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核子喵
设置了小厨房后,刘彻和王美人的生活质量有了显著的提高,食材零嘴点心一样不缺。王美人本来只有一套单色漆器,这套餐具是压箱底的宝贝,寻常都收起来,不会轻易使用,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来充当门面。而如今,他们用的是边沿加以金银的彩画漆器,帝王专用,违版必究,任谁都看得出他们母子二人所蒙受的恩宠。
随着刘彻渐渐融入这里的生活,他发现老天并没有待他比前世刻薄。母亲虽然是第三者,却温婉守礼,对自己是全然的宠溺和爱护;父亲虽然是个工作狂,但偶尔会在用饭的间隙抽空教导几句;家里虽然不得自由,好在地方够大,短期内他可以借着年纪小到处游玩参观,不怕无聊;还有活泼又大胆的半夏陪伴,在刘彻的故意培养和纵容下,她越来越不像唯唯诺诺的宫婢,进退比普通婢子多了一份从容,不卑不亢的……有时候甚至有点奴大欺主了。
“不成,”听见刘彻的要求,半夏非常干脆地回绝了,“美人说过鱼虾寒凉,隔天才能用一次。殿下难道忘了汤药的味道?”
刘彻一本正经地说:“虾肉性温味甘,养血固精,益气滋阳,怎会是寒凉的?”
半夏将信将疑:“鱼虾明明生活在水中……”
“吃虾便要得病,太医令丞可没这么说。”刘彻对中医温寒的划分原理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虾肉是补肾壮阳的,眼珠一转,他吐了吐小舌头卖萌:“我们把虾肉剁碎了包成饺子,娘亲不会知道的。”
站在暗处的李嬷嬷一听,脑袋里浮现出饺子的模样,将面擀成圆形薄皮,把馅儿放入其中,做成半月牙的形状。这道面点据说和豆腐一样,也是出自半夏之手,但李嬷嬷却不这么认为。
“这……”厨房内,半夏还在犹豫。
“我要吃嘛……”莲藕大小的手臂拉住半夏的裙摆,一阵摇晃,声音也变得糯糯的,像是掺着甜甜的米酒一样。
被小脸上那双期待像是快溢出来的大眼睛迷瞎了眼,半夏投降道:“……诺。”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办法,呵。
刘彻胜利地欢呼一声,一步一步地教半夏做法:“往虾仁泥里掺一些肥肉泥,这样馅儿不会散开,吃起来更爽滑。”末了还狡猾地补充了一句:“名儿就叫做‘水晶红玉’好了,省得父皇和母亲追问食材。”
老天很快就看不过去他的得意了。
“好一道‘水晶红玉’,半夏丫头的手艺越发精湛了。”李嬷嬷在刘彻和半夏震惊的视线中走了进来,将手中挽着放到地上,真心实意地冲小皇子行了一礼。
“嬷嬷嬷嬷,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刘彻暗骂自己疏于防范,竟然忘记了隔墙有耳这句老话,急忙补救,像一个小孩子那样缠着老人讨要吃食,抓起糕点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慢点吃。”李嬷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半真半假地夸奖小刘彻的天赋异禀,道:“殿下必是个成大事的。”
“咳咳……”刘彻被噎着,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半夏有些迷糊,还没有从一老一小的异常表现中反应过来,她盯着小主子看了半响,暗自嘀咕李嬷嬷是怎么在涕泪肆流、满是点心碎屑的小脸上看出“成大事”的性格特征来的。
老眼昏花了吧?半夏老同情了。
“半夏姐姐,娘亲要你把做豆腐的办法告诉嬷嬷,你不正打算找她吗?现在嬷嬷都亲自来了,你怎么还在发呆呀?”刘彻给半夏使了个眼色,“提醒”道。
这并不是临时起意,实际上就算没有被李嬷嬷看出门道,刘彻也早就决定公开做豆腐的秘诀。一来,随着“白玉豆腐”的名气在宫中渐渐传开,已经有不少别宫的宫女过来询问,一人吃独食会招来无数记恨,要是使母亲和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就不妙了;二来,就算别人知道豆腐的做法,也做不出21世纪天南地北汇聚一桌的新奇菜色,王美人这一边还是具有吸引贪吃爹过来的优势。
“哦……我想起来了。”半夏这次还算机灵,立刻点头圆了谎。
“多谢美人,多谢殿下。”李嬷嬷满足离去,这一行不禁圆满达成任务,还发现了小皇子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偷偷去找了一位素有交情的太医令丞。
“石膏粉?虾肉性温?”陈太医一脸愕然,“我自诩饱读医典,行医数十年,却没有在任何竹简中读到过,如今真是长了见识,寓医于食,入药于膳,药借食力,食助药威……你是受了哪位世外高人的指点?可否引荐一二。”
李嬷嬷但笑不语,心里又是一番骇然与震惊。
与此同时,半夏却觉得,现在就算是天上的玉帝王母要她下厨做豆腐,她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继真龙天子的表扬嘉奖赏赐之后,她竟然受到了后宫第一人、整个刘氏皇族地位为高崇的窦太后的亲自召见。
第六章 明争暗斗
窦太后自然听说了皇帝儿子喜欢新菜的事儿,任何事情和国家最高领导人扯上了都不是小事。然而,自己已经老了,心里装不下除了皇位和儿子以外的东西,对于后宫争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调教出来的好丫头,什么宝贝竟然藏着掖着。”窦太后的语气不咸不淡,让众位夫人妾室都不明白老太太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栗姬在王美人来之前就下了眼药,埋怨王美人利用奇技淫巧扰乱后宫秩序——万一皇帝吃坏了身子呢?
