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间一丫枝
事实上,确实是她想多了,君寅只是一手掐住了她的后颈,一手箍住了她的腰,就像抓着她的手怕她跑,这样箍紧了才心安些,才能睡个好觉一样,呼吸渐渐平稳起来。
可是,这样睡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啊!
她们现在,太近了,若是洞外有月光,就能将草堆上紧拥的两个女人笼罩在月光下,给莹白的肌肤蒙上一层光影。
一个人的紧张到底是有些多余,没过一会儿,云识也昏昏欲睡起来,便撑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待到第二日,她的生物钟让她在洞外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过来,随即摇晃身下的女人,轻声喊她:“君寅,君寅。”
反派缓缓睁开眼睛,攥紧了她的脖子,她就继续高兴道:“我吃露水记得吗?我都闻到香味了!你放我出去吃点吧,过不了几天我的血就回来了,就能帮你治好伤。”
君寅微微皱起眉,接着微微翻过身,竟感觉身后的伤只有些许压痛感,完全没有了痒意,竟然真的不引蚊虫了。
她的眉头缓缓舒开,刹那间化为了一只大老虎,云识就兴奋的也化为了原身,却刹那间被她抓在爪子里,又塞到嘴里衔住。
她带着她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外面。
云识这才看到外面的光景,洞穴外长着许多长短不一的野草,天色刚亮,草叶上挂着许多蓄积了一晚上的露水,闻起来芳香扑鼻。
那一刻,她的DNA仿佛都动了,早就蠢蠢欲动的叶片忽地伸长,伸到一颗小草下方,小心翼翼地将叶尖即将掉落的露珠触碰到自己的叶尖上,刹那间,透明露珠便沁入叶片表面,被吸收殆尽。
而君寅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淡淡地问了她一声:“走哪边,你要怎么吃?”
……
第一百零一章
“你还是别动了,我就这样可以吃得到。”说话间,云识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两片像手的叶片伸长,将周围草叶或花朵上点缀的露珠触碰到自己的叶片上,吸收殆尽。
而君寅,她拖着伤腿站在原地,良久,忽然趴下身来,将她握到爪子里边问她:“你可以把露珠凭空吸过来?”
就拿只稍微舔一舔,裸露的血肉却不再吸引蚊虫这点来说,这棵草确实让人相信了几分,甚至让人好奇她还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没有。”云识忽然被她这句问话逗笑了,接着正经着解释道:“我的草叶可以任意拉长,所以可以够到。”
“懂了,就跟蛙族吃蚊虫时的舌头一样。”君寅懒洋洋的,却让云识当场哽住了。
这样说也没错……
但君寅跟还没睡醒似的,抓着她猛地一翻身不顾身后的伤口,竟然在原地就这么闭上了眼睛,还很暴躁地提醒她:“自己慢慢吃,别吵醒我了。”
云识:“……”
这个洞口很隐蔽,小小的洞口被周围繁茂的花草所遮掩,只有洞口周围的一小片像是被君寅提前践踏平了。
此时那只大老虎就仰躺在被践平的花草上,而她爪子里的海草则认命地挥动着自己的草叶四处觅食。
没过一会儿,云识吃饱了,可君寅还没睡醒,她便陪着她躺在这里晒太阳,温暖的阳光将浑身都照得暖洋洋的。
君寅真的是一只很嗜睡的老虎,待到中午时分,太阳正烈时她才睁开眼睛,顺便好心情地询问她:“吃饱了吗?”
等她回复了就又将她衔到嘴里翻身起来,开始外出捕食。
即使是在捕食的时候,她仍旧不愿意松开她,她隐藏在草丛之中,一动不动,待到有偶尔的野兔或其他小动物过来,只用两个爪子就能残忍地迅速将人家撕碎。
云识眼睁睁地看着,被鲜血溅在身上,一言不发 ,反而是君寅在原地趴了下来,一边将她抓在血淋淋的爪子里,一边用另一只爪子将生肉塞到嘴中咀嚼吞咽着,又恶劣地问着她:“怕不怕?”
“怕有什么用?”云识叹了口气,接着很淡定地回她:“难道要我哭着说,啊!你太残忍了,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兔兔吗?”
“我以为你会这样。”君寅忽然嗤笑了一声,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开口:“君卯带着你来部族的那天你看到我带着族人杀猎物不就是这样的吗?”
