了咽口水,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想到伯父竟然换完衣服如此之大。”
谢离歌抬头看了看天色,窗户外清风阵阵,鸟语花香,远处山峦重叠,深深浅浅的绿色让人眼前一亮。
书看得差不多了,他低头合起书,准备放回暗格。
听见陆小凤崩溃的吐槽,他看向陆小凤的目光无动无波:“这只是礼仪而已。”
“礼仪?”
“既然拜访就应当正式一点,更何况有求于对方。”谢离歌淡淡的解释道,丝毫不提自己为了装逼,花了大价钱从谷主那里买了燕云套。
别的不说,这花哥燕云套装还是可以的。
陆小凤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觉得对方说的很对,他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自己身下这块板凳如同被钉了铁钉一般,刺得他动弹不得。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求饶的目光看向了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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