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条兰寿
祁枕书瞧她身上又出了不少汗,便问道:“可要再擦洗一下。”
“嗯。”鹿笙点了点头,身上黏糊糊的实在不舒服。
祁枕书出门打了水进来,鹿笙忙撑着胳膊起身,磕磕绊绊道:“我、我自己来就好。”
昏迷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神志清醒就还让祁枕书帮着擦身体,鹿笙真是要害羞到原地爆炸了。
拿着巾帕的手停了一下,祁枕书垂眸看向榻上的人。
娇嫩白皙的脸上泛着点点红晕,一双含着郁郁秋水的眸子微微闪动,带着赧然的局促。
是害羞了吗?
祁枕书顿时了然,可就在这一刻,心底生出一丝莫名想要逗弄她的心思。
她俯下身坐到鹿笙身旁,鹿笙似是被吓了一跳,怔怔然地看向她,一双忽地闪了闪,似是有些受惊的小兔。
楚楚可怜,又分外惹人喜爱。
祁枕书敛了敛神色,薄唇轻启,沉声地吐出两个字:“鹿笙。”
“嗯?”
见她突然板了脸,鹿笙不明所以。
“你我本就是结了婚契的妻妻。”祁枕书正色道,“你生了病,我照顾你,本就是分内之事。”
“将衣裳脱了吧,我给你擦汗。”秀气的眉毛轻轻挑起,神色波澜不惊,又一本正经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鹿笙怔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连连摆着手拒绝道,“我已经好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菌:可怜的鹿笙小白兔,哪天被吃掉了都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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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档文《骗子王妃》文案:
梁国女帝的嫡亲妹妹楚王,国色天姿,风华绝代,是全京都贵女最想嫁的人。
但是这样令无数人肖想的佳人,却强娶了一街头卖艺的女子,更是一意孤行不惜与女帝闹翻,执意要立这女子为正妃。
荻柒表面上是街头的杂耍艺人,实际上却是无影门(偷盗)首席弟子。
为了偷得楚王府中的一件宝贝,她乔装打扮成多种身份,潜入内部探查地形,却在一次扮成杂耍艺人后,被楚王司攸宁直接强抢入府门。
荻柒将计就计,表面上讨好楚王,私下里探查宝贝下落,可苦苦找寻多月也毫无进展。
“爱妃,这松林江东珠你看如何?”
“爱妃,这西域北宛的青金宝石你可喜欢?”
“爱妃,这是母妃留给我的玉佩,现在送给你。”
“爱妃,宝宝以后……”
“爱妃……”
宝贝毫无线索,荻柒却在司攸宁的一声声爱妃中,一不小心假戏真做,当了名副其实的王妃。
一人假意接近,一人蓄谋已久。
究竟是谁套路了谁
第51章 每人各一百遍
月朗星稀,万丈苍穹辽阔无边,夜色沉静笼罩着茫茫大地。
耳边的呼吸清浅,枕边的人早已沉沉入睡,月色如薄纱,为她披上一层朦胧雅致的玉华。
‘她那个渣前妻,为了跟情人私奔,又是卖房子卖女儿的,结果不小心把女儿弄死了,还反过来栽赃祁枕书,害得她被流放。’
‘幸亏她后面遇到了郡主,就是另一个女主。’
‘我跟你说,她们俩真是绝配,都是智商贼高的美女。’
记忆里的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因为这一段话就发生在末世来临的前一刻。
是鹿笙最想回去,又最不愿意回忆的那一个午后。
新年夜的爆竹唤醒了她脑海深处掩埋的记忆,也让她清清楚楚的想起了这一段对话。
所以她并不是来到了一个异世界,而是穿越到了一本小说里?
穿成了祁枕书这个未来首辅大人的人渣前妻?
书里的鹿笙是什么结局来着?
被情人黄耀祖卖去了青楼,后来又被青州的一个女富商买回家中做了小妾,再后来被祁枕书找到,千刀万剐后在城楼上曝尸示众。
想到这,鹿笙心有余悸地打了一个冷战。
如果她穿来的那天再晚一点点,原主会因为糖糖的哭闹失手将她捂死,那是不是一切都晚了?
那么她最终的归宿也将会是青州的城门?
