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仙尊为我入魔了 第3章

作者:水邬 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美强惨 GL百合

江辞霜脸颊异常苍白,额头渗起细密的汗珠,半阖着眼几近昏迷,她白皙的指节紧紧攥着宋望潇的衣襟,整个人撑不住地往宋望潇怀里倒,浑身向外发着寒气,沾着血丝的苍白嘴唇微微启唇。

“有人想要得到你的方位。”

宋望潇牢牢护住她的身体,下意识看向空中黑气消逝的地方,秀眉紧蹙。

随后她看向怀中的江辞霜,女人依旧发着抖,似乎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疼痛,这是刚才帮她消灭了黑气的反噬。

能这么快精准找到她的不是踪樾就是掌门,两人的修为皆到了合体期之上,女人受伤这么严重动用法力,无异于加重伤势。

宋望潇看到女人腰间的伤口不断渗出血迹,再顾不得什么,开口时语气格外担忧。

“你伤口加剧了,我帮你包扎。”

不料手还未触及伤口便被一双细白如葱的手捉住,宋望潇只感受到手腕处的触感冰凉。

“先离开这里,我将他们的功法打断,他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在这里。”她开口时气息已经带着冰冷的寒意,随着喘息嘴角的血色不断发白。

宋望潇转眸看向怀中皱眉昏迷的女人,随后蹲下身将人背了起来,女人的身体非常凉,寒意似乎是从骨肉间生长,通过接触流传至宋望潇的四肢百骸,令她心中不住地发冷。

“抱歉。”她低下眸子,压制翻涌的情绪,随后抬脚向远处快速奔去。

丹田内原被压制的灵气冲破桎梏,在体内止不住地肆虐,所到之处掀起剧烈的疼痛,江辞霜咬着唇,不让疼痛的嘤咛溢出,却好似闻到了几缕若有似无的清香。

这香气,好像是她苏醒时在那方盖着她的被子上闻到的,很淡却莫名让人心安。

江辞霜微微睁眼,模糊的视线里,她便只能看到宋望潇轻蹙的眉眼和纷飞的青丝,脖颈白皙的皮肤似乎因为她的呼吸缓缓蒙上一层粉意。

她定定看着她的侧脸,而后慢慢阖上了眼。

第3章

就在江辞霜施法将那团黑气绞灭的时候,百里之外的徙翊宗,巫千山上一秒还势在必得的表情却在下一秒彻底开裂,而后再也坚持不住地猛吐一口血,血色尽数喷在了只剩一半的雕像上。

巫千山不受控制地猛退几步,直至撞在身后的桌上才停下。

一旁的踪樾和其他弟子大惊,忙扶起他:“宗主!”

巫千山捂住胸膛深深地喘了几口气,被几人扶到椅子上这才堪堪找回了自己的神识。

“宋望潇不止一个人在逃。”

方才他使出的阵法只有修为合体期以上才可以破除,尚处于筑基的宋望潇根本不可能察觉得到有东西附身,但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仅被一道凌冽的功法轻易破除了。

巫千山脸色发黑,他敢肯定,那人修为定在自己之上。

“踪樾,你马上带着金丹和元婴期的弟子去北边追捕,不需再避讳使用什么法器,有什么用什么,宋望潇居然得到了高人相助。”

踪樾作揖:“是。”但是他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开口:“那观岐门门主邀请各宗门共同商讨魔族进犯的事情?”

巫千山显然是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摆了摆手:“到时日我自会召你回来同我前去,这些时日你便在外待着。”

待几人离开,巫千山终究是压制不住,俯身吐出一口深到发黑的鲜血,眼瞳深颤。

是谁?乾云宗还是观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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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怕背上的人流血而亡,宋望潇几乎是一刻不停地朝着前方狂奔,这一急切的念头居然覆盖了对徙翊宗追上来的害怕。

女人说徙翊宗的人知道她在哪里,于是她便换了一个方向行进,待行至一夜她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寺庙,这才停下来稍作休整。

将女人放至柔软的被褥之上,她抬眸看向她的伤口,不妙,居然还在出血。

宋望潇看向远处的天,她背着女人跑了一夜,按理来说早应该止住血了,怎么还会流血。

只是这时自责占据了她内心的大半,她无暇去思考这些其他的问题,只觉得女人现在还活着真的是个奇迹,这就是高手的生命力吗。

她蹲下身将丹药喂给女人,随后拿出帛布欲解开她的外衣,只是手在触碰至衣襟时突然顿住,而后起身打量着这座破庙。

破庙不大,屋内横梁和四周结满了蜘蛛网,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来打扫,宋望潇继续四处打量,而后来到正中央,看到的是一座上半身子都没了的雕像,从断面来看像是被人用什么砸碎的。

