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隅隅
程祖佑开口阻挠:“山长,我同他爹赵麟颇有几分交情,他爹在虎啸营当兵,家中无母操持家务,只有三个小子,他是最年长的,长兄如父,此子若是出了事,另外两个弟弟怕是无人照料。”
言下之意就是说赵安虽然年纪够进少年组,但他出了事,两个小的没有依靠,最好还是算了。
作战的少年组和青年组都很危险,因为一旦开打,她们就要冲在前面。因为女人也要算进少年和青年组,有许多人其实是不愿意的,她们怕,大燕从未征招过女兵,战争也是残酷的,谁都怕死。
但危险和机遇是并存的,冒着生命危险战斗的同时,也会享受比一般人更高的待遇。
普通人也许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但程祖佑是知道的,他知道凌一不管是招女工还是招女学生,甚至是招女兵,其实都是在帮助这些女人走上一些重要的岗位,付出的同时争取权力。
故,程祖佑也明白,不能让赵家三子这种白眼狼抓住这个机会。
凌一看他那表情,便知道他和赵家人的恩怨还未了,凌一也不拆穿,她正好也不是很想用赵安。
再好的天赋又怎么样,这世上千千万万个人,假设天才是万里挑一,这世上的天才也数不胜数。扼杀一个天才,对凌一来说微不足道,能为她所用的,才是天才,不然就是害虫。
赵安没想到自己这么好的功夫和身体素质,竟然落选少年组,不敢置信地看着凌一,还想争取什么,可他说一句,程祖佑能不动声色,甚至是不带“敌意”和“偏见”地怼回去,他本来脑子就不如三弟好使,哪里说得过程祖佑这么个成年人。
赵玉在人群中看着,目光落在程祖佑身上,难掩阴狠,这个男人实在可恶,斤斤计较,不就是因为他手断辞退了他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凌一不理会这些男人的勾心斗角,只要不影响她就行,把赵安压下去,另外两个在饥荒时没有资本和贵人相助,更成长不起来。
天色渐晚,等入夜,没有路灯的村子,没钱点灯的人家只能睡觉,早睡早起已经是村里人的习惯,山贼也趁着夜色抵达了全安村。
山贼们从北面来,在离村子很近的丛林里停下,先派了几个人溜到前方打探情况。
探子回来,兴奋地说:“二当家,村子全黑,没人点灯,估计都睡下了!”
在睡梦中给人一刀抹了脖子,许多人衣服都没穿就死了,这是他们最擅长的,几乎可以做到无伤屠杀一个村子。
二当家点头,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村子,不知为何生出一丝不安。
这么顺利吗?那个让老五丢了命的女人就住在这样一个普通村子里?
二当家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一旁的弟兄催促道:“二哥,咱赶紧的吧,杀人还要搬东西,得不少时间,万一有人溜去县里搬救兵,咱就来不及了。”
“不必担心,钱三那家伙收了咱大哥的钱,这些人跑到县里报官,钱三也一定会给我们拖延时间出兵。”
“那还等什么!咱们杀穿她们,我听说,全安村的女人比别的村都更水灵,别的村闹饥荒,吃女人卖女人的不少,好多都是卖到全安村来了,你们说,会不会是卖到这儿来干那个行当了?”
周围人一听,纷纷发出**,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他们哪知道,闹饥荒时被卖的女人,确实有部分被凌一买走了,此时都在军营里,等着砍他们的脑袋。
二当家也跟着笑,或许是弟兄说了几个荤段子,给他说开心了,也不再多想,招呼手下速战速决,直接杀进村子抢粮抢人,抢完后把整个村子一把火烧了就行。
山贼进村时,村民们其实都没睡,一个个装睡,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和马蹄声,一个个抖如筛糠。
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就在外面,一步步逼近,谁能做到不害怕?
