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娘子
苏羡着急,这会儿又开始发信息:我的姐姐啊!祖宗哇!你怎么没个动静呢?到底怎么样了啊?你们不会杀疯了吧?
苏吟:没事,妈睡了。
苏羡:!!!
苏羡:可恶!你终于回我了!
苏羡:没事就好呜呜!
苏羡:等下!你居然改了称呼,果然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苏吟:没啥事,等你们出差回来再说,你早点睡,别熬夜。biqubao.com
苏羡啪啪发来好几条信息,苏吟回了句晚安,苏羡又唠叨几句才算完,末了又提醒苏吟,下次要早点回信息,再晚点她都买票回来了。
苏吟发信息给岑清伊,问她:我母亲和你妈妈说了什么话?
岑清伊:不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
苏吟犹豫半晌,回复:不管什么话,我先替她道歉,我也谢谢你不起诉她,我会劝她去你母亲墓前道歉的,谢谢你。
岑清伊:恩,早点休息吧。
翌日一早,苏吟早起做饭,这次袁怀瑾没拒绝吃饭。
桌上,苏吟也没多说,末了问:“需要我在家陪你吗?”
“不用。”
“会不会又做傻事呢?”
袁怀瑾摇摇头,手机这时候振动,她瞟了一眼,愣住了。
第 490 章 最后的告别
她:我在楼下,可以上去吗?
苏吟临走前,又确认一次,袁怀瑾不需要她陪。
袁怀瑾起身到窗前,一股温热扑面而来,是夏天啊,阳光刺眼,她眯起眼往下看。
如果昨天跳下去,那就见不到今天的阳光了。
阳光下站着一个人,棕色波浪发,修身的小西装,手里拎着精致的包。
袁怀瑾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像是个傻子一样,站在太阳底下。
很快,苏吟就会下楼,遇见林沅芷。
袁怀瑾却无力说什么,也不想阻止。
苏吟确实很快下楼,林沅芷擦肩而过。
两个人都没有看见对方似的,袁怀瑾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会不会过去都是白白担心了?她担心的,其实都没有发生,一切只是她杞人忧天。
退一万步,即便发生了,又能怎么样?
至于死吗?岑清伊说得对,罪不至死。
苏吟开车离去,袁怀瑾站在楼上忘了好一会,她换身衣服下楼了。
林沅芷听见声音,偏头笑着看她,“上车说吧,外面热。”
“热怎么不去车里等?”
“我不怕热。”林沅芷打开车门,袁怀瑾坐进去。biqubao.com
林沅芷说昨晚看见她家楼下来了消防车,袁怀瑾愣了愣,旋即明了,“没看见别的?”
“恩……”林沅芷想了想,“也看见你坐在窗户上了。”
半晌,袁怀瑾轻轻叹口气,“你几点过来的?”
林沅芷抿抿唇,对上袁怀瑾泛红的眼眶,低头轻声说:“我昨晚就来了。”
“然后呆了一整晚。”
确实,林沅芷不放心,没再离开。
袁怀瑾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半天不做声。
林沅芷也没出声,时不时偏头看她。
袁怀瑾满脸倦容,仿佛苍老了许多,两鬓的发丝比她还多。
“我决定了。”袁怀瑾突然出声。
林沅芷嗯了一声,袁怀瑾闭着眼睛,说她要跟苏显忠说清楚,如果苏显忠想离婚,就离婚,如果他不想离婚,那她也不会提。
林沅芷眸光流转,落在袁怀瑾的手背,幽蓝色的血管突兀,她真的瘦了很多,“好。”
林沅芷说罢,车内又是一片寂静。
林沅芷偏头看袁怀瑾,有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内心里压抑已久的情感呼之欲出。
“如果,”林沅芷顿了顿,“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重新追求你,你可不可以放弃苏显忠呢?