雕像看不出是男是女,下方的刻石字迹也已经模糊,只能看出是位仙者,雕像也结满了蜘蛛网。

宋望潇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安心回到江辞霜身边,她一开始为女人包扎时是直接在外衣外面简单围了几层布料,现在这种真正给别人处理伤口她还是第一次。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进行及时地包扎女人真就流血流死了,宋望潇甩甩头,摈除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伸手解开她的外衣和中衣,而后看到还只剩最后一层的里衣,姗姗来迟的谜之尴尬这才袭了上来。

因着女人的伤在腰,她需要在正面解开衣服后将女人微微翻身才能进行包扎。宋望潇琢磨了一下要怎么做,从储物戒内拿出了药粉和帛布,而后秉持着非礼勿视的态度,解开了最后了里衣。

白皙到苍白的肤色如潺潺的流水映入眼帘,宋望潇有一瞬间的怔住,随后在看到女人腰间深可见骨的剑伤时,那些奇怪的氛围顷刻间消散。

伤得这么重还帮她,宋望潇心中忍不住地酸涩,神色不由得严肃起来,随后清理了下伤口,撒上药粉用帛布包裹住,顺带着将其他小伤口也进行了处理,看伤口止住了血这才呼出口气。

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自己包扎的伤口满意地弯唇,随后将女人的里衣重新穿好,这才敢将视线上移。

然后,她对上了女人清冷的一双眉眼。

女人眸色冷漠,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又默不作声地看了多久。

宋望潇:“……”

宋望潇:“我,我刚刚在为你包扎伤口。”她不说还好,一说倒真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宋望潇刚说完就懊悔地想捂住嘴,恨不得咬断舌头。

女人却只是淡淡地看她,眉眼里倒看不出什么奇怪的情绪,她坐起身,动作之间里衣变得更贴合身形,勾勒出属于女性的身姿。

她看向腰间包扎完好的帛布,随后抬眼看向正躲着她视线看向别处的宋望潇,薄唇翕动。

“我知道,我相信你。”

第4章

“我相信你。”

伴随着清冷的如山间清泉般清冽的声音钻入宋望潇耳中,宋望潇本回避着她的视线忽地怔住,手指蜷缩微颤。

相信?宋望潇想起两天前江辞霜刚苏醒的时候,浑身的杀意凌冽,仿佛她多看她一眼就会下去见阎王。

宋望潇抬眸看过去,却见女人已经移开视线看向破庙四周,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两人普通的聊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宋望潇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情绪,起身为她解释现在的情况。

“这个破庙我看了看,应该是被人废弃的,我跑的时候换了方向,追我……们的人短时间应该找不到,先在这里休息几天再走吧。”

江辞霜移回视线,眸色仍是疑惑。

宋望潇看到她的目光,又想到刚才她对待她的那句不寻常的话,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相比较前几天有些奇怪。

“你要离开这里吗?”她试探道。

江辞霜想起不久前观岐门送来的请帖,她本是准备参加宗门之约的,可是魔族怎么会知晓她的路线并且提前埋伏。

她摇摇头:“我不知。”

宋望潇微微蹙眉,福至心灵,她这是失忆了吗?

“没关系,你的伤还很严重,等伤稍好一些再想这些吧。”

说着她从储物戒中拿出被子和衣服,原身之前十年一直待在徙翊宗从未下山,穿着的衣服也是徙翊宗弟子常服,但是现在两人被追杀再穿弟子常服肯定不行,还好原主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第一次下山摸点时就在山下做了几套衣服,现在正好可以穿上。

宋望潇比较了几件衣服,从中选出一件素白夹着灰色的衣服,放在被她铺好的被子上。

“你身上的衣服染着血,肯定不能穿了,这件衣服你先穿着,是新的。”

江辞霜看着被她放至一边的衣服,衣服很朴素,只有袖口纹着简洁的花纹,倒是很符合宋望潇目前对她的认知。

宋望潇见江辞霜看着那件衣服,想着别人换衣服她就不多呆了,起身拍拍手:“你先换着,我去外面弄点吃的,刚才我来的时候听到山间有动物的叫声,这座山里面野味应该不少。”