随着一声尖叫响彻整个村子,所有人从床上跳下,拿起棍棒堵在门口,门窗堵死。
山贼们发现原来是有人夜晚洗衣服发现了他们,吓得尖叫,“吵醒”了村民。
那女人已经跑回自己屋里,把门死死抵住。
山贼们笑得不能自已,拿着棍棒刀木仓,举着火把分散开来,把守住每家每户的大门。
凌一站在自家院坝里,粗略从夜色下数了数山贼人数。
和她估摸的人数差不多,三百人,其中约莫五十匹马,半数以上的人持有冷兵器,剩余人都是拿着棍棒。也就是至少有一百五十把兵器,这数量不少了,一般人哪儿搞得到这么多,这龙虎山的后台还真硬。
三百人包围了村子,许多人都在撞门,想要破门而入,里面的村民手持武器,瑟瑟发抖。
凌一见状,独自一人打开院门,江萍紧张地叫住她:“小花!”
凌一回头,朝江萍摇头:“放心,娘你若是怕,就随我一起吧,什么时候该喊出那句话,你看我眼神。”
江萍深吸一口气,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如此危险的场面,任谁都无法平静,她的武器是一根扁担,本来凌一是要给她一把刀的,她怕用不好砍到自己,还是选了扁担,这东西跟了她很多年,好用。凭她的力气,哪怕是根扁担,十分力下去,也能给人头骨打碎。
“二当家!有个女人自己走出来了!”
二当家顺着手下指的方向看去,他的手下十几人围着两个女人,一面**想上前调戏,一面又被挥舞着扁担的江萍吓退,挨了几棒的山贼,痛得龇牙咧嘴,怒骂这老东西打人真疼。
看见那张白面具,二当家就来精神了,他骑马到凌一面前,自认为威风地睥睨凌一:“你就是潜龙镖局害死我五弟的女人?”
凌一面无表情,点头承认:“没错,我就是程小花,潜龙镖局的镖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若是为了你五弟索命,那便要我一人的命就好,村民们与此事无关,她们是无辜的,你放她们一条生路,我的粮食藏在哪里我也能告诉你。”
二当家听后,大笑,和众山贼对视一眼:“哈哈哈,好一个蠢而不自知的女人,你以为我们来此地只为了报仇?全安村是你们江源有名的金稻米之乡,钱粮富裕,女人也最多,你真以为你一个毁了容的丑女,值得我们众兄弟为了你杀到全安村来?哈哈哈!”
“我告诉你,全安村所有的粮食和女人,都是我们龙虎山的,管你什么全安村、全死村,你们这些村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凌一说这话,当然不是想“牺牲”自己,这话是说给村民们听的,让她们知道,这祸端不是她招来的,罪魁祸首只能是龙虎山这群山贼,这群杀人犯。
凌一点头:“既然如此,你们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二当家正要回话,却听有人提醒:“二哥,跟个女人瞎叨叨啥呀,她凭啥和咱谈上条件了,这种女的要杀多少杀多少,咱直接把门撞开就行。”
二当家一愣,对啊,他干嘛和凌一说这么多,直接大开杀戒就好,真是糊涂了,许是被凌一坦然走到他们面前来的气势给唬住了,差点被她牵着鼻子走。
“少废话!全安村的都给我听好了,爷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打开门,乖乖地欢迎弟兄们进去搜刮东西,把女人都给交出来。二,被我们破开门,全部乱棍打死,砍死,烧死!”
房屋里传来一些老人的声音:“别别别,我们投降,各位爷饶了我们吧!”
紧接着就见村里的房门一一打开,里面的人瑟缩在一块儿,背靠背,小孩子在最中间。
二当家看着,觉得哪里不对劲,嘟囔了一声:“咋全是女人和老人孩子,男的呢?”
