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条兰寿
金丝编制的花瓣缓缓绽放,轻轻地转动起来,烛火摇曳,光影随着花瓣旋转变换,流光溢彩。
少女娇俏的容颜在脑海中浮现,一颦一笑都如这花灯一般熠熠生辉。
原来这般时时想起的挂念心绪就是思慕。
不同于某个小迷糊,祁枕书一贯懂得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在她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后,不出片刻就从以往二人相处的日常中,知晓了鹿笙是与她心意相同的。
唇角微微漾起一抹弧度,笑意爬上眉角,让向来清冷的容颜染上了层层柔色。
床帐外的祁枕书心情怡然,帐内的鹿笙心中惴惴。
祁枕书到底在磨蹭什么呢?
再不上床她都要睡着了。
哎呦,她的手已经被女儿压麻了。
鹿笙悄咪咪地掀起一点眼皮,皱着秀气的眉毛,半眯着一只眼偷偷瞄向床外。
就在她睁眼的一刻,只见帐外的火光一闪,屋内陷入昏暗。
鹿笙心下一惊,倏然紧紧闭上眼,又赶紧舒展开来。
放松,放松。
这次可不能再让祁枕书看出来。
月光皎洁,穿过窗棂,洒在床沿。
祁枕书掀开床帐,朦胧间,一下就看到了高高隆起的被褥,眸光微顿。
怪不得方才没瞧见东厢的灯火,原来竟是在这里睡着了。
鹿笙睡颜恬静,臂弯里的小家伙半趴在她的胸口,小嘴巴微微起伏,睡得香甜。
小家伙最近长胖了不少,这么压着睡,怕是明天鹿笙的左臂就不用要了。
上床的动作变得轻缓,祁枕书单腿跪在床上,俯身轻轻移开她的手臂,将小家伙往旁边抱了抱,睡在她自己的小枕头上。
“阿娘。”小家伙咂么咂么小嘴,呢喃着唤了一句。
祁枕书动作轻柔地拍了拍她,小家伙又安稳得睡去。
鹿笙不敢睁眼,只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察觉到怀中的孩子被抱走,鹿笙的心跳也开始咚咚咚加速跳动起来。
等糖糖被抱走了,是不是该推她起来,让她回去睡觉?
要不装得睡沉一点?怎么推都推不醒?
心里做了这个打算,但到底是经验不足,祁枕书的手臂刚一落在她的手上,鹿笙就因为太过紧张,直接睁开了眼。
完了,装睡是不行了!
二人四目相对,祁枕书那张漂亮至极的脸近在眼前。
月光清浅,斜斜地从她额间洒下,正好映在她的眼中,黑宝石般的眼眸熠着点点光亮,深邃迷人。
鹿笙登时呼吸一顿,看傻了眼。
她这副呆呆愣愣的模样落在祁枕书眼里,倒真以为她是睡得迷糊。
方才她见着鹿笙的手放在被子外面,便想着帮她放进去,却没想到将她吵醒了。
二人心思各异,全然南辕北辙。
恍惚间,鹿笙想起前日里抄写的一百遍诚实,被美色迷晕的理智终于回笼。
她脑中飞速运转,假意张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睡意迷离地看着祁枕书。
“糖糖睡着了吗?”手肘抵在床上,鹿笙稍稍支起身子,动作极其迟缓,嘴上的话也是含糊不行,“我该回去了。”
她半眯着眼,‘迷迷瞪瞪’地摸索着去掀被子,手指刚抓起被褥,就被人按了下来。
鹿笙心里霎时乐开了花,面上却依旧‘睡意朦胧’,动作慢半拍地转头去看祁枕书。
“今日便睡在这吧。”祁枕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鹿笙躺回去。
“哦。”
为了防止自己露馅,鹿笙赶忙接着闭眼装睡。
她刚想躺下,结果左臂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爬过,完全麻了。
失去控制的手臂丝毫没有半点力气,左手没法支撑,鹿笙身体踉跄了一下,就要向后倒去。
“小心。”祁枕书眼疾手快地俯身将人拉着。
幸而她的动作及时,要不然鹿笙的后脑就要直接磕在床头了。
只是拉扯的动作太大,等她反应过来时,俩人已经近在咫尺,近到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又迅速升温。
“嘶~”
发麻的手臂被祁枕书一拽,就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鹿笙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可是手麻了?”祁枕书也回过神,松开手扶着她躺下。
