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ka木头
好像生活里哪里都是月牙留下的痕迹。
想到这里无惨的眼眸就暗了暗,被丝丝缕缕的丝线包裹着的心脏发出撕扯般的痛楚。
他本来已经尽力不想去想,不过看起来回忆却不想放过他。
“药好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医生手中的黑乎乎的汤药上。
“好了。”
医生声音很低,带着不容忽视的沙哑,看起来状态可不算好。
那张常年带着慈祥笑容的脸庞隐隐显露出悲伤的意味来,看起来医生怕是知道这彼岸花的由来了。
“月牙带来……”
医生缓缓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听了个开头的无惨阻止了。
无惨不想听到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月牙这个名字。
“够了。”无惨目光冰冷地瞧着医生,他并不像从别人口中再次听到月牙的消息。
“我只想知道这药管不管用。”
跪在地上的花子身体一颤,低垂着的头目露哀凄之色。
她为月牙难过,在她看起来就算月牙身死的消息也无法让这个人感受到分毫的触动。
而医生沉默了半天没有回答无惨的话,因为月牙带回来的并不是纯正的青色彼岸花,就算是他也不敢为此打包票。
若是有用,自是皆大欢喜,但若是无用,那么月牙丧命又是多么可惜。
“我……并不知晓。”
医生垂着头声音沉重。
明明前些天还精神迥异,但是现在却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无惨目光落在了卓袱台上的药碗上,手向药伸去,将那碗药端了起来。
无惨将药放在鼻端闻了闻,和以往喝的药不同的是,这药没什么味道,寡淡的就像清水。
他凝视着药,想着,这就是能将我治愈的苦苦等待了十几年的药啊。
让我失去了一切的药。
将药碗的边缘凑到嘴边,药液流入口中,喉咙滚动,不过数秒无惨便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初时无惨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随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开始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热,那温度最开始是舒适的,但是身体却开始慢慢升温,不过一会儿无惨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置于火上焚烧一般的痛楚。
身体好像被撕裂一般,无惨好像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过快而发出的巨响,他痛苦的倒在榻榻米上□□,因为痛苦就连俊美的脸也变得扭曲起来。
“医生!医生!”无惨咬着牙喊着医生,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身体的痛楚几乎要剥夺了他的理智。
医生同样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唯一的理由就是月牙带回来的彼岸花并没有用,反而还加重了无惨的痛苦。
他慌张极了,扑到无惨面前让他冷静下来询问着无惨的感觉,但是已经被痛苦烧却了理智的无惨听不进去医生在说些什么。
无惨觉得自己痛苦的好像要死去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医生欺骗了他,这世上根本没有能够治愈他的良药。
耳边再次出现了那些声响,无穷无尽好像在诱惑他。
“他是骗子!他骗了你!根本没有治好你的方法!”
“庸医!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说青色彼岸花,月牙怎么会去黄泉!”
“他不会死!”
“他还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崩裂的心房被妖魔趁虚而入,无惨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模糊中,他只记得自己举起柴刀的模样和花子医生惊恐的脸。
*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月牙坐在花海之中凝望着远处幽深的河水神游天外。
可是真要回忆,他却是半点也回忆不起来,过往的记忆好像就如这滔滔不绝的三途川河水一般奔流远去,所有记忆都被笼罩在迷雾中不曾窥得半分真相。
彼岸花说,他误入地狱身死,自愿吞下彼岸花给予的种子祈求变为妖怪获得永生,不过奇怪的是月牙觉得自己对永生的念头好像并不怎样强烈,只是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好像对于往事也没有什么渴望了解的心思,于是便答应了彼岸花的要求留在了地狱。
心脏蓦的一痛。
月牙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一些茫然之色。
他不明白身为妖怪的自己心脏怎么还会痛?难道是那颗人类之心还会感觉到痛楚吗?
“怎么了?”在花丛中飘来荡去的彼岸花看到了月牙迷茫的神情,凑过去询问。
月牙自己也不清楚,看着眼前的三途川,月牙沉默半晌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犹疑了半天,开口说道:“好像是一种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