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远
下一瞬,她被巨力按住肩膀,“你干嘛!!!”
余殊吓了一跳,抬眼看见温子晋几乎疯狂的眼眸。
那双眼里的情绪太过浓烈,让人觉得她就像疯了一样。
姬命:“去,去做,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她当年并未想到这个可能,已经失去了再去尝试的机会。
但是……江枫可以!
江枫面无喵情,“你还真是代侯狂热粉啊?”
“我自诩我也是忠粉,结果比你还真差远了,”她吐槽,“我知道了,有机会我会尝试的。”
姬命却不满意这个答案,但是她话语在嘴里绕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
思索了片刻,姬命道,“如果你能放心过我,可以让我帮余殊看看。”
她自谦道,“我虽然天赋有限,但到底痴长这么多年,我可以帮她梳理真元,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
余殊终于缓了过来,此时第一反应是受宠若惊。
要知道,温子晋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更别提喊她名字了。
江枫一低头,看见余殊惊喜交加的表情,莞尔道,“那就多谢你了。”
她投桃报李道,“只要我有能力,我肯定会为代侯平反的。”
她拍着胸脯道,“高祖就是一个大傻逼,代侯这么好的人,她居然都不要!”
姬命毫无心理准备,听的忍不住眼角一抽。
好一会,她才牵强一笑,附和道,“确实。”
“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傻逼的人了。”她又学着江枫的新词,自己说了一句。
江枫觉得她很上道,拍着她的肩膀笑,“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相视一笑,居然有点惺惺相惜。
是吧,都觉得高祖是大傻逼。
余殊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们一脸莫名其妙。
她这个正牌后人还在,你们搁这筹划为代侯平反?
余殊眼睛转了又转,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看的江枫噗嗤笑出声。
余殊恼怒的看了她一眼,“等你做得到再说吧!”
*
朝阳初升,温暖的阳光撒入屋内,清朗的日辉洒在红衣女子白皙的脸颊上。
女子熟睡的时候既安静又温柔,与她平日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稚奴稚奴!大事不好了!”
余尚一冲进院子,就看见屋内的场景,下意识眉心一跳。
她看见一只稚奴趴在桌子上睡觉。
一只巨大的白色不明生物在床上睡觉。
而本该出现的江末却不知道在哪里。
她迟疑了一下,绕到窗前伸头看。
江末头对着门,背对着窗户,躺在稚奴的小板床上,睡得很香。
余尚犹疑的看了她们一会,眉头渐渐放松。
应该是讨论事情吧,稚奴都把床铺让出来给江小姐睡了。
正想着,她悚然一惊,听见一个喑哑的嗓音,“什么大事不好了?”
一转头果真看见稚奴已然苏醒,只一句话的功夫,她眼中的惺忪睡意已然消散的差不多了。
她嗓音有些熟睡的喑哑,轻轻的起身,“等我出来再说。”
说着,她将椅子轻轻的拎开,然后将江枫连带床铺一起搬离了门口。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声音,唯一的动静是,江枫被太阳晒脸,气势汹汹的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
余殊见她没醒,思虑了一会看向窗外,又放弃了。
昼伏夜出非君子习惯,就该让晒晒她。
这么一想,她轻轻走出门,“什么事?”
余尚焦急道,“是小姨,小姨和姨夫带着阿澜回来过年,但是中途遇事不得行,所以错过了年节,前日才传信说已经到了大散关,按理说昨日就该到了。”
“但是今天都没到,也没有传信,我派人进城找过,但没有找到她们客宿的记录。”
她忧心忡忡道,“稚奴,你说小姨是不是路遇贼人了?”
“阿澜还那么小,”余尚急的要落泪,“我余家已经经不得损失了,大父也很着急,我言小姨临时有事,没敢与他知晓,稚奴……”
说着她真落下泪来,一边抽噎一边道,“我已经没了两个兄长一个阿姊,前年三叔唯剩的小细也夭折了,三叔没受住也跟着去了……”
她抹眼泪,“稚奴,家里本就人丁单薄,我真的不想再办白事了……”
余殊蹙眉,“现在帝国形势这么乱,你让她回来做什么?”
余尚眼泪哗哗的,“现在外面越来越乱了,她那个小小的主簿有什么好当的?”
