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摇曳菡萏
影迷们抱怨着威廉的新闻越来越少,老资历的记者,则从中嗅出了几分又一位好莱坞超级巨星崛起的味道。
比曝光率,威廉等是永远比不过真人秀明星、脱口秀主持人和偶像派演员、歌手的,但却没人称这些人为巨星,因为明星和超级巨星、名人和超级巨星,两者间的区别大概比科罗拉多峡谷还要宽。
有足够的代表作品,让人们在提到演员名字的时候还会紧跟着想起一系列的电影来,只是成为巨星的必备条件之一,能让影迷为了他走进电影院,是必备条件之二——名人或明星能提升一部电影的知名度,但巨星却可以成为让观众买票走进电影院的理由。
还有一个条件,是想成为超级巨星就不可或缺的,那就是神秘性。
好莱坞黄金时代的那些超级巨星们,葛丽泰·嘉宝、格里高利·派克、马龙·白兰度、奥黛丽·赫本、伊丽莎白·泰勒、玛丽莲·梦露等等,无一不是私生活上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猜不着摸不透的,尤其葛丽泰·嘉宝,如果她不是银幕之下好像隐形人一样,三十六岁就退出好莱坞,此后五十年始终过着隐居般生活,被人们犹如对待谜题般猜测了半个多世纪的话,恐怕也无法当选美国人心目中最伟大的好莱坞女演员。
又如当下的电影巨星汤姆·汉克斯、茱莉亚·罗伯茨等人,也都很注重保护自己的隐私,上一次你在报纸上看到他们,是在拍摄电影,等到你下一次看到他们,或许已经是该部电影的宣传期了,所以每当巨星的私生活有一点变动,被媒体发现后,反应总是惊天动地的。
威廉·布兰德利上次出现在报纸杂志上,还是上个月的事,他在拍摄《美丽心灵》时额头磕伤被紧急送医,不过半小时后媒体就闻风而动,将普林斯顿市的私人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还有直升机航拍医院楼栋结构图,来猜测威廉住的是哪一间病房。
不到半天,“威廉·布兰德利拍摄受伤被送往普林斯顿市医院”这条新闻已经在CNN、NBC等电视新闻频道滚动播出,甚至还被加拿大、澳大利亚和墨西哥的电视台转载,不明真相的影迷看到新闻,还以为威廉是除了什么重大事故,一度造成了部分影迷的恐慌情绪。
后来公关芭芭拉·威尔逊及时澄清了整件事——威廉有一场在宿舍里情绪失控的戏,结果他太过入戏,不慎过于用力的将额头磕在了有用金属加固的玻璃窗上,皮肤立刻就破了一大块并且出血,但威廉还是坚持带伤拍完了那场戏,之后因为血流不止并且伤口看起来有些渗人,剧组人员不敢私自处理,才被送去了医院——虽然芭芭拉·威尔逊一再声明威廉只是皮外伤,伤口只需包扎不需要进行住院治疗,也不会耽误电影拍摄和其他活动,但媒体对民众始终对这件事保持着高度关注。
《拜见岳父大人》的首映礼,是威廉因拍戏受伤后第一次出席公开活动,比起之前狗仔队费劲千辛万苦在普林斯顿大学校园内进行偷拍,也只能拍到更换发型将伤口遮盖住的威廉的模糊远景照,这次首映人们无疑能更加近距离的接触威廉,顺便为八卦小报上那些沸腾的猜测“伤口具体位置?面积?深度?有疤痕留下吗?”来寻找到真相。
不知道是谁先惊呼了一声:“看那辆林肯!”
