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歧煦
萧沉萸道了声谢,也不放在心上。
***
晚上,萧玉痕忙事,没有回家。
萧沉萸也不等了,自己在厨房做了点吃的,坐在餐厅吃了半天。
后厨新来的师傅害怕,想着雇主自己做饭,是不是不太喜欢她的手艺,当下汗流浃背。
宁娟收拾东西回来,刚吃了口员工餐,就见她魂不守舍,便问了句:“怎么了?”
任主厨抹了把汗:“娟姐,你比我早来几天,对沉萸小姐的口味有没有什么了解,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合她心意?”
宁娟刚也看到萧沉萸下厨,笑道:“怎么会?我们沉萸小姐心灵手巧,不但会做饭,还会做些甜品,偶尔自己下厨也是情趣。”
任主厨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里。
回房后,萧沉萸往床上一躺,暗自生秦荔的气,恨她扰了自己清梦。
甚至想扎小人。
但没想到的是,这一晚她竟无梦至天亮,起床时才闻到沉静清幽的香味,循着味道看去,见桌台上放着眼生的物件。
是外形很精致轻巧的香薰,挨近才能闻清楚味道,一点也不刺鼻,淡若似无,若即若离,真有令人心旷神怡的功效。
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任何产品信息,瓶底刻着的纹样有那么几分眼熟,再仔细一瞧,这不正是文大师所制?
这个纹样是她专门请人绘制的,很好认,且不容易仿。
难不成庄铃说的那个出高价的人是萧玉痕?
也不大像啊。
萧玉痕并没有发现她没睡好。
难道是萧元漓?
她哪有钱。
庄铃的原话是:都买走了。
奇了怪了。
吃完早餐后,萧沉萸找宁娟问了下,宁娟却道:“这不是您买的吗?”
她将自己收货时的情形复述一遍,“单子上写的是家用,我就签字收下了。”
萧沉萸疑惑,那应该是萧玉痕了。
“有给别人用吗?”
宁娟心如明镜,很快回答:“只在您和萧总房里放了。”
萧沉萸便满意了。
一夜好睡,人也精神不少,萧沉萸便步行去书房,没想到在路上遇到前往花房的秦荔。
难得的,她没摆脸色。
秦荔看了看她,很快垂眼,左转去了花房。
孙缇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点花时心不在焉,速度也慢了不少。
秦荔向来乖觉,也不问她是否有心事,专心干自己的活。
见她如此,孙缇更是心焦。
秦荔对萧沉萸到底是什么心思?
她不像表面看上去这样无害,上回的提醒也不知有没有用。刚才萧沉萸对秦荔并无提防之意。
想了半天,趁着浇完水的空档,她出声道:“昨天关小姐陪沉萸小姐去买衣服了,她们感情真的很好,也只有关小姐能让沉萸小姐那么高兴了。”
秦荔仍旧敛眸,面无异样,不过掩在刘海下的眉却微挑,“是吗?”
孙缇打开水杯,喝了口水,视线落在眼前的女孩身上。
天光清亮,花房铺满娇艳鲜嫩的花,弥漫着沁香,秦荔身处其间,乖顺到像是童话里良善勤奋的姑娘,因出了汗,双颊染上淡红,丰润的唇颜色愈发鲜亮。
这么看去,哪里能知道她会做出那样的事?
孙缇一想到雷翩被她按在水里的场景,霎时心惊肉跳。
慢慢放下水杯,“沉萸小姐高考之前,连湘帮她辅导过。”显朱负
说着,去看秦荔的反应。
却见秦荔唇边带了点笑,嘲讽一样,抬眸时,眼中的情绪很模糊。
孙缇继续道:“但讲题讲到最后,就变成连湘被她辅导。”
秦荔的笑终于真切了些,仿佛是意料之中似的,“她很厉害的。”
这话属实模棱两可,孙缇有点分不清,她是在夸谁。
秦荔挑了几盆好看的花,带回厅里。
午后在房里休息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问:“你们家的大公主满意了吗?”
秦荔道:“那香不错。”
那人问:“你也用了?”
秦荔很诚实:“我不敢,收货的时候偷偷闻了下。”
对面道:“……你还能再窝囊一点吗?”
秦荔狮子大开口:“下次再有这样的东西,能帮我直接送过来吗?”
对面的人知道,这可不是问句,那是吩咐。
“知道了!”
秦荔道:“秦海业再没什么动作吗?”
对面道:“我刚要跟你说,他找到了我们的旧址,我怀疑有人帮他,不然以他的能力,再给他三十年,都察觉不了于总还有这份经营。”
秦荔想了想,皱起眉来。
兰宜还有人肯帮秦海业?
“帮他的人绝对有来头。”
“怎么说?”秦荔问。
“潘家大小姐不是刚回来吗,各家都备了礼送过去,秦海业送去的是一块雕工精细的玉,我查了一下,秦海业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定了那块玉,这说明什么?”
秦荔神情慢慢凝重起来:“他在一个多月前就知道潘蓉会来?”
“很有可能。当然,也许他只是定了玉,临时决定送给潘蓉。”
秦荔摇头:“秦海业没那么大方。”
“那这么说,他背后的人一定知道潘蓉的存在,也知道潘蓉会回潘家。”
礼物送到潘家,霍颖一定会发现端倪。
这难道是在警告?
秦荔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找秦海业问问。”
“你找他没用。他把于总的生意弄成这样,肯定是走投无路了才被人拿捏住,先别出面,旁敲侧击查一查,不然暴露了的话,你可就有危险了。”
于暄的死那么蹊跷,难保背后的人不会杀了秦荔。
那场车祸太完美,先是两车相撞,再是经过一辆着火的运货卡车,就那么巧,车厢翻倒,烧得干干净净。
秦荔闭了闭眼,“最近秦海业什么行程?”
对面顿了片刻:“VK珠宝展。”
秦荔道:“弄张请帖给我。”
“早备好了。”
对面又道:“但你小心一点,你们家公主也去,别到时候又出什么意外,反倒误了正事。”
秦荔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唉,我真不懂,你们看上去可一点也不像能喜欢对方的样子……”
秦荔没说话。
不像吗?
的确不像的。
但若真要区别开她们,便是锋锐的鹰和卑弱的鸟。
秦荔记得,小学的某一年,全国进入流感大爆发阶段。
学校停课一周。
流感有缓和趋势,大家就又去上课。
为了减少接触感染,中午不能出校门,于是学生们吃完午饭后百无聊赖,有的留在教室,有的去了操场,还有一部分好学的去了图书室。
小学的图书室不大,书也不多,秦荔带了自己的书进去。
教室太吵,她不喜欢。
没想到刚坐下片刻,有几人大摇大摆坐在她对面。
其中一个不穿校服的男同学说话声音很大,表情很拽,但没人敢制止。
不一会儿,这位同学开始打喷嚏,还咳嗽。
不能理解的是,他完全没想到要用手遮挡一下,就那么冲着对面的秦荔,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空气中染满病毒。
他从口袋里抽出纸巾,用完后甩过来,砸在秦荔的书上。
秦荔顿了顿,手上用了些力,但却什么也没做,当了没看着,书继续翻页,揉成团的纸巾硌在书中,鼓起一团。
她心里好像燃起火,连喉咙也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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