前里正王德粮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说:“大爷,村里的汉子都进山打猎去了,十天半个月没吃的了,你就行行好吧,放过我们吧。”
“没男人啊?”二当家疑惑地摸了摸下巴,没男人,他们杀谁呢,以前干这行当,都得杀了男的给女人看,好吓唬住她们,现在这么一搞,没男的。
等等,这些小孩,二当家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把屋子里的小孩全部抓来。”
村民们个个抖如筛糠,看上去一巴掌能扇晕,这些头脑简单的山贼们没多想,听二当家的话,大摇大摆地走到屋内,直接上手去抓小孩,听说村里男人都进山了,仗着自己手里有武器,压根不怕这些老弱妇孺反抗。
就在他们进屋的时候,凌一和江萍对视一眼,江萍气沉丹田,一声大吼:“山贼杀人啦!”
第262章 胜仗
江萍这一声,在山贼们的打砸声中显得微不可闻,山贼们只当她是吓傻了,死到临头喊什么的都有。
山贼们没把江萍当回事,他们只顾着抓小孩,就在他们把护着孩子的老人推开时,一直哭哭啼啼的老人和女人,突然暴起,手持武器冲向他们。
要说山贼们有纪律,他们一进村就不听使唤,到处**掠东西,动手动脚,没有二当家发话,他们也一直试图破门而入,差点就给他们得逞了。
但要说他们没有纪律,这些人又能自觉地三五成群组队挨家挨户搜东西。
正好就是他们分散成小队进房屋这一点,给了村民可乘之机。
要知道,全安村到底几百户人,钱财和粮食不可能好端端地给你全部放在某个地方,许多好东西都会被各家各户藏起来,村民们又都藏在自己家里,要把人赶出来也得挨家挨户走过去。
那么三百人的山贼队伍,听上去可怕,但等他们分散进入每家每户后,为了效率,一个屋子最多也就是三到五人,因为还得有部分人守在村口以防止有人偷溜跑去县里报官。
这伙山贼就是三人一起行动,一个人上手去抢东西和人,另外两个拿着武器威胁村民。
谁知,负责抢的人没料到村民会突然反抗,因为他们来的这一户,没有男人,只有一家四口,一个小孩两个老人一个女人,怎么也不像敢反抗他们三个成年男子的样子。
要知道,他们从北方一路南下,抢劫村子的时候,三个人抢一户人家,那户人家里有个成年男子,都被他们当场给打死了,男子的家人也无力反抗。
被山贼抓过来的小孩,“哭嚎”的女人和老人,几乎同时反抗,朝旁边拿刀的两人撒磨细的沙土。干旱时的泥土磨细成粉,混合面团炒来吃,勉强增添一点饱腹感,这时候用来迷人眼睛也很好使。
负责看守的两人忙捂住眼睛,小孩瞧准时机,掏出一把小刀,捅向抓她的山贼。利器刺进血肉,第一时间,那个被捅了肚子的山贼甚至没感觉到痛,他只是觉得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下一秒血如泉涌,他一巴掌把捅了他一刀的小孩扇飞:“杂种!敢捅我,看我不砍死你!”
说着,他挥刀猛地向那小孩砍去,小孩反应快,也不和他硬碰硬,爬起来就往屋外跑。
另外两人揉干净眼里的沙子,眼睛通红,才发现同伴被捅,这一家四口已经往后院跑了。
两人顾不上被捅的同伴,赶忙去追这家人。
结果追到后院,地窖里听到暗号的汉子们冲了出来,手里拿着锄头铁铲,照着山贼头上敲。
村子里打杀声四起,二当家疑惑不已,这声音怎么听着不对劲呢,以前抢劫村子的时候,更多的是哭声,哭声或痛苦或尖锐,可这次明显是骂声、喊声更多,而且不是说村子里的男人进山了吗?为什么他隐约听到了一些男人的粗嗓音?
二当家越听越不对劲,不仅有很多年轻男人的吼叫,还有兵器相撞的声音,这是双方打起来了?
为防止意外发生,有二十人负责在村子外围巡逻,防止有人逃跑,另有五十人跟着二当家,听他差遣,剩下的人才去搜刮房屋。
二当家立刻大喊:“不好,有埋伏!让所有人从屋子里撤出来,集合!集合!”