像是在滚烫的油锅下又加了一把火,人群瞬间沸腾起来,无数人转动脖子、踮起脚尖,朝马路两头张望,专业的记者们凭借着经年累月锻炼出来的体能优势,连挤带抢的把影迷甩在身后,顺便黑同行半个身位,占据了红毯两边最有利的位置。
一时间,从红毯的起点到终点,两边都站满了手举相机、肩扛摄像机的媒体,记者拼命的举着镜头向前探着身子,甚至到了只要有辆车停在红毯边,上面的人下车后立刻就能遭遇闪光灯洗礼的地步。
加长林肯果然带来了威廉·布兰德利,深灰色的西服搭配一顶黑色绅士礼帽,礼帽倾斜的角度恰好将传闻有伤的那一块额头遮住,一条和西服同色的双面真丝印花围巾代替领带,松散的系在脖间,扫除了深色三件套带来的沉闷感,同时给整套造型带来浓浓的英伦风。
不过威廉并不是孤身一人来参加首映的——也没有哪位当红女星与他作伴,和他一起走红毯的,是在电影里充当重要的动物演员,此刻正懒洋洋的趴在威廉怀里,只露出了头戴黑色小礼帽的小脑袋,和两只前爪的喜马拉雅猫金柯西。
怀抱喜马拉雅猫的男人一出现在红毯上,立刻造成了现象级别的轰动,如果说之前皮特夫妇出现时的闪光灯就像两条灯带的话,那么现在,闪光灯已经将四周映的如同白昼了。
☆、《拜见岳父大人》首映礼
“珍在造型师那里足足呆了四个小时, 你是比她更夸张吗?”在几十米的红毯上逗留了二十分钟, 应付了几个如《综艺》这样的重要媒体, 又给所有媒体版面留足了摆拍照片后, 一行人刚刚进入中国剧院内部, 布拉德·皮特就对威廉的压轴(迟到?)出场开了嘲讽。
不过还没等威廉说话,詹妮弗·安妮斯顿就先拆起了丈夫的台:“我记得你在造型师那里呆的时间也只是比我少了四十分钟而已,亲爱的。”
“……”被老婆秒拆台的布拉德·皮特伐开心不说话。
“其实是金柯西在临出门前毁了我的一件长裤,我不得不再找了条一模一样的。”威廉摇了摇怀里金柯西的右前爪,听见主人喊自己名字的喜马拉雅猫也很配合的“喵”了一声。
威廉握着金柯西的爪子与它对视:“完全不是在夸你好吗, 小破坏狂。”
“喵?”
“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反正我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威廉继续用让金柯西感到舒服的姿势抱着它, 嘴里忍不住小声嘀咕:“真不知道兰斯是怎么做到和你沟通无障碍的。”
——虽然威廉才是它的主人, 但是金柯西在兰斯面前一样乖巧, 就好像它知道在威廉抽不出空的时候, 它吃的罐头和猫粮都是兰斯买的似的。神奇的是,威廉经常要看到金柯西站到食盆旁边或挠门了,才知道它是饿了和想出去院子里玩了, 而兰斯往往只要和金柯西一个对视, 就知道它想要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气场的原因,当威廉和兰斯都在的时候,金柯西也会对兰斯更粘一点, 会在兰斯出现的时候绕着他的腿喵喵叫……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和金柯西戴的帽子一模一样,真可爱。”小小的夸奖了一下威廉和金柯西今晚的造型后,詹妮弗·安妮斯顿才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吗?有一张你半边脸都是血的照片被记者偷拍到了, 天知道当时看到新闻的时候我和布拉德被吓成什么样子了,打电话去你的手机,亚蒙告诉我们你伤的不是很严重的时候,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威廉将帽子摘下来给她看了一下,受过伤的那一小块皮肤已经彻底愈合,结的痂也在前几天脱落了,新生的皮肤看起来非常粉嫩,除了颜色比周围皮肤微微泛粉泛白一点外,也没有太大的差别,至于伤口处皮肤愈合后颜色较浅这一点,等皮肤长好晒几天日光浴应该就能解决问题了。
安妮斯顿仔细观察了下那一小块皮肤,抚着胸口松了口气:“看起来不像是会留很明显疤痕的样子,太好了。不过,威尔,你到底是怎么在拍戏的时候伤到额头的?无论是新闻里还是报纸上说的都太模糊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拉德·皮特虽然一直没有参与威廉与安妮斯顿的对话,但在此时也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在听到威廉·布兰德利因为拍戏把自己整的受伤的时候,说实在的,皮特一点都没觉得奇怪。