江辞霜闻言转眸看她,面前的女人眼中溢着盈盈的光,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抬起由被她放下,她垂眸避开宋望潇的视线,点点头,便听到女人离开的脚步声,而后她看向一旁的衣物,眼中晦暗不明。

江辞霜又垂眸看向那件崭新的衣服,眸色幽幽。

宋望潇记得她来的时候在不远处的山林中听到了野鸡叫的声音,想着马上就可以吃肉了,顿时激动起来。

以她之前在钢铁丛林中的生活经历,捕猎一只鸡肯定是较为困难,但是现在有灵力的加持,使用术法将野味捉住不是什么问题。

山林不远是一处小溪,宋望潇取了点水,再回去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树上结了好些野果,她伸手摘了些,又怕有毒不敢吃,思来想去最终将视线放在了被她五花大绑的野鸡身上。

于是等江辞霜换完衣服施法将换下来的衣服燃尽,随后抬脚从破庙出来时,便看到宋望潇捉着野鸡的脖子将它的头往一个青果上靠。

江辞霜低眸看着她的动作:“你在干什么?”

宋望潇本来还在和野鸡做搏斗,听到江辞霜的声音忙回头,看到女人时眼瞳却有一瞬间的怔愣。

眼前的女人,脱去了沾着血的破碎白衣,换上朴素的衣着,之前的战损之感全然不存。朴素无甚花纹的衣服勾勒她清冷绝色的面容,眼睫轻扇,宛若不染尘世喧嚣的病弱仙人。

宋望潇忙移开视线看向她的腰间,见那处并无血色浸出,这才呼出口气。

“我刚刚在山林摘了些果子,但不知有不有毒,便用这只野鸡帮我探探毒,动物不是比人类更能分辨食物有不有毒嘛。”她弯唇解释,偏头却看到方才在她手里挣扎的野鸡这会正对着青果使劲啄食。

宋望潇无奈地看着:“现在可以确定,这个青果可以吃了。”

说着她抬眼看向江辞霜,却看到女人本古井无波的眸子微微弯了下眸,仿佛冬日之花盛放,万物复苏,整个人身边的空气都鲜活起来,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往常淡漠的样貌。

但只是短短一瞬,便被宋望潇牢牢刻在了心中,此后多年忍不住想起,皆是不可控地心跳加剧。

宋望潇忍不住想,这个人现在居然也会笑了,看来真的是失忆了。

江辞霜不知道宋望潇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她转身走进破庙一角,坐下盘腿运行功法,压制体内肆虐的灵气。

宋望潇看着她身旁的盘桓的灵气似乎粘稠起来,在空中慢慢游荡,而后缓缓地流入她的体内,整个人身旁萦绕着肃穆的氛围。

见她在专心疗伤,宋望潇便转身拎着食物离开,不再打扰她,这一打坐便到了晚上。

入夜天冷,宋望潇整理好今天她在山林捕捉的野味和果子进入破庙,却看到江辞霜依旧保持着白天的姿势盘腿坐在角落。

破庙有几处地方被损毁,残风裹挟着寒冷从外面钻入庙内,吹散了好不容易升起的温暖。

宋望潇坐在一旁看着江辞霜运行功法依旧没有醒来的迹像,想了想,便将拉着被子走到了她的身边,而后将被子的一半盖在了女人身上,剩下的一小半她准备躺在女人旁边盖着睡。

没办法,原主只有这一条被子。

不料,就在她牵着被子的一角准备盖在女人身上时,女人周身缓缓流动的空气突然加快肆虐,狠厉的风像刀子刮在两人的衣襟和脸颊。

宋望潇心下一沉,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便顾不得什么冷不冷了,蹲下身想要查看女人的情况。

为求安全,篝火燃至入夜后便被她熄灭,此时只有从破窗投射下来的浅浅月光堪堪照亮庙内的一隅,宋望潇覆身靠近,看到女人皱着眉浑身发抖,似乎陷入了梦魇,本该归为体内的灵力再次涌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

宋望潇凝眉,将庙外的柴火搬了进来,待漩涡止住,她将篝火放在女人的身旁点燃,待火光照亮两人,又烧了一些热水一点点喂女人喝下,见女人面色渐渐平缓,这才松口气坐在一旁的地上看着篝火,不多时便忍不住磕睡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