“嗯。”
鹿笙心里闷闷地,刚才就应该忍一下的,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掉了。
伸手撩起她的衣袖,祁枕书跪坐在她身侧,掌心抵在鹿笙手臂揉擦起来。
柔软的手掌带着点点温热的暖意,她的动作轻缓,一点点抚掉了手上麻意,鹿笙呆呆愣愣地看着她的动作,脑海里空白一片。
“可有好一些?”语气温润柔软,全然不是以往的清淡。
这样的祁枕书太温柔了,温柔到鹿笙有一种自己像是被珍宝一样对待的错觉。
“好,好了。”鹿笙怔怔地点点头。
祁枕书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自己也掀了被子上床躺下。
察觉到身侧温热的体温,鹿笙想起自己的计划,不由得面上一热,心脏又跟着快速跳动起来。
不行,不行,太紧张了,先缓一缓。
鹿笙闭上眼,慢慢放缓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
或许是刚刚心情太过跌宕起伏,鹿笙闭上眼没一会,就晕晕乎乎地去见了周公。
全然忘记了自己要留下来的目的。
等到她再醒来,已经是天色微亮。
睡梦中的鹿笙身上一沉,胸口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
“阿娘。”
见到鹿笙醒来,糖糖欢快地贴上她的脸,低头窝在她的颈间亲昵地蹭着。
鹿笙展颜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刚想与她说几句话,身上便是一轻,怀里的小家伙已经被人抱起。
侧眸望去,鹿笙发现祁枕书已经穿戴整齐,她弯着身子站在床榻一侧,怀里抱着一脸愣怔的小家伙。
祁枕书将女儿放在床尾,声音微凉道:“你长大了,往后不许再这样压在阿娘身上。”
小家伙一脸懵懵地看向娘亲,完全不能理解。
明明自己昨日还能趴在阿娘胸前睡觉,为什么以后就不可以了。
“记得没有?”
见她没有应声,祁枕书垂眸扫了她一眼开口道。
“记得了。”
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但板着脸的娘亲太吓人了,糖糖只能乖巧地点点头。
“时辰不早了,该起床了。”
祁枕书拿了一旁的小衣服,放在她身旁,给了她一个自己穿衣的眼神,小家伙拿起衣服自己穿了起来。
嘱咐完女儿,祁枕书又转头看向怔愣的鹿笙,声音稍稍缓了一下,“可是忘了昨夜的事情。”
提起昨夜,鹿笙霎时清醒过来。
昨夜!
昨夜她怎么就睡着了?!
为什么大姐教她的招,她一个都没用起来?!
再看向眼前穿戴整齐的祁枕书,鹿笙心中颓丧。
果然,先拿下身体,再拿下心的招式一点都不适合她。
淡眉扫过某个低头发呆的人,不经意瞥见透白的中衣内那一抹鹅黄的颜色,祁枕书眸光沉了沉,转身拿了一旁的外衫递给她,出声提醒道:“已经寅时六刻了。”
诶?还有两刻钟,就该开门了。
闻言,鹿笙顾不上心中挫败,赶紧拿着外衫套了起来:“我这就起来。”
等鹿笙洗漱完,开了铺门,刚刚到卯时。
柳芸早早就到门口,见到她开门忙上前一起抬下门板。
“芸姐姐是不是早早就过来了?”鹿笙见她面上冻得微红,应该是在外面等了有一会了。
”还好。”柳芸浅笑着回她。
“以后你要是来早了,就去那边敲门。”鹿笙指了指侧门的位置,与她说道,“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呆得长了可是要生病。”
听她这么说,柳芸心里一暖,忙摆着手道:“不会不会,我也是刚来,冻不到的。”
俩人刚卸完门板,齐南就带着两个酒坊的伙计,赶着牛车过来了。
鹿笙与他们介绍了柳芸,就拉着柳芸说起了店里需要干的活。
薄雾消散,天边出现了一抹淡淡的朝晖,街上往来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柳芸第一天来,鹿笙就让她在柜台里面帮着沽酒,自己在前面卖酒收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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