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过是非
刘彻心中暗暗叫苦,当即垂着头,很恭敬的双手擎着已经拟好的诏书走过去。
赵姬见刘彻走过来,心里登时如同鹿撞,脸一下子绯红起来,只觉刘彻每走近自己一步,身子就发热一点儿,一想到若是昨晚成功了那该有多好。
嬴政看着赵姬的反应,明明是自己让刘彻去混淆视听,好顺利拿到太后印信的,但是眼下看着赵姬用那种露骨的眼神盯着刘彻,心里头又有点奇怪。
嬴政想着,自己肯定是为了赵姬和嫪毐不齿的事情生气,而不是为了别的。
他这么想着,心里觉得宽慰了不少,只不过酸泡泡仍然在冒,连自己都不知道。
刘彻走过去,赵姬伸出玉手将诏书拿起来,还故意摸了刘彻的手一把,刘彻忍着没动,等赵姬拿走诏书,这才退开。
嬴政道:“其实没有多大的事儿,只不过儿子还没有亲政,需要母亲的印信罢了。”
赵姬刚刚碰到了刘彻的手,整个人都飘飘然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当即侧了一下身,指着旁边的匣子,满不在乎的笑道:“印在那里,自己拿去用便是,我儿什么时候如此生分了呢。”
嬴政微微一笑,道:“那谢过母亲了。”
说着瞥了刘彻一眼,道:“还不去盖上印信。”
刘彻应了一声,又去赵姬手中拿过诏书,用玉匣子中取出打印,盖上之后,规规矩矩的放回印信,这才退到嬴政后面。
嬴政盖了印信,就不想多留了,笑道:“儿子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母亲休息了。”
他说完转身退了出去,刘彻连忙跟着走,赵姬见刘彻要走,有些着急,可是刘彻都不多看自己一眼,就眼睁睁瞧着刘彻跟着嬴政走了出去。
嬴政回了殿,拿过诏书来看,上面的大印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心中有些突突的跳,似乎非常兴奋,这是他继位以后,做的第一件大事,一切都从这里开始了,如何能让他不兴奋呢。
刘彻看着嬴政晶亮的眸子,心里也是一阵猛跳,看着嬴政兴奋高兴的样子,不知为何比也很高兴。
嬴政看了一遍诏书,突然皱了一下眉,挥手让小童和侍从都退出去,刘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等众人退了出去,就见嬴政施施然的从王座上长身而起,走到自己跟前来,嬴政比他矮了许多,在刘彻面前也显得非常瘦削。
嬴政嘴角微微挑了一下,那笑意似乎含着淡淡的暧昧,让刘彻看的心中一阵燥热翻腾。
嬴政突然伸手抓住刘彻的手腕,将他的手拉起来,头一低,刘彻只觉手指背上一阵温热湿濡,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了锅,玩命压抑的理智被嬴政彻底的挑衅了……
刘彻忽然想到,刚才赵姬故意碰自己一下,估计是被嬴政看到了。
只见嬴政低着头,伸出红色的小舌头,在刘彻的手背上慢慢的舔shi着,那种麻痒的感觉从刘彻的手指一下蹿了上来。
凉丝丝的感觉,伴随着舌尖儿的湿濡,嬴政的喉头里还“嗯”的轻哼了一声。
刘彻的呼吸一下发紧了……
第86章 蓝田大营
嬴政将他的变化瞧在眼里,不禁轻笑了一声。
嬴政故意伸手碰了一下刘彻的下面,笑道:“怎么,你这个风流种,见了太后就这般龌龊模样了?”
刘彻被他弄的一个激灵,赶紧抓住嬴政的手腕,刘彻一带,两个人就滚倒在地上。
刘彻翻身把他压在下面,嬴政也不反抗,任由他亲吻着自己的嘴唇。
刘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以前我还奇怪,你如何一辈子也没个皇后,原是给我留着位子呢。”
嬴政愣了一下,不过心里却有一点儿释怀,当年自己在汉朝的时候,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毕竟自己也曾经是帝王,为何要屈居在刘彻之下。
如今势头反了,刘彻变成了吕不韦的门客,一个小小的侍卫,这种身份的落差,嬴政自然是明白的,他心里有些微妙,不知道刘彻会不会和自己当初的想法一样。
不过突然听他这样说,嬴政不知道为何,突然松了口气,甚至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嬴政嗤笑道:“你就这点儿出息?”
刘彻抓住他的手腕,将嬴政的指尖儿含在嘴里,用舌头抵住轻轻的舔舐着,笑道:“能见证始皇统一六国,四海归心,这出息还不大么?”
