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昨夜未归
秦思安纠正她:“什么船,这是画舫?”
“这是你的画舫吗?”谢昭宁按照她的意思问。
秦思安摇首,“不是,租的,今晚你付钱。”
“秦思安,你要脸吗?”谢昭宁怒目而视,“我明日就告诉陛下,你带我喝花酒。”
秦思安不怕,“你说了也无妨,陛下不会介意的,就算你现在同人家颠龙倒凤,陛下都会问你高不高兴,要不要将人家带回宅子里。”
谢昭宁无话可说了,她觉得秦思安说得非常对,陛下当真会这么问。
陛下的性子,十分不靠谱。
没有人撑腰后,谢昭宁不再与她争辩了,默默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秦思安得意道:“你不走了吗?”
谢昭宁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毕竟瞎了一只眼还这么得意,也只有她了。
两人喝了两杯酒,谢昭宁巴巴地问她:“你这眼睛不好,下属会不会借此欺负你?比如给你使绊子?”
按照朝中规矩,身体有残者,不得入朝堂。
陛下为秦思安改了规矩,可见陛下对秦思安的重视。
秦思安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径自喝酒,不忘让伶人换首欢快的曲子。
曲子一换后,秦思安反问谢昭宁:“听说谢相要与你和离了呀。”
谢昭宁撇嘴,道:“你这么对我,不怕我以后报复你?”
“哎呦,你会吗?”秦思安笑得前俯后仰,“就你这个德性,杀人都要哭两声,你杀温粱的时候,是不是吓得几夜睡不好觉?”
谢昭宁叹气,她猜中了,确实有几个晚上没有休息好。
秦思安又说道:“你和陛下一样仁善,但陛下狡诈,你呢?你有什么,也就有个谢蕴,没有谢蕴,你往后的路可不好走。要不如这样,你娶了我侄女,我帮你,如何?”
谢昭宁纳闷:“你有侄女吗?”
“只要你愿意,全京城待嫁的小娘子都是我的侄女。”
谢昭宁呸她一声,厚颜无耻的秦思安!
河面上丝竹声声不断,画舫飘在水面上,湿冷的风吹来,夹杂着丝丝寒风,风一吹,酒意散开。
秦思安扛不住了,握住谢昭宁给她斟酒的手,“不行了,我头晕得厉害。”
“才几杯酒,你就醉了。”谢昭宁继续给她斟酒,“小姨娘,再来几杯。”
秦思安捂着脑袋,“你刚刚喝酒了吗?”
“自己不行就别怨我没有喝酒,那么多人看着,我怎么倒酒。”谢昭宁一面说,一面体贴地给她斟了满满一大杯酒,喂到她的嘴边:“来,喝嘛。”
河风一吹,秦思安晕头转向,被她又灌了一杯,谢昭宁再倒,她就不肯喝了。
谢昭宁再倒,河面上飘来哭声,“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谢昭宁松开秦思安,走到栏杆前看去,河面上一个女子在苦苦挣扎,她回头看向众人,“会泅水吗?”
没人应答。
谢昭宁观望一阵,就是没人下水。
寒冬腊月,谁会无故救不相识的人呢。
看着水面上渐渐扑腾没力气的人,谢昭宁想起去年冬日,河面上飘来的女子,不禁一笑。
她转身要走,河面上的动静突然停了,她忍不住回头看去,落水的人不见了,想来是没力气挣扎了。
罢了,再救一回。
谢昭宁脱下身上的外袍,从画舫二楼直接跳下去。
噗通一声,伶人们惊得叫出了声音。
码头上的浮清也注意到画舫上的动静,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佩剑。
谢昭宁下水找到了落水的人,没多想就将人带回船上,伶人们跑到一层来,齐心合力的将人拉了上来。
“给她换身衣裳,船夫,靠岸。”
谢昭宁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幸好刚刚喝了酒,身上暖暖的,若不然这个时候下水,要了半条命。
画舫靠岸后,浮清拿着衣裳跳上来,谢昭宁换了衣裳,拧干了头发,端起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吩咐浮清:“送秦大人回府。”
浮清看着画舫上奄奄一息的小娘子,玩笑道:“您这是又捡人了,上回捡人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怕了怕了,别说是我救的,我先走了。”谢昭宁也是一阵后怕。
等船停稳后,她先跳上岸,领着护卫匆匆走了。
浮清看着床上一酒醉一昏沉的两人,顿时头大,先扶着秦思安上马车。
这时,对方寻了过来,对着浮清千恩万谢,浮秦指向马车里的醉鬼:“是我们秦大人救人,与我无关,你们赶紧将人带回去。”
对方抱着落水的人,着急忙慌回家去了。
浮清将醉鬼送到家里,再回谢宅。
回去的时候,谢昭宁已睡着了。
谢昭宁一觉睡到午时,醒来到时候头重脚轻,自己待了会儿,让人去找大夫。
喝药闷头睡了一下午,挑着黄昏的时候,她又入宫了。
马车刚停下,就见到宫道上慢悠悠走来的人,谢昭宁在想,谢蕴刚从宫里出来,说明陛下在大殿。
她没多想,匆匆迎上前,“谢相,你见到陛下了吗?”
