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远
她才是重振家业的那个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等江枫恍惚反应过来时,已经又过了一年。
余殊确实如她所说,没有做什么,她很坚强。
但,江枫后悔了。
她不该让余殊出去的。
如果当初她不让余殊离开,会不会,不一样?
江枫立了太子,恍恍惚惚的看着城外的烟花。
余殊结婚了。
是余灵余尚找的另一个男人。
很漂亮,不是天阉。
此时兴许在……洞房?
李清明去了。
她没去。
好累。
浑浑噩噩间,江枫再一次意识到时间,已经过了四年。
这一年,她好像三十了?
江枫茫然间居然没什么印象,有种懵懂的感觉。
她没有让余殊再进宫,平日除了上朝也没再见过她。
不幸中的万幸,她守住了底线,没有失去自我。
至于余殊……
江枫不太记得了。
好像过的很好,日子完美。
就这样好像也很好。
江枫抚了抚脸,希望自己能精神一点。
太阳有些阴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说起来,她怎么对余殊最近做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孩子生了吗?新丈夫到底是谁?
江枫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暗自嘲笑自己,都这样了居然还关注余殊的家庭,丢人现眼。
就这样吧。
回去把遗迹开出来,跟秦秋她们当邻居。
不带余殊玩。
江枫想好了,等太子再大点,她就退位。
带着清明跑路,然后再慢慢把叶瑾许子圭赵文景她们接来……
等一下,她们都没成婚吗?
江枫深深的疑惑了。
李清明也就算了,叶瑾和赵襄,应该要成婚的吧?
但是很快她忽视了这个问题。
然后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准备退位了。
因为大家都愿意跟她走,江枫选来选去,选择余殊做顾命大臣。
虽然不再联系,但是江枫还是相信她的忠诚。
余殊是个极为优秀的人,做个辅政大臣绝对没错。
余殊终于进宫了。
四目相对。
不知怎么的,江枫心里升起几分异样。
余殊的容颜依旧精致至极,时间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变化。
只是,她们彼此对视,眼神颇有些陌生。
就像在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事实上,她们确实是陌生人了。
陌路君臣。
江枫突然疑惑,余殊真的会忠心辅佐太子吗?
主少国疑,以余殊的能力手段,如果她真想做什么,恐怕太子会像小鹌鹑一样,被轻松搓圆搓扁。
或许她不该把所有人都带走?至少给太子留两个人?
话说,余殊的孩子叫什么?几岁了?男的女的?
为什么她居然不知道?
江枫心里一大堆问号,但是面上却还是温和友善,“余卿此来可知朕为何寻你?”
余殊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很久很久没看过她了一样,好半天才道,“陛下要退位?”
“对。”
江枫毫不犹豫的道,“清明她们会跟我离开,但是太子年少,恐怕无法承担社稷,我希望余卿能辅佐太子。”
余殊深深的沉默了。
“你相信我?”
“你不怕我……”她有些想笑。
江枫心里也嘀咕,但是脸上坚定的很,“我相信余卿的忠诚。”
余殊笑,“你不是说我们还是朋友,为何只带李清明离开,却不带我?”
江枫总觉得余殊不太一样,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也……就是很特别的感觉。
就像雾里花月,突然走出一个真实的她,笑容自然而漂亮,让人想亲亲抱抱。
江枫唾弃了自己的想法,赶忙收回情绪,“余卿有家业,怎么能抛夫弃女跟朕离开呢?”
余殊:“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江枫总不能说我不想带你吧,她只能含糊道,“朕想委余卿重任,希望余卿能不负朕望。”
她说着还很认真给余殊鞠了一躬。
余殊定定的看着她,好半天才道,“你去哪?何时归?我若想找你,该处何处寻你?”
江枫含糊道,“我准备先周游大陆,玩一玩,归期不定,找我的话……朕看到有趣的事情,会给余卿写信的。”
她怕余殊真的找上门,绝口不提遗迹的事情。
余殊定定的看着她,忽然笑道,“你心真狠。”
这么多年不见她,不让她进宫,不听她解释,还要将她一个人丢下,还这么相信她不会造反,相信她会安心辅佐太子。
江枫啊江枫,你怎么就能这么自信呢?
“好,既然陛下所求,”余殊笑,“臣纵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陛下所托。”
江枫松了口气,“余卿忠诚朕固知之。”
她抬起手拍了拍余殊的肩膀。
余殊侧眸看着她的手。
江枫旁若无事的收回手。
对有家业的女人,好像不能触碰,她大意了。
“对了,余卿世子多大了,可有师承?”
其实她想问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但又觉得问出来觉得很傻,她一个皇帝连手下这么重要的大臣家里人口都记不得,实在太……不务正业了。
余殊笑着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有着光彩,“余澜比太子大两岁,师承中尉。”
江枫似懂非懂,“学武吗?挺好的。”
说完她就想示意余殊滚蛋了,她还要回家收拾东西呢,不能让清明她们等久了。
余殊一点自觉都没有,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看见江枫的眼神她居然还和她对视,眼神非常……复杂。
江枫觉得,她好像很悲伤,好像很生气,好像很痛苦,但是再看时,她笑的特别自然,温和又友善,是个忠诚的好臣子。
她看见,余殊嘴唇微动,几次三番想开口,最后都忍了下去。
“陛下何日离开,臣送送陛下?”
江枫莫名觉得自己有被跟踪的危险,委婉拒绝,“不用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好,太子就委屈给余卿了。”
余殊又不再说话了,也没有如江枫的愿离宫。
她好像很久没来了,今天脚就像长在这里一样,怎么都不走。
江枫心里着急,催促道,“余卿还有什么事吗?”
余殊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江枫。”
江枫陡然变色,“大胆,谁许你唤朕名讳!”
她是真的愤怒了。
余殊看了她一会,唇角颤了颤,从善如流的道,“陛下。”
江枫怒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