林沅芷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惆怅道:“我们都不年轻了,已经错过很久了,我不知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希望你和苏显忠离婚,我们重新在一起。”
袁怀瑾没做声,林沅芷眨了眨眼,指尖按在车窗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如果,人生有如果,我当初不会放弃你。”
袁怀瑾轻笑一声,林沅芷指尖重重地按压着车窗,“所以我自私地想,既然你们已经说开,那就彻底说开,我们都不要活在别人的目光里,我想要的是你,我很坚定,只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像当初那样需要我……”
自信的人,也会在爱情面前自卑,犹豫,怀疑,徘徊。
这一天,林沅芷跟袁怀瑾说了许多,从过去说到现在,从心动说到难舍,从我说到我们,她的人生,始终做不到放弃,“为了你,我曾经想过不打扰,如今我却想我是不是错了,我该主动,该打扰,该坚持,那样或许我们早就解脱了。”
谁知道呢?人生总是有万千种可能,可能是殊途同归,也可能是南辕北辙。
袁怀瑾坐起身,准备下车。
林沅芷没有挽留,她该说的都说了。
袁怀瑾关上车门时,略微低头看她,“我会认真考虑你说的。”
关上车门那一瞬,林沅芷鼻尖发酸,多少年了,她没哭过。
这一刻,她有点开心,生活重新有了期待。
有的人,重新焕发生机。
有的人,却即将走到生命终点。
费慧竹和廉程都将于本周五执行枪决。
周四上午,费慧竹和廉程将进行最后的见面。
下午,岑清伊与廉如是将会分别和她们见面。
费慧竹和廉程面对面坐着,手腕和脚踝都带着镣铐。
两人静坐几分钟,费慧竹长舒口气,“有什么话就说吧,明天就没机会了。”
良久,廉程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费慧竹哼笑一声,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嘲笑廉程,“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有。”廉程眸光犀利地盯着费慧竹,“现在不说,我死了做鬼也会缠着你。”
“呵。”费慧竹淡淡的笑,“那我谢你,我还有个伴儿。”
廉程死死地盯着她,费慧竹抬眸,眼神和语气一样冷淡,“就是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你没有意义,就可以毁了所有人的心血?”
“心血?”费慧竹哈哈大笑,几乎笑出眼泪,“那是你的心血吗?你确定?”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没救你女儿。”廉程凉冰冰的眼神,面无表情地望着费慧竹,“但是你应该很清楚,害死她的是你,不是我。”
费慧竹耸肩,无所谓了,“死期将至,都放下吧,你这么不甘心,做鬼都没有机会投生的。”
“投生?呵。”廉程跟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嘲讽道:“做尽恶事,还想投生?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说的就是你。”
“彼此彼此。”费慧竹淡声道,“还是那句话,想开点吧。”她站起身,淡笑道:“黄泉路上,我等你。”
见面就此结束,也没聊出个所以然。
人之将死,还能指望聊出什么来?
下午,廉如是先见了廉程。
尽管有着很亲密的关系,但两人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廉如是不知廉程执意见她的原因,当年廉如是反对她创建名流集团,廉程就此与她断了来往。
如今再坐到一起,廉如是也无话可说。
论辈分,廉程该叫她一声姨,但是她从没喊过。
“你当初为什么不同意我经商?”廉程像是要解开所有心中的疙瘩才能安心上路,“为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廉如是淡声道:“你如今走到这一步,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廉程笑着摇头,“说得好像你早就预见了一样。”
“是的。”廉如是望着眼前的人,她笑起来像哭一样,“我可以预见,但是你不相信我。”
“相信你?你会算卦?”廉程笑得更大声,笑得眼泪快出来,“别搞笑了。”
“我确实会算,而且我们家祖辈上也有会算的人,你就当我是在这方面有天赋,和别人不一样吧。”廉如是语气平和,“我预见了,也阻止过,可惜天意难违,或许是天意让你走到今天,所以也别抱怨了,来世做个好人吧。”
廉如是没再多说,起身离去。
廉程笑着笑着,泪水滑落。
一切都晚了,后悔没有任何意义。
廉如是挺直腰背舒口气,去隔壁等着。
岑清伊此时正和费慧竹进行最后的聊天,费慧竹并没有太多想说的,只是站起身,给岑清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