书里的祁枕书在遭受渣前妻的构陷后性子变得阴沉凉薄,做事心狠手辣,是京中人人望而生畏的冷面首辅。
鹿笙没有完整看过那一本小说,但只凭同桌的只字片语,便可以勾略出一个冷厉无情、阴狠偏执的形象。
她微微侧过身,细细打量起祁枕书。
她的呼吸平稳,侧颜的轮廓隽秀,睡眼恬淡安宁,眉目间虽有些清冷疏离,但瞧不出半点书中描写的暴戾与阴鸷。
为自己庆幸之余,鹿笙难免替书中的祁枕书感伤。
一个人要经历了多少坎坷磋磨,以至于性格大变,成为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幸亏她穿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来得及,现在的糖糖健康乖巧,祁枕书也好好的,性子冷淡内敛但人却很是温和。
细细想来,鹿笙发现除了天音阁那一次,祁枕书从来没有高声与她说过话。
不开心了也只会偷偷生闷气,等她察觉不对时,这人已经自己消了气。
月光下,鹿笙眸中的柔光更甚,唇角也忍不住翘起。
夜色越发深沉,寒风透过窗缝渗进屋内,鹿笙鼻尖一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沉睡中的人瞬时睁开眼,棕色的眼眸中带着朦胧的睡意望向身旁的妻子。
不待鹿笙说话,一双手便覆上额头,柔软的掌心带着温热的暖意。
“可是又发热了?”祁枕书沙哑着声音问道。
并未感觉出异样的温度,祁枕书眉间舒了舒,侧眸去查看鹿笙的面色。
“没有。”鹿笙赶忙摇头道,暖心的同时又为自己打扰了她睡觉有些自责。
因着刚刚打过喷嚏,她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嗓音也带着丝丝干哑。
“我去予你倒些水。”
“不,不用……”
祁枕书撑着身子起身,不等鹿笙伸手去拦,便迈着长腿下了床榻。
不消片刻,祁枕书端着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谢谢。”
温热的水滑过喉间,像是春天里的第一道甘霖,点点滴滴,轻轻柔柔的散落在鹿笙的心上,渐渐漾开,慢慢融暖整个心房。
将杯子放回案上,祁枕书掀了被子上床,阖眼前想起那一声喷嚏,她挪着身子往鹿笙那一侧靠了靠,与她的身体轻轻抵住。
温暖的身体紧挨着鹿笙的肩膀,源源不断热气裹挟淡淡的皂角香萦绕在鹿笙鼻间。
“若是有不舒服了,便喊我起来。”
“嗯。”
鹿笙裹着被子,红着脸闷闷地应道。
三日后。
“那后来呢?”小家伙从鹿笙的怀里翻过身,趴在鹿笙的胸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问道,“阿娘,那安娜找到姐姐艾莎了吗?”
鹿笙的身子大好,祁枕书解除了糖糖不能靠近的禁令,小家伙成日黏在她的身旁,鹿笙闲着无事便与她讲起迪士尼的动画故事。
“这么心急。”
鹿笙挠了挠她肉乎乎的小脖子,小家伙咯咯直笑。
“安娜和小雪人……”
吱呀。
木质的门轴轻轻转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鹿笙立刻噤声,松开抱着女儿的手,闭着眼装作睡着的模样。
于此同时,糖糖也迅速从鹿笙的胸前爬起来,坐到一旁,自顾自地玩着手中的布老虎。
祁枕书长身玉立,迈步走近屋内,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缓步走至榻前,淡眉清清扫过榻间,床上的小人紧张地抬起头,乖巧地喊了一声娘亲。
“睡了?”祁枕书将药放在床前的小案上,抬眸看着女儿,淡声问道。
“嗯。”小家伙眼睛转了转,想着与阿娘的约定,快速地点着头。
眉梢微敛,祁枕书瞥了一眼装睡的人,又低头凝视着女儿,开口唤道:“鹿祈。”
她的语气低沉,小家伙立刻坐直了身子。
“可还记得诚实二字如何写?”
小家伙眼睛闪躲了一下,糯糯出声:“记、记得。”
“今天的字还未练,便写这俩字吧,每字一百。”
祁枕书的声音淡淡,却带着无形的严厉。
“娘、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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