“没有。”谢蕴摇首,谢昭宁望着她,脸色发红,她下意识探向谢昭宁的额头,果然,触手滚烫。
谢昭宁没躲,谢蕴收回手,也不问她怎么发烧了,只说道:“你知道陛下不在?”
谢昭宁揣测道:“她好似、晚上都不见人。”
来了两回,都没到人,谢昭宁心中有些不安。
谢蕴没有回答,抬脚就走了,谢昭宁迷迷糊糊,见她走了,自己回望了一眼宫城,也跟着她走了。
她走了两步,心中不甘,转身又往宫里走去。
谢蕴约莫走了十余步,身后没了动静,她回身去看,那人又往宫里去了。
年少是不是都爱这么折腾?
谢蕴转身上了马车,没有理会。
谢昭宁去了陛下寝殿,殿门关上,她去求见。
“小殿下,陛下不在。”
“陛下去了哪里?”
“奴也不知道。”
谢昭宁不走了,转身在台阶上坐下,内侍宫娥们惊到了,上前劝说。
“都闭嘴,我头疼。”谢昭宁示意众人别说话,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脑壳子疼。
谢昭宁打定主意等下去,天色黑了,她睡了一日,也不觉得困,就这么干耗着。
坐了个把时辰,秦思安屁颠屁颠来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等陛下,我想我娘了,我等她出来。”谢昭宁托腮,眼眸半搭着,鼻腔喉咙里感觉要喷火了。
她不想说话,秦思安靠前,她也没有理会。
秦思安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你怎么发烧了?”
“酒喝多了就烧了。”谢昭宁闭上眼睛说瞎话。
秦思安不信她,挨着她坐下,“你发烧了,跟我回去,住我府上,在这里吹风,你不想活了吗?”
谢昭宁难受得厉害,手脚发冷,头热得厉害,秦思安的话也没有在意。
她沉默了会,忽而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
“这……”秦思安讪讪一笑,“我也来找陛下,你脸这么红,肯定不正常,我刚刚摸了你脑袋才确信你发烧了。你怎么好端端发烧了。”
谢昭宁‘哦’了一声,又闭上眼睛,下意识朝她身上靠过去。
她这么一靠,秦思安感觉靠了个火炉,烧得慌了。
“跟我回去吧,我好歹是你姨娘,不会害了你。”秦思安愁死了,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打晕带走。
偏偏谢昭宁又不晕,思路清楚得很,她还问秦思安:“你说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晚上不能见人?”
“你是妖魔鬼怪的书看多了吧,你说什么病,晚上不可以见人?”
秦思安叹气,“小祖宗,你跟我回去吧,你死了,我怎么办?陛下会活劈了我。”
“秦思安,你送我去相府,好吗?”谢昭宁自己抿唇笑了,神情中带着小小的狡猾,“是你送我过去的,不是我要过去的。”
秦思安:“……”你可真会算计啊。
“我真是怕了,我送你去相府。”
秦思安拨开滚烫的脑袋,自己先站了起来,谢昭宁不动,歪头看着她:“你背我。”
“你怎么不上天呢?”秦思安感觉自己要炸了,谢蕴真是害人不浅,喊谁不好,按照血脉远近,应该去喊清月才对。
清月好歹算是她的表姨娘。
她努力吸了口气,“好,我背你。”
秦思安认命了,再吹下去,她小命都没了。
谢昭宁笑着伏在秦思安的背上,歪头看着她的侧脸,笑呵呵地问她:“你背过金镶玉吗?”
“没有。”
“金镶玉背过你吗?”
“没有。”
“那你背过谁?”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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