他话音刚落,就被人一刀扎穿喉咙,鲜血从他脖子和嘴里涌出,他痛苦地捂住喉咙,嘴里冒着血泡,开口只有痛苦的咕噜声。
而扎穿了二当家喉咙的小刀仅仅只有巴掌大小,却能达到如此惊人的穿透力,一时间谁也没料到自家老大就这么死了,尸体从马上滚落,惊吓的马儿四处乱撞。
“二当家死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山贼们顿时就乱了,跟在二当家身边的那人,立刻出声制止山贼的骚乱:“都给我听着,是这个女人杀了二当家,都给我冲,先把她杀了!”
果然是能杀了五当家的人,功夫如此了得,二当家的副手心惊不已,立刻指挥弟兄先杀凌一。
江萍护在凌一身边,来一个她敲一个,但这些人毕竟手里有砍刀,她的扁担被砍断,再也无法用。
眼见一把锋利的大刀砍到了江萍后背,“锵”的一声,在月光下反射出银光的长刀撞上大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两刀相撞,长刀无损,但那把劣质的大刀却出现了卷刃。
凌一手持长刀,回头给了藏在屋顶的教官一个眼神,教官点头,朝江萍大喊一声:“江姐!接住!”
说着,一柄红缨长木仓飞出,江萍双手正好抓住木柄处,神色一喜:“好哇,这木仓锋利,给老娘好好看着,看老娘不砍死你们这些龟孙儿!”
凌一的刀也是藏在屋顶的教官给丢的,并非所有女人都如江萍那样身强体壮,凌一能招到和买到的女人,大多是这个时代最底层的女人,她们瘦弱容易掌控,即便有营里的良好饮食养着,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长个子,但身材娇小的教官和兵丁也并不弱小,她们擅长迂回和隐蔽作战,披着稻草衣往屋顶一趴,借着夜色的掩护,谁也看不见她们。
其实对付山贼还能用火攻,但由于村里的房屋大多是木制结构,本来就干了几个月,要是一把火点了,整个村子都得完蛋。
所以,在打起来的时候,躲在屋顶的教官们,第一时间先泼水把山贼们手里的火把给灭了。
山贼们并不熟悉村子的大路小路和房屋,他们一旦失去了火把照明,哪怕夜里的明月有光亮,也无法提防藏在暗处偷袭的村民。
凌一和江萍拿了武器,加入战斗,尤其是凌一,身手矫健,游走于失去了火把的山贼堆里,如死神横扫,路过谁,就有一颗人头随她而去。
但渐渐地,凌一在连杀几人后,不杀了,她不再抹人脖子,而是朝着山贼们的手臂砍去,砍掉他们的双手,山贼们就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嚎,要么流血过多而死,要么有反应快的,立刻用还没被砍的手给自己止血,躲到一旁去。
刚出场的凌一在山贼们眼里就是一个毁容的丑女,待宰的羔羊,可现在,他们一旦看见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女人接近,就会吓得浑身发抖,架也不想打了,只想跑。
山贼们*本以为这是一场他们单方面的屠杀,谁曾想,在村民们的反抗中,他们反倒成了被打的落水狗。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山贼们的战斗十分混乱,有的人慌乱之下,选择了逃跑,他们本就是不敢挥刀向腐朽朝廷的懦弱之人,一旦局势反转,立刻就只顾自己逃命。
当然,山贼中也不乏一些残暴且不怕死的人,他们不管不顾仍在奋力厮杀。
凌一和教官们的反击开始,村中青壮年在眼见亲人被伤害时的怒气也让她们的砍杀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流一般冲向山贼。
无纪律也没有信义,更没有信仰和忠诚可言的山贼,如同一盘散沙,一旦被撕开一个口子,沙子就会从这个口子流出,不堪一击。
可渐渐地,随着逃跑的山贼越来越多,山贼们的败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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