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昨夜未归
今日谢宅尤为热闹,男宾女客都分开安排,女帝与长公主在一席,长公主承桑茴端起酒杯小心地抿了口,眼神发亮,随后递给女帝:“好喝。”
女帝并没有推辞,就着她的手,饮下剩下的半杯酒。
长公主承桑茴淡淡一笑,放下酒杯,这时新人走来了,她望着新人,唇角抿着笑,说道:“阿珂,你觉得她像谁?”
“你喊朕……”女帝下意识一颤,紧紧盯着阿姐这张熟悉的面容。
承桑茴低叹一声,语气有些无奈,“她的相貌一点都不像我,像她的父亲。”
“阿、阿姐……”女帝惊诧,失手打翻了面前的酒水。
其他人闻讯看了过来,同时,谢昭宁也停顿下来,紧张的看着主桌上的二人。
承桑茴心平气和地开口:“阿珂,我在你的酒水里下了毒。”
她的声音不大,只有女帝听到了。
众人眼中的女帝大惊失色,慌忙地站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喉咙,“你、你为何如此待我。”
承桑茴像是没有听到那句话一般,徐徐站了起来,朝谢昭宁走去,此时,谢蕴赶了过来。
谢蕴止步门外,大口大口喘气,看到长公主停在了谢昭宁的面前,她伸手,轻轻拂过谢昭宁的脸,她说:“先生将你教的很好,仁心为上,一旦失去了仁,便什么都不是了。”
女帝看到这一幕,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椅,“来人,回宫。”
女眷们变了脸色,齐齐朝着角落里躲去,门外冲进来数位禁卫军,同时拔刀对着谢昭宁。
谢蕴疾步走进来,下意识就朝女帝走去,谢昭宁伸手去拉她,长公主却先一步拉回谢昭宁的手。谢昭宁眼睁睁地看着谢蕴走自己身边走过,她无助的看着长公主。
谢蕴上前搀扶着女帝,“陛下。”
“你与她们合谋害朕。”女帝五官扭曲。
谢蕴摇首:“臣、不知情。”
女帝冷笑,反握住谢蕴的手腕,指着谢昭宁:“她是逆臣顾漾明养大的,你知道吗?”
“不是,她是我大嫂养大的孩子。”谢蕴依旧摇首。
女帝不信她的说辞,奋力抬手,一掌掌在她的侧脸上,“谢蕴,你在欺瞒朕。”
谢蕴被打得偏首,姿态狼狈。
谢昭宁皱眉,试图上前,长公主拦住她,同她摇首,道:“她是承桑珂最宠爱的臣下。”
“阿珂,何必为难她。”承桑茴哀叹一句,“你还是那么喜欢迁怒旁人。”
“是你诓骗朕来这里观礼,你早就算计好了。”女帝怒不可遏,直视承桑茴:“朕对你哪里不够好吗?你要背叛朕。”
“你喜欢一只鸟,斩断它的翅膀,囚于牢笼中,也是好吗?”承桑茴淡然以对,“十八年来,我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可每回清醒,我都想杀了你。”
她握着谢昭宁的手,面色不悲不喜,眼中如图明珠蒙尘,“承桑珂,你自己沉浸在‘对我好’的谎言中,我东宫属臣上千条性命死于你的手上。你这是怎么个好法?”
“拿下她们、拿下她们。”女帝疯狂大喊,推开扶着她的谢蕴,拼命指挥着禁卫军:“杀了谢昭宁、杀了谢昭宁。”
禁卫军拔刀冲上前,角落里的婢女推开女眷们迎上前。
顷刻间,女眷们尖叫连连,刀剑无眼,女眷们尽力躲在暗处,两方人马,打成一团。
刀剑之下,血尸堆积,血腥味充斥着鼻尖。
很快,禁卫军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来,直到最后一个禁卫军倒下。
女帝扶着谢蕴的手骤然收紧,谢蕴恍然,“陛下。”
毒.性发作了。
承桑茴看向女眷,谢昭宁会意,走上前,揖首愧疚道:“隔壁有干净的地方供你们休息。”
随后,婢女们请女眷们离开。
院子里空荡荡,看不见人,深夜之下,莫名诡异。
不知为何,这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前院男人们竟然没有察觉。
女眷们慌慌张张地进入早就备好的屋内,里面有热水被子,以及炭火。
酒宴厅内,女帝疼得俯身坐了下来,谢蕴望向谢昭宁:“解药呢。”
谢昭宁慌张:“我、我没有下毒,我只是堵住了外面的人进来罢了。”
“我下的毒,没有解药。”承桑茴代为回答,她看着承桑珂:“你若下诏退位,新帝登基,将你风光大葬,若你不愿意,新帝登基,废你帝位,尸骨无全,你怎么对顾漾明,我便怎么对你。”
女帝坐了下来,仰首望着自己喜欢多年的长姐,冷冷一笑:“你想要给她铺路,做梦,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给你下诏。朕无故被害,国无主君,你觉得满朝文武饶得了你吗?”
“是不会饶,但我也是先帝血脉,自然有人奉我为君。谢相,你说,对吗?”
