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思诺
这个问题就像现女友在问,你以前谈过恋爱吗?谈过几个?
程星倒是没谈过,但理智告诉她现在要是跟姜瓷宜说自己跟别人有过长达几年的信件往来,那姜瓷宜一定会不高兴。
但她不想骗姜瓷宜,便诚实地回答:“写过。”
姜瓷宜问:“什么时候?”
“读书那会儿大家都流行写这个。”程星说:“我也写了。”
也不算撒谎。
当初之所以会跟瓦片成为笔友,很大原因就是她跟风。
到家了,程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匆忙下车去另一侧给姜瓷宜开门。
姜瓷宜操纵着轮椅下车,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吃过饭后姜瓷宜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程星也不敢去打扰她。
姜瓷宜坐在书房里,她以前从未翻找过程星的书房。
这是很不礼貌的事,即便她用书房,也只是在桌上完成自己的事情。
但此刻她下意识拉开抽屉,发现了一个笔记本。
字迹潦草到认不出来。
怀着忐忑和期待的心情翻看了几页,只能认出寥寥几个字。
和今天收到的信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姜瓷宜今天收到她信的时候会诧异,毕竟现在很少有人用这么古早的方式来交流了。
她进办公室前许从适还揶揄了句。
姜瓷宜在办公室里打开信封,将那笔钱放在一旁,五张一百,一张二十,还有张一元。
而信封被折得整整齐齐,只是在右下角往上翻折,将两张纸捏在一起。
一时间,姜瓷宜还以为是禾苗给她寄来的信。
禾苗就喜欢这样折叠信纸,后来她改良了下,在将信纸对折时会叠得更好看一些。
禾苗还说她做什么事情都太认真,禾苗也曾尝试,但没学会。
姜瓷宜把信拆开之后看到起首语,这才被拉回现实。
是程星写给她的信,洋洋洒洒两大页,安慰她,鼓励她,希望她能走出阴霾。
其实姜瓷宜昨晚睡前已经好很多了。
但看见这样的鼓励还是很暖心。
看似笨拙的程星在用自己的方式陪伴她,鼓励她。
姜瓷宜认认真真地读完了信,甚至读了好几遍。
可这封信给她的感觉太相似了。
就像禾苗写给她的一样。
不管是纸面用语还是字迹和写字习惯,每一处细节都像是在告诉姜瓷宜,这就是禾苗。
姜瓷宜不太敢相信。
但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她一贯的作风。
即便如此,这个假设还是把她给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是禾苗呢?
甚至她在办公室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是禾苗呢?
一上午都陷在这个问题里没出来,还是许从适中午吃饭时点拨了她一句:“相信自己的直觉。”
姜瓷宜的直觉一向很准。
无论是在学术上还是在工作中,准得可怕。
姜瓷宜却没有直接问,怕像以前一样,程星会躲闪不回答她的问题。
只能漫不经心地旁敲侧击。
程星说她写过。
那便有可能了。
姜瓷宜以前珍藏的和禾苗通信的信件,都被程星在结婚那天晚上拿走了。
因为已经很久没通过信,加上身体这副模样,姜瓷宜也没有动心思去找,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那些信留着也不过是当个纪念。
毕竟那些年没有那些信,她肯定撑不下去。
但现在她想找到那些信。
她的记忆很好,禾苗的笔迹她一眼就能认出来,但她怕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所以要拿信出来对比。
姜瓷宜在书房里翻找了半个小时,最后在角落的书柜顶层找到了那些信。
已经荡上了厚厚一层灰。
姜瓷宜为了找到这些信件,还是拿了梯子来,利用手臂的力量悬在空中拿到的,拿到以后就有些下不来,只能用力控制自己的双腿蹬在梯子上。
以她现在的恢复程度,这种对她来说还是高难度动作。
不过一步,额头就已经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她整个人咬着牙下来,腿部的骨头就像有人把针扎进去一样,疼痛难忍。
最终平安落在轮椅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唇被她咬得出了血。
嘴里有股难闻的血腥味。
姜瓷宜也没顾得上,将那些信件捡起来擦掉灰尘,然后坐在桌边拆起来。
并非只拆一封,而是拆了三封,将这些放在一起进行对比。
对比过后,姜瓷宜心下有了结论。
将所有的信放起来,姜瓷宜拿出纸和笔,开始写起来。
她在写一封回信,给程星,也给禾苗。
姜瓷宜并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能成为同一个,但从程星出现开始,很多事情都不对劲儿。
姜瓷宜曾拼命地思考过,但没有思考出结果。
反而放任情感沉溺。
如今也不会再去为难自己,她只想得到答案。
眼前人到底是谁?
她的目的很明确,所以落笔也很快,孰料刚写了一行,程星就来敲门:“忙完了吗?阿瓷,该泡药浴了。”
姜瓷宜皱眉。
看着眼前的信,她很想尽快确认程星的身份,但站起来也同样重要。
如果她不提前泡药浴,程星晚上又要熬夜。
程星每天几乎都很晚睡,而她也不知是精油的作用,还是程星按摩的原因,以前常常失眠,最近却越睡越沉,睡眠状态好了以后她精神也更充沛。
不像以前,总是昏昏沉沉。
尤其是刚出车祸那段时间,睡不好,人也跟着消沉。
姜瓷宜纠结了下,问程星今晚的药浴能不能挪到明天。
程星站在书房门口没进去,“你今天很忙?”
姜瓷宜点头:“有点。”
“那行。”程星:“别忙太久,九点半要躺在床上哦。”
“用不了那么久。”姜瓷宜说。
程星给她关上门。
书房安静下来,姜瓷宜坐在桌前开始写信。
写的时候刻意将自己以前的习惯放大,又在折信的时候折成了她们都很熟悉的印记。
做完这些之后,姜瓷宜望着窗外。
一轮圆月高悬空中,将世界笼上一层朦朦胧胧的光。
姜瓷宜看程星,总像隔着这一层,看不真切。
但她却想看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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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的运动一如既往,程星挽起姜瓷宜的睡裤。
两条黑色裤管卷边之后和她的腿形成鲜明反差,即便程星天天看也还是会被惊艳。
程星将药油倒在掌心,搓热之后才放在她腿上。
姜瓷宜躺在床上,卧室里安静得可以听到程星的呼吸声,以及她掌心皮肤摩挲过自己腿部肌肤的声音。
以前没知觉的时候没感觉,但现在隐隐有了知觉,能感觉到她的手滑过腿根,下滑,按压穴位的时候指腹和肌肤接触,不大的接触面却让她的腿热热的。
姜瓷宜欣喜自己的腿能有如此反应,却也有几分不自然。
幸好她习惯冷脸,旁人看不太出来。
她腿部的肌肉比以前好多了,偶尔程星按得狠了,还会跳动。
也有了膝跳反应。
程星看见之后还多试验了几次,姜瓷宜问她在干什么。
“看你腿这样,很有成就感。”程星说着继续往下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