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斯文有料
周尔在想这个姑妈在秦家的全家福里站第几排,点点头,疑惑问:“怎么了?”
姑妈嘴角抽搐,点着桌上的合同,说:“你知道,作为影视公司,冷藏一个新人非常简单吧。”
周尔:“……”
周尔凝固在原地,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演绎生涯,刚刚开始就将面临结束。人生就仿佛一场喜剧,成也秦漪,败也秦漪。
“但是……”姑妈话锋一转。
周尔立刻扬脸:“什么?”
姑妈:“除非你离开秦漪,和她断绝往来。”
周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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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周尔已经忘了是怎么离开的公司,回到景岳,她在门口看到了秦漪的车,一阵心虚涌上心头,她在小区内徘徊了两圈,坐在一张长椅上,仰头看着36层通明的窗户。
初次见面。
周尔说,“我是直女。”
秦漪摘下墨镜,一身风尘,礼貌的问,“侄女是什么?”
周尔怔愣在原地,眼里满是惊艳的神情。
“花是送给我的?”情人节,秦漪坐在桌子边,看着烛光边的玫瑰,十分意外。
周尔一脸笑意,用力点头:“希望你喜欢。”
厨房里,周尔僵硬的握着锅铲。
“你写的诗很不错,“秦漪说,“要我背一遍吗?”
耳机里,听书功能自动播放着三毛的情诗,一瞬间,与秦漪的声音仿佛重叠了在一起。
“我喜欢你
愿是你的衣被
被你轻轻触摸
温慧你柔凉的梦境
浸润你轻灵的肌肤
我的良人
我的主
我是你爱的奴仆 ”
周尔呆呆的,耳边又响起秦家姑妈的话。
“秦漪是本家长女,也是下一任家主,她为了你,拒绝了家中安排的相亲,政商联姻大计落空了,将给秦家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是哪怕冷藏你五百年,一千年,都不足以弥补的损失!”姑妈把合同用力摔在桌子上。
周尔喃喃:“孙悟空才管关五百年呢,我为什么要关一千年。”
boss从姑妈身后闪现到周尔身边,低声说:“作为老板,我劝你不要和姑妈顶嘴,当然了,也不要和老板顶嘴。”
“你失去的只是爱情,得到将是一份前途光明的职业。”
周尔坐在小区长椅上,用短短的十几分钟回顾了一下和秦漪两个多月的合租生活。
耳机里,女主播的声音充满了悲伤的遗憾:“尘归于尘,土归于土,我们归于我们。”
秦漪打开房门:“怎么想起来敲门了?”
秦漪一怔,不再说话,因为周尔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看着自己。
第23章 哭什么
秦漪把一杯牛奶放在周尔面前,稍皱眉,问:“哭什么?”
下雨了,窗外淅沥淅沥的,周尔像个小孩般揉了揉眼睛,秦漪替她摘开手,扔去一张白毛巾,示意她擦拭被雨淋湿的头发。
“我没哭,”周尔闷闷的说,把毛巾和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一如一团乱麻的心绪,“是雨太大了。”
秦漪没戳破,去浴室放了水,提醒周尔去泡澡,然后回到沙发边,一边看书,一边凝神听浴室的动静,以防周尔泡太久睡在浴缸里。
直到十几分钟后,浴室响起吹风机的声音,秦漪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书上。
周尔趿着拖鞋出来喝牛奶,她裹着浴袍不掩姣好身材,只是卸妆后,眼底青黑的痕迹露出来。
秦漪问:“多久没睡了?”
周尔:“断断续续的……我也不知道。”
秦漪回想前晚周尔疯癫的情况,和今天萎靡不振的模样,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醒来再说。”
情绪大起大落,秦漪猜大概和工作有关,现在又淋了雨吹了风,搞不好今晚一放松,明天起来就要感冒。
周尔吸了吸鼻子,唔了声,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无精打采的回了房间,走到门口时,她扶着门框回头看一眼秦漪,欲言又止的。
秦漪头也不抬的说:“如果不是很急的事,你可以先睡觉。”
周尔点点头,带上房门回了房间。
秦漪放下书,拿起手机。
Y:让你查的事,有消息了吗?