承桑茴将目光落在久不出声的谢蕴身上。
谢蕴苦笑一声:“殿下,你将臣想得太过贪生怕死了。”
谢昭宁面色大变。
承桑茴不疾不徐,道:“承桑珂一死,太女登基,太女若是退位,也可。绕了一道路罢了,我若为帝,废帝号,将承桑珂尸体拖出帝陵,时间久了些,不过,也无妨,我可以等。毕竟,秦思安还活着。”
谢蕴阖眸,一时间无言。
“秦思安……”女帝咬牙,面色扭曲,疼意让她一时间发不了怒,她唯有死死盯着阿姐,“死在你的手上,也值了。”
承桑茴摇首:“我手上沾你的血,会让我恶心一辈子。”
闻言,女帝怒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谢蕴急道:“陛下,活命要紧,何必与她置气。”
谁知女帝并不听她的劝,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望着承桑茴:“顾漾明死了,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拥有你十八年,比她的时间多,足够了。”
“不知悔改。”承桑茴呵斥一句,而后吩咐谢昭宁:“马车在外面,先回宫去。”
谢昭宁说道:“外面的路被堵住了,出不去,禁卫军也进不来。”
眼下几道路口都用米袋挡住了,排队领米的百姓也围得水泄不通,外面的禁卫军无法进来,她们短时间内也出不去。
承桑茴问她:“你原本怎么想的,逼她退位,让太女登基,你带着我走?”
谢昭宁被说得低下头。
承桑茴扫了一眼谢蕴,低叹一声:“破釜沉舟,你长大了。不过,为何便宜旁人呢。”
而后,她看向谢蕴,“谢相,如何取舍,你还不明白吗?”
“殿下,别逼她……”谢昭宁张口就劝说,急道:“没有她,有秦思安,也是一样的。”
许是害怕长公主威胁谢蕴,她先开口吩咐婢女:“送谢相回新房。”
听到她的话,谢蕴终于抬首看向戏耍她的人,可惜,对方就连看她一眼的底气都没有。
婢女上前,做了请的动作,谢蕴无动于衷,下一息,浮清走近,蹲下来,说道:“谢相,随我来。”
事已至此,已无路可走。
谢蕴却摇首:“我不是无路可走,我还有路可走,死路也是路。”
浮清皱眉,没有说话,抬手就将人敲晕,随后将人抱起来,大步离开。
承桑茴见状,走到女帝面前,“我带你回宫去。”
“杀了我。”女帝疼得脸色煞白,她感觉自己骨子里疼得似蚊虫在咬,丧失了力气。
承桑茴淡笑,道:“先回宫,别脏了人家的新房,我只是学你,利用你对我的信任罢了,当初,你如何利用我的,我如今统统还你。”
她笑了笑,扶起女帝,女帝却推开她的手,“杀了朕、杀了朕……”
“急什么,今夜的事情,还没结束呢,我们回宫再说。”承桑茴倒是很淡然,蹲下来,细细打量她,“你安在顾漾明身上的痛苦,都会放你身上的,疼吗?”
“你也喝了酒……”女帝颤然一惊。
“我事先吃了解药,你若乖巧听话,我们大可细谈,若是不成,我可直接杀了你。明日我登基,我相信,也无人敢说什么。”
随后,她吩咐谢昭宁:“陛下不愿配合,你弄些马车,将诸位大人请入宫,说一说当年东宫发生的事情,再不行,我也血洗一回朝堂,总得有人做逆臣,我今日便做了逆臣,改一改史书,后人如何评判,那是后人的事情,与孤无关了。”
谢昭宁说:“已备好了,天一亮,就会入宫。”
“不等天亮了,直接入宫。”承桑茴站起身,身形晃悠了两下,谢昭宁立即去搀扶她。
承桑茴拂开她的手,轻轻一笑,“你倒有胆子!”
“少傅说,做不做逆臣,随我。我想做一回逆臣,换那么多人平安,也妥当。她还是谢相,安然无恙。”谢昭宁低头。
承桑茴懒得与她说儿女情长的话,吩咐人将承桑珂抬上马车,“那些女眷都看好了,宫里没有消息之前,不准房她们离开。”
谢昭宁低头应下了,随后跟着去府门口。
府门外火光通天,禁卫军被困在路口,手持火把,见到女帝车驾慢慢驶了出来。
长公主掀开车帘,道:“回宫,别挤在这里,叨扰人家新婚可不好。”
见到长公主,领头的指挥使挥挥手,队伍分开,站在两侧,徐徐围着帝驾。
马车照常入宫,承桑梓领着人等着宫门口。
长公主看着东宫这般架势,玩笑道:“只怕还没人知晓这位太女血脉不纯,若是过继也就罢了,偏偏冒充先帝嫡出的血脉。”
宫变
若是过继, 昭告天下,是承桑珂的孩子,意味着也是先帝的血脉。但她并没有过继, 而是偷偷抱来的。
长公主承桑茴扫了承桑梓一眼, 同样, 承桑梓也在打量着帝驾。
帝驾与去时一般, 并无异样。看着随行的禁卫军,一时间, 承桑梓拿不定主意,不知谢昭宁到底有没有成功。
疑惑须臾, 帝驾从面前驶过,承桑梓失去了再度打量的勇气,下意识看向后面的禁卫军。
承桑梓只能按兵不动, 目送帝驾远去,她只能派人去谢宅打探消息。
她的人刚出去,就见一辆一辆马车驶来, 她有心去问, 却被禁卫军挡住。
看着陌生的面孔, 承桑梓怒火冲天:“你是何人?孤从未见过你。”
“殿下最好不要出声, 若不然, 火烧到你的的身上,可就麻烦了。”
对方小声提醒太女一句。
承桑梓遍体发麻, 谢昭宁失败了吗?
不会的, 谢昭宁布置缜密,陛下大丧, 国无储君,她顺利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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