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柒墨
补脸的过程很快，夏歌把每一步都精致下来，珍贵的云山之泥挖了大半，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算是勉强竣工。
竣工后，叶夫人有些不太习惯自己的半张脸没有面具遮挡，下意识的想要去拿面具，却一下被夏歌挡住了。
她说：“夫人，你可以照镜子了。”
叶夫人有些忐忑，不敢看自己的脸，从复活以来，她便一直戴着面具度日，那次摘下面具给自己看那丑陋的半张脸，拿出非凡勇气的同时，也是掐灭自己心中想要见儿子的一线希望。
在夏歌的再三怂恿下，她终于抬眼看了镜子。
朦胧的铜镜，映出了一位美人。
眉如远黛，眼含秋波，面颊白皙，带着一种贵妇人的雍容。
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她愣愣的看着镜子，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她试着笑了笑。
铜镜里的美人也微微勾起了唇角，浅笑嫣然，高贵典雅。
叶夫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美人也同时做了这个动作，温暖的指尖触碰在微微有些泛冷的脸颊上，那种不可置信的感觉现在还没有消退。
系统也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你怎么突然就鬼斧神工了？今天早上那个还是半个车祸现场呢喂，你作弊了吧？！”
夏歌：“闭嘴。”
“那不是车祸现场，那是节约时间的神经连接实验好吧？”
给那只小傀儡做脸只是确定一下自己皮肤传感的水平修练的如何，长什么样子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夏歌看了看叶夫人那本来的半张貌美的脸，嘀咕了一句，“而且临摹和原创能一样么。”
系统：“……”
无言以对。
但看着叶夫人对自己的脸爱不释手的模样，夏歌觉得非常，非常的满足。
就像一位画手画出了绝世的画作，那种自我欲望得到无比满足的感觉。
她稍微有一点喜欢傀儡师这个职业了。
夏歌说：“现在你出门不用怕了，只要没有有心人泄露你的身份，没有人会发现你的真身。”
叶夫人望着镜子，激动过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夏歌，有些感激，“我……”
“你不用觉得感谢……”夏歌想到了自己这具身体作的死，有些不自在的说：“这本来就是……”
“不。”叶夫人摇摇头，望着她，很柔和的说：“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我应当感谢你的。”叶夫人轻叹了口气，说，“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会坐立不安的。”
夏歌低下头，她没有说一直以来坐立不安的，都是她。
她伸手，周围瞬间浮现了一层薄薄的结界。
夏歌认得这是隔音结界。
叶夫人说：“……被如此严防死守，也难怪你觉得烦躁了。”
夏歌想到了无处不在的暗卫，有些无奈。
“她有些过头了。”叶夫人摇摇头，“这些话……教主应当不会希望你知道。”
夏歌看她。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要来，我也是要说给你听的。”叶夫人顿了顿，说，“前些天千魂教出了一些乱子，地动山摇的，我们这地方虽然偏远，但对于大概情况，也有所耳闻。”
第202章 假货缺货
夏歌顿时更加不自在了。
和楚瑶相关，也难怪苏缠不愿意听到了。
楚瑶送她的剑穗还在戒指里呢。
“我听闻……是楚家的大姑娘想要来接你出去，但是没有成功。”叶夫人柔软的手梳理着乌黑的发，“想来，她应当和你渊源颇深。”
夏歌闻言，解释说：“是在菱溪峰时候的同门。”
说完也有些疑惑，叶夫人忽然提起这个来做什么？
叶夫人摇摇头，微微有些叹息，没有再卖关子，“我还听闻，那位楚姑娘已经与人定亲，回去后，便要出嫁了。”
夏歌一瞬间就僵在了原地，她看着叶夫人，不可思议的问：“……您说什么？！”
怎么可能？！
夏歌头脑一瞬间凌乱起来，甚至有些不知道怎么样去思考，只是下意识的否定，“不可能！！”
楚瑶她，她那么骄傲的人，她还有她的理想，她还要当家主，怎么——
叶夫人道：“我也是听白刃无意间提起来，他这次的任务和此相关。”
夏歌只是一遍遍的说：“不可能……不可能！”