哼,都吃了小半个月了,也没见皇帝召见太医呀!
薄皇后心中不以为然,乐得看向来张狂的栗姬吃瘪,但她和王美人没什么交情,便作壁上观,看她们狗咬狗。
半夏跪伏在地,暗暗庆幸小主子早有准备,道:“启禀太后,在奴婢的家乡,村民会将石膏混进黄豆中喂养家禽,奴婢也是在十分偶然的情况下制作出豆腐。正因如此,奴婢才不敢随意将方子流传出去,宫里都是金贵的主子,若是因为奴婢的贪功之心而受损,那奴婢真是万死不得其咎。”
“大胆奴婢!既然如此,怎么还不知轻重贸贸然将新菜呈至御前?”栗姬乘胜追击,斜瞄了王美人一眼,在场都看出来明着打狗的棒子实际上是朝主人去的。
刘彻感到王美人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变得有些潮湿,忍不住握回去,给了娘亲一个无知的甜甜笑容,融了王美人眼里的寒意。
半夏叩首,不慌不忙道:“奴婢不敢,擅自做给殿下品尝之后美人便教训了奴婢,着太医令丞看过之后,才准许奴婢继续烹制。”
栗姬本想给王美人按罪名十拿九稳,不料一拳落空,面色一僵。
“是吗?”窦太后慢吞吞地问道。
王美人彻底松了一口气,一边暗赞半夏机变懂事,一边连忙回道:“不错,御厨下的奴才婢子们都瞧见了,半夏不懂规矩,带着彻儿胡闹,不过倒是误打误撞地立了一功。”她这话半真半假,的确有人瞧见他们做豆腐,可回了院子,落上院门,谁知道半夏有没有真的挨罚?
“奴婢知罪,”半夏又是一番认错,道,“令丞大人之见,石膏粉回味辛,微寒,脾胃虚寒及血虚、阴虚发热者忌服,而黄豆味甘平,两者中和做出的豆腐豆浆竟是宽中益气,和脾胃,稍胀满,长期服用有容颜红白,永不憔悴之效。”
西汉药理知识贫瘠,即便是中医的发展也还处在初步阶段,经过半夏在刘彻指点下的忽悠,豆腐已经彻底变为堪比人参雪莲的顶级滋补品了。
窦太后听半夏讲得头头是道,用老年人独有的智慧眼睛一一扫过众位儿媳的表情。
薄皇后端坐,庄重持稳,字正腔圆地称赞王美人御下有方:“怪不得妹妹气色日渐好了,原来有这么贴合心意的婢子服侍。不过,整天呆在院里毕竟气闷,应该常来走动才是。”
“诺。”王美人恭敬地行礼。
薄皇后每赞一句,栗姬的脸色就难看上一分,白里透着青,袖子低下的手用力绞着帕子,潜意识里她应该希望那是所有围绕着景帝的狐狸精们的脖子。
栗姬觊觎皇后的位子已久,见不得薄皇后这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得意,不甘示弱:“也不知豆腐还有什么忌讳没有,患了头痛的孩童能不能用。荣儿每天练字,到了夜里也不休息,这不,今儿个一大早就喊着头痛,我看着着实心疼,不就是被他父皇夸了两句么?竟然误了给太后请安。”围绕着我的儿子好我的儿子妙我的儿子呱呱叫的话题,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薄皇后被噎得说不出话。
后宫唇枪舌战吃亏就吃亏在这:她可没有儿子可以谈。
窦太后也没什么说话的兴致,她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孙子,可这种喜欢绝对比不上对小儿子的深情厚爱。刘荣是景帝的长子,如果寿命不是太短智商不是太低人品不是太差,太子这头衔八成就落在他的头上了。
听到小儿子的竞争对手如此发奋图强,窦太后的心里不是滋味,夸吧,就是鼓励其余孙子都像刘荣这样用功,憋屈得很,于是她就充分利用了老年人耳朵不灵便的优势,装作没听到。
一时间,偌大的屋子里竟然安静了下来。
今天被三堂会审的半夏依旧跪在大厅中间,从进门到现在一直跪着,如果只是受审也就罢了,可偏偏审问中间硬生生cha了几段勾心斗角的后宫戏,这情形比广告中间cha播电视剧还要恶劣。可主审官太后没有发话,谁也不敢轻易处置她。
小刘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像什么都不懂,心里却有些心疼,十来岁的小姑娘被一群除自家母亲外的心灵扭曲的妻妾当作炮灰为难,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却要硬生生矮了所有人一截。完全是护短的个性使然,黑亮的眼珠子闪过一丝狡黠,他拉了拉王美人的衣袖,引起娘亲的注意,故意将视线在桌上各盘糕点之间扫来扫去。
“娘,半夏又偷懒了,”小刘彻又冲半夏喊道,“快来给我倒水呀。”
“你这孩子……”王美人嗔怪。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窦太后笑道,乘机转开了话题,让半夏起来,瞧着刘彻这个孙子满脸的天真和稚气,又招手叫彻儿过去。
“祖母。”刘彻对窦太后的食案扑了过去。
“殿下唤的是祖母还是点心?”窦太后身边的宫婢春桃逗趣。
刘彻还记得这个行事谨慎的漂亮宫女,眨巴眼睛,使出天上地下八荒六合萌系独尊功。
“当然是祖母了。”