“家里好歹还有家将护卫,我让她们挂印带着阿澜回来,以后就在家里住着便是了。”
她被余殊凶怕了,明明许久不见,此时却仿佛回忆起儿时的恐惧,眼泪哗啦啦的掉,“前些年你是镇东将军,虽然我们不敢高调,但至少心里有底气,遇事报你的名字,也能震慑宵小,但是如今帝国形势江河日下,无论孰胜孰败,我等小民生存朝不保夕。”
她眼泪落到嘴里,还不敢擦,抽噎道,“我让她们回来有错吗?”
余殊蹙眉,“你怎么不派家将去接她们?”
余尚继续哗啦啦的流眼泪,“小姨说自己花大价钱请了护卫,而且那段时间家将一直在防备郡尉,家里人本来就少,只有常叔一人是九阶,派他去家里怎么办?”
“但是不派他,其他人与小姨请的护卫也没有区别……”
余殊自听到大散关三字时,眉眼就有些忧虑,此时问清楚情况,抬眼又看见她委委屈屈的小模样,不由皱眉,“擦擦眼泪。”
“你是一家之主,还是治国,一有事就哭,像什么样子?”
她语气很平静,但是余尚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立刻抬手擦眼泪,结果还越擦越多。
“你好凶啊!”
余殊一愣,转过头看去。
江枫靠在门槛上,白皙的手掌盖在额头,懒洋洋的遮着太阳,漂亮的眼睛在阳光下好似有清辉流转。
“你对小姑娘这么凶做什么?”她语气懒洋洋的。
她慢吞吞的走到余殊身边,看着委屈的哭都不敢哭,结果却越擦眼泪越止不住的余尚,忍不住道,“不要这么刻薄嘛。”
“阿尚今年加冠了没有?”
余殊瞥了眼抽噎的余尚,“还没,明年才加冠。”
江枫听的翻白眼,“那她才十九,未成年哎,你就不能温柔点?”
她笑眯眯的看着余尚,“她也是怕家里人出事嘛,急了点慌了点很正常,你这么凶做什么?”
余殊被她谴责,瞥了她一眼,才没好气的道,“她是家主,本该顾虑周全一点。”
“外人护卫哪有家里人放心?”她冷声道,“常叔不能派,你不能多派几个七阶的?”
“若是小姨真出事,我看你怎么和大父交代。”
她不说还好,一说余尚眼泪跟决了堤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淌。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不敢走,也不敢反驳,就站着那里掉眼泪,一副魂都要吓飞了的表情。
江枫本不想过多参与余家家事,但是此时她不得不挡在余尚身前,和稀泥道,“好了好了,事情发生了解决就好了,骂她有什么用?”
“现在第一要务是找人,人找到了你再回来慢慢教育就是了,”她推着余尚往外走,“好了,事情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去看看的,你先稳住老人,不要让老人心急。”
余尚泪眼婆娑,偷偷看向稚奴。
余殊冷眼,“还看什么?还不快去?!”
余尚如蒙大赦,偷偷的给了江枫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头也不回的飞奔离开。
江枫叉着腰,觉得有点搞笑,“好家伙,你在家里还蛮威风的嘛?”
“余尚被你训得和孙子一样?”
余殊摇头,“阿敞性子从小就软弱,若是换成余灵就不一样了。”
江枫恍然,“我说呢,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应该都挺叛逆的,她居然没有和你吹胡子瞪眼……”
余殊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异样,好一会她才收敛表情道,“又让你见笑了。”
“客气个屁。”说着,江枫走到她身边,仔细瞅她。
余殊被她看的有点紧张,不动声色转了转眼眸,“你看什么?”
江枫笑眯眯的道,“余小殊,你还挺有意思的嘛。”
余殊:“?”
江枫;“走吧,我们去找人。”
余殊皱眉,“你说话就不能说完吗?”
江枫:“我就不~我就不~我就不~”
她张扬肆意的表情,让余殊火气刷的就上来了,“江!枫!”
江枫见她火起,立刻收敛,一脸正经的转移话题,“我不是和大白睡的吗?早上起来怎么在你床上?”
余殊勉强压着火,黑着脸道,“因为某人被大白胳膊压着胸口,睡梦里念叨着什么,‘大石碎胸口’,我听的受不了,才勉为其难把你从大白胳膊下解救出来,顺便把床让给你。”
江枫拍了拍她的肩膀,“原来如此,不愧是我家阿殊,忠心有加,嗯,主公记住了。”
余殊皮笑肉不笑,“那我真谢谢主公了。”
江枫就当看不见,左顾右盼道,“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