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便面君
一开始二人确实有些手忙脚乱,没有旁人帮忙,还哄不住孩子。她们被孩子磨得耐心都快没了,连素来沉得住气的赵长夏都有被闹得咬牙切齿的时候。
曲清江劝她:“我们说好的,既然要养了,便不能半途而废。”
“我知道。”赵长夏揉了揉眉心,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头痛欲裂的感觉。
好在,唐老板帮二人找了个乳娘。有了稳定的奶源供应,还帮忙带娃之后,孩子闹她们的情况少了。
而且她们很舍得在孩子身上花钱,为了让孩子有好奶源,在乳娘的吃喝上面也下了重本。
以至于刚开始还有些瘦弱的孩子,在奶水充足,又得到了细心照料的情况下逐渐长了肉,不胖,但也没有之前瘦得那么令人心疼了。便是连乳娘也借了孩子的光,身材脸蛋逐渐圆润。
考虑到孩子太小,不宜长途跋涉地赶路,所以她们在饶州租了房,暂时在饶州落脚。
赵长夏对饶州的风土人情也十分感兴趣,尤其是唐副使家的鱼,她曾问系统:“你们有没有什么栽培水产养殖人才的系统?在唐氏食庄那儿吃到的鱼实在是太好吃了,让我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有系统在身。”
【未检测到有别的系统存在】
系统都否认了,赵长夏便没有再将这事放在心上。她又去饶州的田里走了圈,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里的稻田都是采用“稻鱼共生”模式种植的,也就是说,在种水稻的同时,在稻田里养鱼,鱼儿的活动可以增强稻田的水、土壤活性,促进稻谷的生长。
“系统,你的栽种说明书里怎么没有这个?”
【请实习生赵长夏自行探索】
系统就差没指着赵长夏的脑子,让她动动脑了。
赵长夏“啧”了声,说:“我现在已经按你的要求,将高产的作物推广开来了,你就不考虑给我改个头衔?”
没错,赵长夏至今依旧只是一个“实习生”,不过是从当初的入门级别的实习生,升为了“资深实习生”。
但不管有多资深,她还是实习生不是?
系统没理会她,她也不纠结,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种植模式上:“这个模式可以推广。”
她还由此得到了启示,或许按照系统的模式来完成系统交付的任务是不够的,不管她完成多少任务,她的头衔始终是“实习生”,足可见她距离农学人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或许是她缺少了迈出这一步的关键,而如何创新生产技术、探索新的种植技术才是发展的方向!
想明白这一点后,赵长夏一边整理作物栽培与耕作技术要点,一边利用闲暇时间去搞科技,——培育种子这种事她是搞不来的了,要是种几年田就能琢磨透生物学、遗传学等知识,那广大农民岂不是都能成为袁隆平了?
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决定结合自己在科学技术方面的能力,尽可能地去捣鼓科技,使农业生产方式能实现机械化,比如先搞一套灌溉系统,实现水肥一体化……
当然,她再忙也没忘了她娘子跟孩子,每天固定工作八小时,剩余的时间都用来陪家人。
——
“六月,你看这小袄如何?”曲清江满怀期待地拿着一件红色的小袄子过来给赵长夏过目。
上面绣着很常见的吉祥如意图,不过赵长夏知道这是曲清江给孩子绣的,她点点头:“娘子的手艺自然无可挑剔。”
“我没炫耀我的刺绣,我是问你,孩子穿这袄子好不好看?”
自从抚养这个孩子起,曲清江便是打从心眼里喜欢她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那般疼爱。为了多陪伴这个孩子,她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恨不得夜晚也是白天,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扑在刺绣上。
赵长夏为此还调侃她:“我几次劝你勿要长时间刺绣,你总是听过就忘,记了几天,转头又是如此。可这个孩子什么都没跟你说,你却主动减少了刺绣的时间,你瞧,这就是你对她的偏爱。”
曲清江道:“那是因为你对我偏爱,所以令我有恃无恐啊!”
“所以我就成了没人爱的那个?”赵长夏说得很平静,但还是能听出一丝怨念。
曲清江放下小袄子,悄悄地环抱赵长夏的腰,脸颊微红:“谁说的,我就很爱你啊!”
“具体表现在哪里?”赵长夏问她。
曲清江想了想,踮起脚尖,亲了她一口,又眨了眨眼睛:“时候还早,先上点甜点。”
赵长夏这一个吻取悦了,紧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谁说白天就不可以吃正餐的?”赵长夏将那件小袄子从曲清江的手里扯过来扔在一旁,然后轻松地将人抱起置于桌上,予以激烈的热吻。
曲清江被她吻得身心荡漾,但十分克制:“待会儿乳娘就该带着孩子来找我们了,被发现的话多尴尬。”
赵长夏若有所思:“有道理。”
她松开曲清江,后者反倒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赵长夏问:“孩子的名字,娘子想好了吗?”
“曲家的下一代取名字宜以五行中的木为主,栖息的‘栖’如何?”
赵长夏:“……”
“娶妻吗?看来娘子很是操心她的终身大事呢!”
曲清江乜了她一眼:“少阴阳怪气,你说叫什么好?”
“桢,曲桢。桢为筑墙时的立柱,寓意根基,也希望她能成为顶天立地的人物。”赵长夏说完,略得意地挑了挑眉,“我特意查过的。”
曲清江好笑道:“曲桢,似乎也不错。那就这名字吧!”