“可奴婢看着不像,差点以为殿下是对着这盘桂花糕叫的呢! ”
窦太后笑骂她们不懂规矩,却越看越觉得这个只知道吃喝的孙子顺眼:“你的手里快抓不下了,罢了罢了,整盘都给你。”
“多谢太后赏赐,彻儿,还不谢过祖母恩典?”王美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看着嘴巴填满只能发出唔唔声的儿子。
“我看你啊,就是一头小彘(zhi,第四声,猪)。”老太太笑言。
从长乐宫给太后请安回来,王美人就将所有人打发出去,独留半夏。
“那番说辞是谁教你的?”王美人疾言厉色,她向来和善,半夏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严厉的模样。偏偏就是这种个性温婉的人,发起怒来才教人心里发慌。
半夏现在对小主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竟然早早猜到美人会盘问自己,为应对各种盘问准备了说辞。
她立刻跪倒,诚惶诚恐地回答:“事有凑巧,也是上天垂怜。前几日李嬷嬷找到奴婢,要了做豆腐的秘方,她见里面掺了石膏粉这味药,大骂奴婢糊涂,后悔不该贪功,未经仔细检查便把豆腐呈给陛下,所幸老天保佑才没捅出什么篓子。奴婢待美人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还望美人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家人尽殁,若是被逐出宫,怕是在路边多添一具冻死骨。”一开始还是为了应付王美人的逼问,说道后面,想到自己上京寻亲不成只能卖身入宫的身世,半夏不由悲从中来,泪水真真切切地洒在席上。
王美人闻她哭声真切,心中不忍,语气稍缓:“唉,宫中不比外头,处处规矩,容不得半分马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偌大的宫殿,笑面迎人,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假意,我还看得清楚。哼,为了区区一道新菜,便有婢子拿昧良心的钱,隔三差五地偷着往厨下跑,还眼巴巴地想往彻儿身边凑……”她语气不忿,纵然在宫中数年,还是不免为各妃嫔的倾轧手段感到寒凉,却又不便与婢子多说,他搀扶半夏起来,恩威并施,道:“你是个有心的,我明白,今日费了不少神,且下去罢,唤知秋来伺候。”
“诺。”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窦太后都发话了,刘彻“小彘”的名号自然而然地响亮了起来,和其他妃嫔皇子见面,免不得被笑上几句,甚至有胆大的宫婢奴才在暗地里嚼舌根。连景帝都不叫他彻儿,反而改叫彘儿了。
刘彻一点也不介意,如果不是半夏解释,他还不知道彘就是猪的意思呢……
有小明小光小红这种走遍天下都认得的名号,自己这个小“志”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刘彻深谙韬光养晦之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职场如此,皇宫更甚,稍微冒点头就会被明枪暗箭削去脑袋。还不如装作无知孩童,吃喝玩乐,偶尔争争宠,卖卖萌,日子也过得逍遥自在。
第七章 识文断字
景帝前元四年(前153年)四月,汉景帝立庶长子、栗姬子刘荣为太子,史称“栗太子”;同日,封刘彻为胶东王,刘彻时年四岁。
册封后,刘彻本应搬至长定殿等皇子居所,可景帝怜他年幼,不忍母子分离,便放任他留在王美人身边。
一年的时光,足够窦太后与景帝母子反目,足够栗姬因景帝迟迟不立她为后绞断数条巾帕,足够王美人稳居后宫宠妃之一的地位,足够半夏习得一身冠绝当时天下的厨艺,也足够刘彻把长安汉宫能走能爬的地方玩了个遍。
汉宫有四宫,分别是:长乐宫、未央宫、北宫、明光宫。长乐宫本是皇帝居住办公的地方,但自惠帝之后就搬到了未央宫正堂的宣室殿,所以刘彻去得较少。未央宫则是后妃争宠的主战场,通过教养未成年的子女让自己的种压过别家的、训诫宫人以达到杀鸡儆猴之效等等手段夺得天子的宠幸。刘彻便主要在未央宫各处流连,偶尔在景帝宴请群臣嘴馋了差人叫王美人处的外卖时,作为各个龙子之间的一个被拉出去溜溜,同时将小彘之名传到宫闱之外。
未央宫周回二十八里,有殿阁三十二,除了所住的常宁殿(注1)以外,刘彻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前殿的天禄阁和石渠阁。两阁是西汉初年丞相萧何亲自主持修建,为皇家收藏天下典籍之所。
虽然表面上要装作稚子,可刘彻实在是吃厌了,玩厌了,而且藏拙也要有东西可藏,西汉流行的是小篆和隶书,他一堂堂五尺男儿到了这地界也不过一文盲!能怎么办?笨鸟先飞,重头学呗!