嬴政听他这么说,心底里一股热气突然冒了上来,掩饰着连忙咳嗽了一声,侧过头去。
刘彻眼下就是嬴政白皙的颈子,刘彻又想起昨晚那种细滑的触感,当下低下头,用嘴唇轻轻触碰嬴政的脖颈,在上面慢慢的磨蹭。
嬴政后背一僵,被他这么似有似无的触碰,皮肤上立时泛起一层细细的颗粒,嬴政推着他的肩头,道:“起来。”
刘彻还没有说话,就听外面小童的声音道:“王上,太后身边儿的人有事求见。”
嬴政听见“太后”两个字,就瞥斜了刘彻一眼,刘彻觉得这真是无端的连坐,不过仍然站起身来,将嬴政也拉起来,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冠,又亲了一下他的额角。
嬴政状似嫌弃的用袖摆擦了擦额角,转身坐到王座上,才道:“宣进来。”
侍女走进来,动作轻柔的给嬴政行礼,柔声道:“奴婢霍玥,拜见我王。”
嬴政瞧了那妩媚的侍女一眼,声音有些淡然,道:“太后让你过来,有什么事?”
霍玥没听嬴政让自己起来,只好仍然跪在地上,柔声道:“太后说了,前些儿……前些日子和王上说好了……派奴婢过来,侍奉王上。”
刘彻一听这话,眼皮一跳,就望向嬴政,前些赵姬确实说过,要派几个宫女来伺候嬴政,说嬴政继位了,虽然还不到立后的年纪,但是侍妾要有几个。
如今两个人好不容易说开了,刘彻才刚刚尝到甜头,没想到太后又来搅合,刘彻当真一个头两个大,他心里装着的自然是嬴政,嬴政的娘总是跑出来这是个什么道理。
嬴政笑眯眯的瞥向刘彻,那眼神里含义很深的样子,看起来心情很好,声音也放的温柔了,对霍玥道:“既然是太后的美意,寡人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是不是?”
他这句话虽然是对霍玥说的,但是眼睛始终看着刘彻,刘彻顿时眼皮狂跳。
嬴政的面貌清秀,虽然不及刘彻俊朗英气,不过也着实耐看,他放轻柔了声音,霍玥登时有些受宠若惊,一抬头更是撞见嬴政微笑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心神摇动。
刘彻将霍玥红脸的反应看在眼里,干咳了一声,反而引来嬴政的一声轻笑。
嬴政道:“你起来罢。”
霍玥柔柔的应声,道:“谢王上。”
嬴政从王座上站起身来,步下台阶,走过去,直到离霍玥很近才驻足,目光露骨的上下打量起来她,随即伸出手,捏住霍玥的下巴,轻轻抬起她的头来。
刘彻看着嬴政示威的动作,也不能以下犯上,心里醋意那叫一个浓。
嬴政动作忽然这么轻佻,霍玥终归是个女子,脸一下就红了,羞答答的顺着嬴政的动作抬起头来。
嬴政忽然冷笑了一声,道:“你年纪不小了罢?”
霍玥听他这样一说,有些尴尬,支吾道:“奴婢不敢……不敢欺瞒王上,奴婢跟着太后许多年了。”
霍玥看着嬴政的脸色不好,觉得是自己年纪比他大,怕嬴政嫌弃自己,当即讨好的笑道:“太后说了,奴婢……奴婢会的多,能让王上欢心,所以……所以才让奴婢过来的。”
“哦……”
嬴政冷笑着点了点头,道:“会的多?谁教你的?”
“这……这……”
霍玥被问的脸色有些发白,磕磕巴巴的不敢回话。
嬴政甩开了手,寒声道:“你不说?也觉得没脸说?来寡人来说,是丞相,对么?你跟着太后这么些年,丞相教你了多少?”
霍玥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吓昏了过去,腿一软就跪倒在地,连忙磕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嬴政低头睥睨着他,声音照样发沉,道:“你回去罢,就跟太后说……寡人嫌一个太少,一个怎么能尽兴?”