片刻后,苏恣悦回了一个电话,“忘了忘了,昨天就打听到了,那家娱乐公司是你姑妈的产业,用来捧一些小鲜肉玩的。没想到啊,你姑妈离婚后,玩得还挺大的。”
秦漪听着电话,随着苏恣悦透露的消息越多,眉头渐紧。
周尔躺在床上,头疼脑热却毫无睡意,只得摸黑摆弄书机,将犹如过山车一样心情的一天奇遇转述讲给两个好友听。
【周耳朵今天红了吗的群聊】
青:真、真是跌宕起伏……
零和搏1:哪家公司还缺人吗?
五十万:我好难过,我还把合同签了,秦一的姑妈以为我们是一对,我怎么解释都没用,她还威胁我,我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秦一,她就曝光我羞耻的爱好。
青:……
零和搏1:羞耻的爱好?是什么是什么!
五十万:我怎么知道,估计是秦一回家编排我!
青:她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五十万:她全家上下都以为我是她女朋友了!
青:太巧了,我们也是这么以为的。
零和博1:呵呵呵!死深柜!
五十万:……
青:那你怎么办?赔偿还是答应秦姑妈的要求。
五十万:我都不知道,她对我这么好,原来是对我觊觎已深。
青:……可能是人家涵养好?
五十万:今天编排我和她一对,背着我把我介绍给家人,明天说不定谣传我和她生娃!不仅给我出了柜,还要替我把娃生,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零和搏1:……
青:那你准备怎么办?
周尔不知道,这兵荒马乱的今天里,她一直想自己究竟能不能当好演员或者爱豆,冲浪间隙,她也发现许多明星也没有想象中的光鲜,享受鲜花的同时必定会面临臭鸡蛋。
脑海里,秦漪照片上落寞的神情突然闯入,就连秦漪那么完美的人,也会有压力和烦恼。
“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两天后……”周尔抬手,撵走耳边的魔音,把手机一扔,滑进被窝,将脸埋进被褥里,于胡思乱想中陷入沉眠。
有话说得好,遇到事情睡大觉,明天的烦恼就交给明天自己的来纠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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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秦漪上午坐诊,下午在医院带实习助教,出门前本想去周尔房间一看,没想到傻缺还锁了门。只能在忙碌间隙给周尔打电话,发微信。
所有消息都未得到回复,怕人烧坏,秦漪在一众学生怀疑的目光下早退,去药房拎回一袋药回到景岳。
屋内静谧,连带着紧锁的次卧房门也安静的诡异。
回家前秦漪已朝餐厅打过电话,改了菜单和送餐时间,她在客厅转了一圈,又去敲次卧的门,等待几分钟后回房拿出备用钥匙拧开次卧房门。
屋里挂着漆黑的窗帘,就是白昼也亮如黑夜,秦漪叹口气,按开室内灯。
周尔果然感冒了,被人挖出被窝时,浑身软得像只熟睡到失神的猫,跟一摊水差不离多少。
秦漪低声问:“起得来吗?”
周尔在熟睡里,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差点以为回了小镇老家,照顾自己是亲妈。她艰难睁开眼,从头顶模糊的光晕里辨别出秦漪的轮廓。
明明锁了门。
周尔气若游丝的一指秦漪:“你想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起来吃药。”秦漪没好气说,把周尔拖出房间。
周尔吸了吸鼻子,头昏脑胀,还觉得热,张牙舞爪的在身上扒拉扒拉,把一身睡衣睡裤搅得乱七八糟。
周尔看着瘦,但摸上手了,才发觉也不轻,秦漪有些扛不住她步伐踉跄不稳两个人双双摔进沙发里,一个压着一个,一个贴着一个。
周尔上,秦漪下。
秦漪吁了一口气,双手撑了把周尔,感觉差点被压得噎气,问:“没事吧?”
周尔没头没脑一句:“你还挺软乎的,就是两个人挤着,好像更热了。”
秦漪无奈:“……你发烧了。”
周尔怒道:“发骚?污蔑,这是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