“你还当众骂我残忍,不是人。”
“然后君卯当着我的面安慰你说,乖,别看,以后你不喜欢的事他一定不做。”
她甚至恶劣地模仿了君卯腻腻歪歪的语气。
云识一时有些语塞,沉默了几秒才有些尴尬地道:“你记得可真清楚……”
“但其实我那都是装的。”她又忽然灵光一闪,接着讨好反派道:“我觉得你可猛了,在你们这不就是弱肉强食嘛,你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这样才好呢。”
“我没有重要的人。”君寅吞下最后一口肉,接着轻笑了一声:“也确实,就是因为你口中的弱肉强食,不,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如果没有所谓的鲛人族圣物,支持她的族人还有不少,但现在,也让她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她沉默下来,将水草衔在血淋淋的嘴里,开始拖着伤腿往泉水的方向走。
云识则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真的要谨言慎行,因为她这张破嘴老喜欢拍马屁拍到老虎屁股上。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君寅在泉水边洗嘴巴和爪子,又将她浸到水里去洗,她舒舒服服地浸在泉水中,却又听到她问:“你有血了吗?”
“才吃了一顿,怎么可能……”她支支吾吾。
君寅就接着道:“那么等会帮我舔舔。”
她完全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云识震惊至极,却又不好意思地答应她:“好”
事情开始变得很奇怪起来,她们的疗伤看似很纯洁却又不纯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识每天都要帮她疗伤两三次,有时捧着她毛茸茸的大脑袋帮她舔舔受伤的眼尾,有时她会变为人形让她捧着她温热的脸颊,闭上眼,让她舔舐眼尾的伤口,又趴在大老虎身上,一寸寸,细心抚慰她满身血肉模糊的伤口。
君寅渐渐开始习惯了,习惯了那冰凉的雪抚过肌肤,又似融化般在肌肤上留下雪水的水痕。
她只是几乎痛得麻木,却又在海草帮她疗完伤后习惯又强制性地摸到两根草根之间,摸到露水般的润感才满意地命令她躺到她身上入睡,而且每日必备恶劣的问话:“你又发情了?”
“是什么感觉?”
每到这时,云识都会无奈地甩一甩自己麻木的舌头,又舒舒服服地偎在老虎软软的身上,回答她:“原始本能……”
她每天早晨吃大量露水,有时晚间也怂恿着君寅带她出去,美其名曰,多吃多补血。
君寅则不论做什么都不肯松开她,即使捕食或泡泉水,也生怕她跑掉,每到夜晚,则紧紧攥着她的后颈,警醒又敏感。
直到反派身后的伤口一天天地好起来,脾气也越来越好,云识身体里的血液则越来越多,便高兴地告诉她:“我有血了,帮你治眼睛吧。”
“有血了?”彼时正处于那颗草早晨吃露水的时候,君寅抓紧了她,又沉默了一会儿。
云识快速地点头:“嗯嗯。”
却没曾想眨眼间,就被老虎抓起来往嘴里塞,吓得她连忙伸长叶片抱紧了老虎毛茸茸的脑袋,颤抖着声音连忙改口:“没有没有,只是有血了,但是还不够啊!你吃了我没用,这点血不够起死回生的,让我先慢慢帮你治眼睛好吗?”