霍玥一连串的答应,磕了两个头,立刻从里上爬起来,逃也似的出了大殿。
刘彻看着霍玥跑出去,还有些没醒过梦来,嬴政已经走回来,拉住他的前襟,突然欠身过来,在刘彻的脖颈上咬了一下。
被咬的生疼,必然是流血了,刘彻“嘶”的抽了口气,嬴政却扒着他的肩膀,伸出舌头来慢慢的舔吻着带着丝丝血迹的牙印儿,在他耳边笑道:“寡人可不喜欢被别人碰过的,给你烙个印儿,往后你若是犯错,寡人就从这里……”
他说着,舌尖儿在牙印儿上轻轻的画了一个圈儿,随即继续道:“寡人就从这里,咬死你。”
刘彻抱着他的腰,笑道:“这种刑罚,再残忍也没有了。”
两个人说完话,李斯见过吕不韦,已经回来了,果然办事就是效率,吕不韦已经盖了印信。
嬴政让李斯把诏书立刻颁布下去,让人打理粮饷,为王翦出征做准备。
刘彻和李斯一起退出来,二人出了殿,李斯笑道:“我这会儿要去公车署出宫去了,兄弟要往哪里去?”
刘彻道:“回去拾掇一下,准备搬到这边儿来。”
李斯点点头,道:“正好顺路,不如咱们一道走过去。”
刘彻是聪明人,虽然在嬴政面前一副厚脸皮的模样,只不过这是他心甘情愿的,他曾经也是不可一世的帝王,如何看不懂李斯的心思。
刘彻知道他有话要和自己说,于是道:“正好。”
两人并肩走着,李斯突然道:“我近日学了些易理,不如用老弟试试,给你相相面?”
刘彻顺着他的话道:“先生见识渊博,还会这个?”
李斯装模作样的看了他好一阵,最终皱眉道:“老弟是大富大贵之相……只不过,一招错满盘皆落索,得失都在一念之间,望老弟要格外珍重。”
刘彻笑道:“珍重什么?”
李斯似笑非笑的指了他的铂金一下,刘彻一愣,当即明白了,原来赵姬对自己的意思太明显,李斯也是知道的,自己的脖颈上突然有个吻痕,李斯必定以为自己和赵姬有了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
刘彻大笑了一阵,拍了拍李斯的肩膀,道:“先生的教诲,我会记得的。”
刘彻说着,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道:“既然先生好心提醒,我也想提醒先生一下……权利功名无非是过眼云烟,先生既然师从荀子,难道这点儿见底也没有么?带到功成名就之时,就该风云变幻了。”
李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刘彻已经往前走去,挥了挥手,道:“先生离赵高远点儿。”
李斯听着他话中有话,但是完全听不懂,对方已经走远了,还叫自己小心一个小童。
李斯自然不知道,自己一世英名,最终毁在赵高手里,而如今,赵高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童罢了。
刘彻回了屋子,将自己的东西拿上,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带的,大概卷了卷,就往回去了,将自己的物什安顿在新的住处,这才往嬴政的书房去了。
刘彻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王翦从里面出来,王翦的脸色不好,见了刘彻只是拱手一下,随即就走了。
刘彻走进内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好看见嬴政“啪”的一声将比拍在木案上。
旁边站着磨墨的小童吓了一跳,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
嬴政见刘彻进了,挥了一下手让众人退下去,刘彻笑道:“为何生这么大气?”
嬴政宽袖一扫将桌案上的竹简扫到地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木案,站起身来,道:“吕不韦这个老匹夫,我说他如何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盖印信,方才王翦过来说,吕不韦把虎符拿走了。”
刘彻一怔,道:“没有虎符,王翦如何调兵攻打韩国?”
嬴政冷着脸,道:“摆明了是老匹夫想要调换主将……果然欺人太甚!吕不韦当我是不懂事的小娃娃么,虎符说拿就拿,连支会都不带支会一声,若不是王翦来报,我还被他蒙在鼓里。”
刘彻过去替嬴政顺了顺背,道:“你也不要动气,吕不韦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么?扳倒吕不韦也好,统一六国也好,都不是急功近利的事情,别把自己逼得太急了。”
嬴政听他这么说,怔愣了一下,随即心里一慌,正如刘彻所说的,自己确实是急功近利了,嬴政觉得既然已经经历过一次,重来一次的话,必然要比第一次顺利,没准可以用更短的时间打击东六国,成就大一统的伟业。
只不过一切都在潜移默化的慢慢转变,事情都不是死的,多多少少都会偏离轨道。
刘彻道:“吕不韦现在是辅国大臣,如果论权力,怕是只有纲成君蔡泽和上将军蒙骜可以抗衡,你不如就拉拢下这两个老臣……蔡泽虽然最好辩驳,不过生性谨慎,怕是要动之以情,这是个大工夫。老将军则不同,秉性刚烈最为性情,蒙骜不日就要从晋阳凯旋,你何不去蓝田大营亲自迎接蒙骜,然后和他透露一些吕不韦霸占兵符的事情,蒙骜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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