汉初推行秦代的“挟书之律”,规定民间不准藏书,到了景帝时期,不但已经解除了这条禁令,还积极收集、整理典籍,设置了管理书阁的郎官。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儿子想念舅舅,夫人想念弟弟,景帝一拍大腿,大方地把皇家图书馆管理员的职位赐给了田蚡。
田蚡得了宫内的差事,出入方便,时常至常宁殿走动,带给王美人朝堂上的消息,进献一些各地的土特产。
这天清晨,田蚡拎着一袋土产,打算给姐姐尝尝鲜,刚踏入天禄阁,便见小刘彻坐在书案上,手执竹简,表情十分认真。半夏蹲在他旁边,为他揉着小短腿。
“没规矩,看书要席地而坐,要是被你娘瞅见,又该说道了。”
“舅舅。”小刘彻听到声音抬头,咧嘴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他从书案上跳下来,抱怨:“腿都跪麻了。”什么时候弄张小板凳坐坐……
“殿下用功得紧,用了早饭就过来了。”半夏起身,也不见礼,只是赶忙接过了田蚡手里的土产,问道:“这是什么?黑乎乎的,还连着土。”
“头年给人谋了个外放的县官,他感着恩情,特地差人送了这薯粮回来,今儿早上刚到。”
田蚡知道小外甥好这个,最喜欢琢磨吃食,身边的贴身侍女又擅厨艺,刚得了土产便洗也没洗就提着进宫了。
刘彻也不怕脏,挽起袖子,用手抹掉泥土,仔细瞧了,惊得张大嘴巴:“这是甘薯?! ”
田蚡更是心惊,如果不是事先被告知并有所准备,他也不知道这拳头大小的土产是什么。他眯着小眼睛,一边赞赏小外甥的天资和见识,一边点头笑道:“不错,据民间草木志载,甘薯‘或曰芋之类,根叶亦如芋,实如拳,有如瓯者皮紫而肉白蒸煮食之,味如薯蓣,性不甚冷。’想不到你这小彘识了字读了书竟也长进不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那模样似乎为自己教刘彻写字颇为自得。
半夏毫不掩饰自家主子天下第一所以我也天下第一的骄傲:殿下本就是天资卓绝的人物,哪里需要你提点?不过她的性子稳重了不少,不会像刚入宫那会儿,别人刺她一句就会跳脚反驳,而是面上露出俏皮的笑容,在田蚡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冲小刘彻挤了挤眼睛。
刘彻汗颜,他待半夏比王美人还要亲近些,很多自己不便出面的事情都借了半夏的幌子,这也造成了小丫头对自己的盲目崇拜,在言听计从之余,时常拿不懂的问题相问。有一次半夏甚至问自己第二天天气如何,听闻刘彻说出“不知道”这三个字时满是不可置信,好像刘彻丢了作为龙子的颜面一样,闹得刘彻很想吐糟:就算是二十一世纪,天气预报都不准确的好伐?
作为濒临绝种的现代人,这一年里刘彻忍得很辛苦,就像此时,面对应该在明代才有的地瓜,纵然满头雾水,他也只能将疑惑埋藏在心里。
番薯之所以称为“番薯”,是因为它在十六世纪才由印度传入,有了“番”之说,中国本土什么时候有甘薯了?然而,再细细观察,又发现这种所谓的薯粮和现代的甘薯有很大的不同,皮紫肉白,形状小,较为狭长,更像芋头。这种所谓的薯粮,应该属于山薯之类,为中国土产。(注2)
东西好不好,吃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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