孩子都跟了她的姓,就让赵长夏起个名字吧,这样双方才都有参与感。
起了大名,小名也得起,而且小名得“贱起”,所以曲清江给起了个“小木头”的小名。桢也有“坚硬的木头”之意,而木头往往也是骂人的话,作为小名最合适不过了。
于是在养了这个孩子一个月后,孩子的名字算是定了下来。
她们带着孩子去“唐氏食庄”吃饭时,偶遇了唐老板,后者听说了孩子的名字,她笑道:“我那侄媳妇也叫浈,不过她是浈江的‘浈’,全名秦浈。”
“秦浈,这名字起得好。”曲清江夸道。
唐老板微微一笑:“这人是不经说的,这不,她来了。”
曲清江与赵长夏回头,便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款款而来,她一副弱柳之姿,右眼的眼角有一颗小痣,这名为“泪痣”的存在为她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我见犹怜的娇弱之态。
“姑母。”秦浈冲唐老板打了声招呼。
“浈娘。”唐老板伸长了脖子往秦浈身后看了看:“灵儿跟思先呢?”
秦浈道:“灵儿想玩水,官人便带她湖边玩耍了。”
如同她的外表,她说话的声音也很柔,听了便觉如沐春风,令人心生好感。
“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玩水?跟水就是亲近!”唐老板叹气,话锋一转,跟秦浈道:“浈娘,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户部郎中,赵郎中。这位是赵郎中的妻子曲宜人。”
——自赵长夏被升官户部郎中后,曲清江的诰命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从最低等级的“孺人”连升两级为“宜人”。
秦浈仅从这只言片语中便获得了大量的信息,她道:“莫非是那位创研了异色绣的曲宜人?听闻曲宜人来了饶州,没想到今日能一见,真是荣幸之至!”
“秦娘子过誉了,这异色绣并非我首创,前人已经研究了出来,我不过是复原它们罢了。”
秦浈虽会女红,但并不精通,曲清江也知道她们之间的话题不应是刺绣,所以转到了柑橘上。
饶州除了“唐副使”家的鱼有名,连柑橘都是十分出名的,曲清江在汴京的时候便吃过进贡的柑橘,那滋味可不是一般的柑橘能比的。
聊着聊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抱着一个孩童嘻嘻哈哈的往这边来了,而且人未近,声先至:“姑婆、姑婆!”
“哎!”唐老板笑容满面地走了过去,将这粉雕玉琢般的女童接过来,幽静的食庄仿佛因为这银铃般的嬉笑声而变得热闹起来。
在看清楚抱着孩子的身影后,赵长夏与曲清江的心底又生出了怪异的感觉,——颇有一种她们于这世间原来并不孤独的惺惺相惜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狼灭穿越的时候,年纪比嘴炮要小,但她穿越的时间线要早两年,所以两人的年龄是相近的。
现在这个时间线是秦腹黑生出泉儿两年后。
——
感谢在2021-11-1119:23:24~2021-11-1217:0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掠星照野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0009421、Dracule、风来吴山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佛系包、昵吗滴瞄鱼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胡萝卜须10瓶;洛书5瓶;口区口丕3瓶;梦林夕、39728638、小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0章 饶州见闻录3
“这赵郎中可真是奇人, 自从种了他培育出来的水稻之后,哪怕是灾年,这收成也比以往好。”
回家的路上, 秦浈抱着已经玩累而熟睡的唐泉儿, 跟唐斯羡感慨。
唐斯羡初时并无反应, 秦浈重复地喊了她两声, 她才回过神来:“浈娘说的是。”
秦浈歪了歪脑袋去打量她,须臾, 道:“说吧,你这是又发现了什么?”
唐斯羡思忖了片刻,才慎重地道:“那个赵长夏, 是个女人。”
秦浈挑了挑眉头,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她就说为什么看对方的模样明明有女子的柔态,可对方是官身,在朝中为官多年, 是如何做到隐藏身份不暴露的?
加上她认为自己跟唐斯羡是特殊的,世上并不会有这么多受老天眷顾的同性相恋之眷侣,所以在疑虑过后, 她便打消了念头。
“难不成她也是像你这般顶替了别人的身份?”秦浈疑惑。
“谁知道呢,兴许有异于常人的手段。”唐斯羡说这话时,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唐泉儿的身上。
秦浈张了张嘴,最后又把未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她与唐斯羡两个女人都能生出孩子来, 还有那灵泉与空间,所以这世上有许多奇人异事,拥有什么奇异的手段或奇遇也说不准。
“你就不好奇?”秦浈又问。
“有些疑问倒也不必急于寻求答案, 听说她们会在饶州多待一些时日,到时候我找个恰当的时机再去寻她们也不迟。”
最主要的是缉毒警出身的唐斯羡并不信任一个陌生人,——哪怕这个陌生人极有可能跟她来自同一个世界,甚至她们之间有相同的遭遇。——人往往容易被相同的遭遇的人所迷惑,从而降低戒心。
她觉得对方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双方在刚才的会面中并没有聊什么,全程都是秦浈跟曲清江在唠嗑。
——
唐斯羡猜的没错,在赵长夏的心目中,对方也是一个还未值得信任的陌生人。她在这种会影响到性命的事情上尤为谨慎,而且根据她的观察来看,对方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对方有些习惯,是某个体系内才会下意识做的,所以她猜想对方跟她一样,都不想在对彼此毫无了解的情况下,贸然爆出自己的底细。
“今日你跟那唐副使怎么一直盯着对方看,却不说话?我还听说那唐副使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呢,没想到跟你一样沉默寡言。”曲清江悄悄地跟赵长夏吐槽。
在背后说人这种事她很少干,所以显得尤为心虚。
“我哪里沉默寡言了?”赵长夏反问。
“相较喝醉了酒的你,还不算沉默寡言吗?”
赵长夏:“……”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她娘子到底是在嫌弃她酒后话痨,还是真的觉得她平常话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