早在和威廉合作《搏击俱乐部》的时候,皮特就知道他拍电影时有一股拼劲儿,尤其是和角色彻底融为一体之后,言行举止里表现出来的完全都是角色所思所想所做的样子——不,或者说威廉是有一股疯劲儿,从处理搏击戏的时候真的是拳拳到肉,把皮特打的浑身青紫自己也遍体都是伤上就能看出来。
所以,布拉德·皮特不奇怪威廉的再度受伤,但是他觉得,把自己搞到满头都是血甚至还差点破相,听起来也未免有些严重过头了——他真的对原因及过程非常好奇。好吧,或许还有一点点的惊诧及佩服,不过这点他是不会主动承认的。
被两双好奇的大眼睛盯着,周围还有无数双竖起的耳朵,威廉简明扼要的将他受伤的经过又讲述了一遍。
……
受伤那一幕发生在威廉与保罗·贝坦尼的对手戏里,英国演员保罗·贝坦尼在电影里扮演约翰·纳什的室友查尔斯——当然,后来逐渐推进的剧情揭露出查尔斯其实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他是纳什幻想出来的室友,是纳什为了缓解校园生活的孤独,缓解对失败的焦虑和逃避而虚构出来的角色,也是纳什患有精神分裂症的重要证明之一。
约翰·纳什从进入普林斯顿大学开始,就一直处在焦虑的情绪当中。纳什自诩要成为一个不跟随其他流派、能发现独属于自己的真理的伟大数学家,但他当时对博弈论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构思,缺少关键性的突破;与纳什同期的天才数学家非常多,他并不是其中最优秀的,有个和他一样获得了奖学金的汉斯非常傲慢,其他同学也和纳什处不到一起;因为觉得教授的课没什么用处,纳什从不去上课,然而他迟迟未能取得成就,也招来了教授的不满和敲打。
在这幕戏开拍之前,威廉就在分析解构纳什此时应有的心理状态——有竞争关系的同辈数学家的冷嘲热讽,同学的孤立,和教授的不理解,一切都因为纳什还没取得能让人信服的成就,纳什深知这点,加上他本身就非常渴望出人头地,肯定就更迫切的想要尽快发明出专属于自己的原创理论,渴望到几乎入迷的地步。
当重重压力之下的纳什不顾一切的做着研究,他却得不到任何回报的时候,外界的压力和内心的焦虑也开始膨胀,负面情绪积累到一定地步,就容易决堤。
威廉认为这次大爆发,应该算是纳什的第一次精神崩溃,也为他后来被查出患病埋下了伏笔。
威廉饰演的纳什有很多在宿舍窗户上写写画画数学定理的镜头,这次也不例外,但当他的焦虑激增、理智逐渐消失的时候,玻璃窗上的那些字符就显得越发可恶,像是在嘲笑他的失败和无能——于是一个激动(或者说是没把握好尺度),额头重重的砸在窗户上,直接砸碎了那些写有运算公式的玻璃窗。
保罗·贝坦尼和导演等人一样,想到了威廉大概会破坏掉窗户——宿舍玻璃窗几乎算是纳什的第二张书桌,而在遭遇失败拿桌子泄愤什么的,也是好莱坞电影惯常的套路——但是他们没想到威廉不是拿拳头去砸,而是直接上的脑袋。
那一幕发生的太快,保罗·贝坦尼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表演就如实诠释出了惊诧的表现,而导演朗·霍华德因为画面的冲击感太强,一时之间也忘了喊停,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伤口处溢出来的血已经顺着下巴在往下滴了。
……
“耶稣啊!”詹妮弗·安妮斯顿震惊地捂住大张的嘴巴:“难道你当时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伤了吗?”
“受伤的那一瞬间是不疼的,只是感觉额头凉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疼痛的感觉才上来。”因为影片放映完还有一场媒体见面会的缘故,威廉已经把礼帽又戴了回去。
威廉和安妮斯顿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不过鉴于他们身边坐着的全是耳聪目明的好莱坞业内人士,未来如果有好莱坞媒体排“最有职业精神演员排行榜”,威廉出现在榜单上大概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就像我们拍《搏击俱乐部》的时候,你差点把我鼻梁打骨折的那脚一样痛吗?”布拉德·皮特突然勾起笑容,就像只是闲聊一般的问。
“没错,和你当时‘入戏太深’,快要把我的肋骨踹断的那脚一样。”威廉也露出微笑。
两人挂着一样的微笑弧度,还颇有默契的碰了碰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