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陶
李玄阳看着谢晏不由冷哼了一声,心里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怕是有性命之危,于是他不再多做停留,直接转身离去。
看见李玄阳离开后,谢晏转头看向胡三郎道:“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胡三郎闻言突然大哭起来:“谢大夫,我的好友,西市猴儿酒肆的店主被人杀了取了猴脑。”
谢晏面色一凝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胡三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泪道:“我那表妹的丈夫是个傻子,他的家人买了我好友的脑子,做成了猴脑汤治他的傻病。”
谢晏眉头紧皱,而胡三郎却是抓住了谢晏的衣袖对谢晏道:“谢大夫,你一定要帮我找出凶手啊,我为你做牛做马都行。”
胡三郎说完,谢晏不由和容郁对视了一眼,这种穷凶极恶的妖怪他当然要出手抓住,不仅是为了帮胡三郎,更是因为画轴的缘故。
“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出凶手的。”谢晏低头看着胡三郎道,“这些天你就先住在我家里吧。”
“好,多谢谢大夫。”胡三郎感动道。
而在王侍郎的府中,他已经开始私下里偷偷买卖试题。来买试题的人中便有朱孝廉,他是通过各种关系才知道王侍郎这里有试题卖,为了买试题他几乎花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
但是当朱孝廉拿到试题的那一刻时,他不由兴奋地勾起了嘴角,只要春闱过了,他便会当上大官,然后就能找那两个人报仇了!
朱孝廉一想到谢晏和自己肚子里的鬼胎便克制不住自己的恨意,他有什么错?错的都是别人!
第四十章
朱孝廉带着买来的试题志在必得地走出了王侍郎府中的偏门,未曾想竟然和一个道士撞上了, 那道士更是一口血吐在了朱孝廉的身上。
这突然发生的事吓得做贼心虚的朱孝廉当即叫了起来, 被撞得一踉跄的李玄阳看了看面前的朱孝廉然后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你身上有鬼胎,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才招来这种东西的报复?”
李玄阳在扶着墙站好后, 看着朱孝廉的神情不由越发地凝重了起来:“你已经生产过一次了,鬼胎竟然没有要你的命?”
朱孝廉听着李玄阳的话,心里明白自己是遇到高人了连忙祈求道:“道长, 你能不能救救我啊, 我身上的鬼胎是被人送进体内的,我真的没有干过什么恶事。”
说完, 朱孝廉的眼眶中不由掉下了几滴眼泪,显得他更加凄惨可怜。
“有一个女鬼欺骗我, 让我和她结为了夫妻。等我发现她骗我的时候,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我劝她去轮回投胎, 不要留念人世, 她却觉得是我负了她,于是便请人将鬼胎放在了我身上。”朱孝廉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道长, 你能看出我身上有鬼胎,还请道长救救我吧。”
说完, 朱孝廉便挺着一个大肚子向着李玄阳跪了下来。
李玄阳听着朱孝廉的话紧皱着眉头, 最后思考片刻后才对朱孝廉道:“实不相瞒, 以我的修为根本赶不走这鬼胎, 你还是想办法去找第一次帮助你生产的人吧,要不然鬼胎出生之时便是你亡命之日。”
李玄阳对朱孝廉的事情表示爱莫能助,如果他能轻易赶走报复心极重的鬼胎,他也不会被师父赶下山了。
朱孝廉听见李玄阳的话不由痛哭出声道:“道长,你不知道那能帮我生产之人就是帮女鬼将鬼胎送入我腹中之人。”
李玄阳闻言抓着拂尘的手不由紧了起来,他看着朱孝廉道:“你告诉我那人是谁,等我伤好后自然会替天行道,清理这助鬼为恶之人。”
朱孝廉闻言睁大了眼睛,连忙压下了心中生出的喜悦之情,然后低着头道:“谢晏,他叫谢晏,是个大夫,手里经常抱着一个画轴,可以召鬼,他身边还经常跟着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
李玄阳听着朱孝廉的形容莫名地想起了自己追那狐狸遇见的两个人,他不由扯了扯嘴角,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我记下了。”李玄阳又看了一眼大着肚子的朱孝廉开口道,“科举将近,你若是要生产肯定会妨碍科举,我给你一张符纸可以为你延迟产期。”
说完,李玄阳便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符纸放在了朱孝廉的手中。
朱孝廉捏着手中的符纸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感激之意,他最担心的便是鬼胎生产之事,如今有人能够帮他拖后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朱孝廉在几次感谢之后便捏着手里的符纸鬼鬼祟祟地离开了王侍郎的府邸。
而李玄阳看着朱孝廉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师父让他来俗世修行,然而这尘世的妖怪实在是太多,杀都杀不尽。
这样想着,李玄阳便捂着自己的伤重新回了自己的道观开始打坐,想到那只从他手里逃掉的狐妖,他想那只狐妖一定知道些什么。
而被李玄阳一直念着的胡三郎则被谢晏领进了自己的院子中,胡三郎走在这温暖如春的院子更是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身边的容郁惹怒,成了狐狸干。
“你可知道王夫人的猴脑是从哪里得来的?”谢晏坐在池塘边的木地板上,一边问着胡三郎一边伸手拨弄着刚刚盛开的莲花。
胡三郎闻言不由有些懊恼,他当时太过冲动直接将王元丰手中的猴脑汤打翻并没有问王夫人这猴脑是从哪里来的。
谢晏看着胡三郎的表情便知道这只蠢狐狸不知道王夫人手中的猴脑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不知道。”胡三郎说完,几乎都快要把头低到地上去了。
谢晏想了想,然后看着胡三郎道:“不如你去问问你那表妹,让她从王夫人口中套套话。”
胡三郎闻言眼睛不由一亮,连忙拍手道:“对啊!”
不过胡三郎的神色很快便暗淡了下来,若是有耳朵那恐怕都是垂下来的。
“我的人形已经被他们见过了,我的原型是只秃毛狐狸……”说完,胡三郎便委委屈屈地看着谢晏,一双秋水般的眼睛里全是委屈与小心翼翼,“谢大夫,你就真的不能把我给变回去吗?”
谢晏捏着手里刚折下来的莲花道:“又不是我拔光你的毛,谁拔的你找他去。”
胡三郎闻言顿时就萎了下来,他这种小狐狸哪里敢去找容郁。
等谢晏看够胡三郎委屈的模样后,伸手拿出了一颗药丸道:“长毛的,不过只能维持一时。”
胡三郎连忙从谢晏手中将药丸接过,然后一口吞下对谢晏道:“我保证完成任务。”
谢晏点了点头道:“去吧。”
话音落下,胡三郎已经化成了一直皮毛漂亮的红毛狐狸冲出了院子。
而在王御史的府中,王夫人看着打碎在地上的猴脑汤心疼不已,这不仅仅是一万两银子,更是治好她儿子元丰傻病的希望。
“哭哭哭,哭什么哭?哭能让元丰清醒过来吗?”王御史挥着袖子高声道。
王夫人摸了摸脸上的眼泪,然后对王御史吼道:“我给儿子买药的钱用的都是我的嫁妆,你凶什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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