君寅想了想,这才慢慢收回了手,却又提醒她:“多吃点,养肥点。”
云识欲哭无泪,这任务也太难了,费心费力地替她治病,黑化值一分不降不说,还天天担惊受怕的怕被吃,担惊受怕就算了,还要每天自己投喂自己把自己给养肥了,然后乖乖等着老虎哪天心血来潮把她给吞了。
她叹了口气,即使苦哈哈的,却还是得每天尽心尽力地给大老虎舔伤口,而且由于血变多了,还得每天咬破指尖将墨绿的草叶滴入她的眼中,又涂抹她深可见骨的腿伤。
但也就是这样,也越发胆子大起来,会在早晨趁她不清醒喊她起床时蹭蹭她的脸颊,叫她起床。
君寅一向没有起床气,但真的很懒散,除了每日捕食泡泉水,其余的时间不是懒洋洋趴在地上,就是仰躺着闭上眼睛入睡,可某天忽然不知道怎么的,蹭得她恼火起来,暴脾气瞬间上来了,便直接偏头咬住了她的脖颈。
化为人形后的她只有两颗尖尖的虎牙,尖锐的虎牙却不带丝毫犹豫地刺破她的皮肤。
疼得浑身一颤时,云识就后悔了,可大老虎却渐渐吮吸起来,喝得老香,像被哺乳的孩子。
清甜的草香味成为了君寅一天的开始,她会搂着女人的腰,将她越搂越紧,正如那被吞入喉中的草汁,仿佛渐渐涌入了她的血液中,明明是冰凉的,可却让血液沸腾起来,奔流不止,也让她越发恼怒起来。
还说没血呢,这颗谎话连篇的草。
她粗暴地准备将这颗草的汁液吸干,再将她吃到嘴里嚼碎吞下。
感觉到反派浑身散发出的冷意和那猛烈的嗜血杀意,就像她无数次捕食般残忍的快准狠,云识一直不敢作声,只缓缓抚上她的颈项,忍受着身体里的草汁一点点被吸出去。
直到感觉自己眩晕起来,才猛然惊醒似的,无力地拍拍她,求饶着:“君寅,你放过我……”
“就这么吃了我多不划算,也只能勉强将你的伤治好,可是万一下次你又受伤了呢?”
“你可以养着我当你的仆人,只要受伤了我就可以替你治疗,只要你不吃我,我的血可以一直供着你啊!”
“君寅……”
眼瞧着这头已经发了狂的老虎根本就听不进她的建议,只想着将她吸干,搞不好等会还会一口吃了她,她绝望地,眼中泛了泪花,只能咬咬牙拼了,微偏头一口咬在了反派的脸颊上。
即使她是一颗草,但在绝望前的挣扎也不可小觑,脖颈处有多疼,她就咬得有多狠,直到感觉自己的牙竟然磨破了女人的皮肤,感觉到女人放开了她的脖颈。
老虎的呼吸急促的,仿佛压抑着怒火,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吃入腹。
云识怕得要死,连忙捧住她的脸颊,伸出舌尖舔舔被自己咬破的脸颊,一边哽咽地眨巴着眼睛,眼泪瞬间落下来,又跟她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别吃我……”
君寅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在被咬的那一瞬间,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感,那跟她从小到大跟别的老虎打架,将别人打得遍体鳞伤落荒而逃而产生的愉悦感不同,甚至比她战胜所有族人登上王位还要兴奋。
仿佛有一道暖流。
她从小到大,从一开始,即使生她的女人逼她观看那样的场面,即使后来身边处处都是那样荒淫的场景,她也只觉得作呕,未曾这样过。
直到那颗草咬破了她的皮肤,那一瞬间,那样对于她来说不过皮毛的刺痛感却让她呼吸急促,刚刚吮到身体里的草汁仿佛混合着血液沸腾着。
她变得特别奇怪,往往那像雪一样压在她身上的冰凉感此时却像是雪水融化,像淌到身上,沁入皮毛,让老虎都润了。
那根草却又慌张地,用冰凉的舌尖舐了舐她的脸颊,向她求饶,也让她恼怒。
恼怒,她竟然因为一颗草这样,而且,十几年干涸的心,竟然升起一种想要继续试一试的冲动。
君寅从小到大从未犹豫过什么,此时自然也不,于是她伸手,狠狠掐住女人的后颈,声音嘶哑地朝她道:“我放你一命,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仆人。”
“是是是!”云识欣喜若狂,直到又听到她命令她的声音:“现在,我要你咬我。”
她凝固了,不明白,为什么反派会提出这么无厘头的要求,本来身上的伤就还没好,这不是找虐嘛。
“你在犹豫?”
她还没想好,君寅些许阴翳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
“不不不!”生怕她反悔,云识连忙接受了这个自找虐的要求,又有些胆战心惊地问:“咬,咬哪里?”
“随便。”
得到回复,她又欲哭无泪地缓缓低头,将脸埋到她的脖颈处。
……
第一百零二章
“你在做什么?”
君寅略显暴躁的声音让正凑在她颈项处发愣的云识猛然惊醒。
眼前的颈部肌肤看起来白而柔嫩,清晨的暖光和着晨间的清香侵袭着人的感官。
她这才连忙回着她:“我马上,马上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