不知道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叶夫人体贴她的心情，起身给她沏了一杯温茶，放到了她的手中。
“先不要激动。”
夏歌有些语无伦次，她脑海中闪过了丹峰的一幕幕，楚瑶……她那么骄傲！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叶夫人的声音温和的安抚着她，内容却有些无奈，“对吗？”
这句话是之前夏歌对白刃说过的。
夏歌手中的茶水漾起了阵阵波浪，过了很久，她才冷静下来，声音有些艰涩的问：“……为什么？”
她心有所属，无法接受楚瑶对她的感情，却也不代表不代表她对于楚瑶的信任和舍身没有丝毫感动。
她恍然想起了楚瑶走之前对她说的话。
——“但要是有一天你看清自己。”
——“……就要学着自己勇敢的走出去了。”
当时有些懵懂，但是现在，夏歌却忽然明白了。
她说带她走，如果她同意了，那么楚瑶就会带她彻底离开，而她拒绝了……
那么以楚瑶的性格，一定不会放弃自己的家族。
所以她会说，让她自己勇敢的走下去……因为已经嫁出去的楚瑶，按照楚家弃剑封刀的狗屁家训，她从此必然无法再拿刀！
楚瑶之所以那么做，完全是破釜沉舟！
她把手里的茶一口饮下，放在桌子上，盯着叶夫人：“……对方是谁？”
“我听说是常家。”叶夫人念着“常家”，似乎觉得有些耳熟，秀气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但很快又舒展开，“说是楚家因为经营不利，欠下常家一个灵石巨矿……以此作为威胁，威逼楚家嫁一个女儿给他们家。”
夏歌说：“他们有病吧？”
楚家最值钱的东西不是上古衣魅楚刀祭灵吗？逼迫人家女儿出嫁算个什么本事？
叶夫人摇摇头，“似乎是楚家和常家曾经结过娃娃亲……后来庶女变嫡女，楚家便仗着势大，强行毁约，如今楚家势弱，常家崛起……自然要把场子找回来。”
夏歌心情激荡，捏紧了拳头：“谢谢夫人告诉我。”
叶夫人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没打算说那么多的。但你是个好孩子。”
“不应当这样什么都被人蒙在鼓里。”
夏歌道了谢之后便匆匆拜别了叶夫人，毛晴拉她，“哎哎，夫人的脸怎么样了……我已经做好吃的了，你不留下来吃点再走？”
“不了，我忽然想起来一点急事。”夏歌又和毛晴说了再见，这才匆匆回到了自己的祭司殿。
系统说：“你打算做什么？”
夏歌拿出了剑穗：“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系统：“你要离开魔教？”
“……我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次听起来有些焦灼。
系统无语：“那你还不如之前直接答应楚瑶跟她走呢！现在整个什么马后炮喂！”
夏歌闻言更是大恨：“我之前也不知道她有婚约啊！！她还答应了！！而且对方还是……”
但夏歌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借口。
她死死捏紧了手中金色的剑穗，一瞬间感觉自己真他妈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混蛋。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望着手中的剑穗，“首先，首先……”
她之所以拒绝楚瑶，留在魔教，最不确定的是自己。
她隐约感觉到了自己很不对劲，最近还特别冲动易怒，除了专心做一件事，其他时候很难冷静，但完全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而之前的那个可怕的冰淇淋噩梦，是她畏缩不前的真正原因。
……真的，太可怕了。
苏缠说的那句“留在这里，你才是你自己。”
这是她决定留下的根本原因。
不是很单纯的就相信了苏缠的话，而是，自己确实，有点不对劲。
她害怕梦境成真。
本能的。
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再害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瑶跳火坑！！
“首先……首先要知道婚期。”
系统：“……这个上哪里打听去。”
夏歌现在的情况可谓是四面楚歌，周围全部都是苏缠的人，夏歌有一丝的风吹草动，几乎下一秒就能传到苏缠的耳朵里，连叶夫人跟她讲楚瑶的事情，也是要布下一层结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