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33
“那只是外头流传的。”武秀手掌虚贴裴景侧脸,拇指轻抚她翘起来的那角胡须,微微压住轻摁,让它贴回原处,同时对上裴景诧异着望过来的目光。
像这样的事情,外头肯定没有。
裴景,“?!”
裴景视线落在长公主的拇指上,想到自己的假胡子,头皮都要炸了,热意自嘴角蔓延到整张脸,想原地退后又强忍着没动。
裴景眼神飘忽,看长公主的袖子看长公主的衣襟看长公主的发丝,就是不看长公主的眼睛。
“裴景。”武秀手掌保持着这个暧昧却又没真正贴上去的动作。
裴景听见声音下意识看过来。
武秀笑着,“你能听到关于我的传闻,不过是我的很小一部分,我具体是什么样的人,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估计跟裴景听到的,不太一样。
武秀收回手,整理衣袖起身,“走吧,我带你看看府邸。你我即将大婚,你还没了解过长公主府,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四处走走,正好看看工部的修缮你是否满意,若是不喜欢还来得及改。”
裴景忍住摸嘴巴胡须的冲动,红着耳朵低头,“好。”
裴景跟着春风往前走。
春风,“驸马您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殿下不知道您具体喜好,就着人按着市面上好看的颜色分别做了春装跟夏装,今日雨天阴凉,还是穿春装吧。”
裴景扭头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于念换了身衣服过来,裴景见她穿的是丫鬟的衣服,还以为她会跟褚休念念一样挑件身高体型相仿的下人衣裳换上就行。
春风笑着侧眸看裴景,“殿下不知道于娘子的尺寸自然没办法提前给她和状元准备衣服。”
裴景呼吸轻轻,脚步都有些飘浮,试探着问,“那我的尺寸?”
春风,“因为要做官服跟新郎服,您的尺寸礼部那边有记录,殿下特意去跟礼部要了过来给您准备了衣服,以备今日这种情况。”
裴景呼吸顿住,指尖收缩,轻抿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可稍稍牵动,嘴角上刚贴好的胡须就会翘起来。
她根本没想到长公主会在府里给她准备衣服。
毕竟跟荔枝樱桃比起来,衣物显得更私人。
“殿下不止准备了衣服,还有各样用品都已经备齐。您来了就能用上,要是不来也没事,”春风举着伞,十分嚣张,“反正迟早用得上。”
春风,“不止您的衣服,殿下还为了这场大婚买了好些书。”
为何买书春风知道,他家驸马是探花,长公主殿下自然要给驸马买些书。
“我就是不懂殿下看完两篇怎么就把指甲剪了?”春风嘀咕,“难道是成亲不能留指甲?这是哪里的习俗。”
好在殿下本来就不爱涂染蔻丹,平时指甲留得便不长。
裴景走在春风身边,看着耳朵都在,其实人还停留在刚才衣服的事情上,后面的几句根本没往耳朵里进。
春风都快说完了,裴景才恍惚回神,“什么书跟指甲?”
已经到院子门口,春风伸手给裴景引路,“书跟指甲都不重要了,驸马还是快些换掉湿衣服最为要紧。驸马这边请,衣服就在里头的几排柜子中,您打开了随意挑选,殿下吩咐不准我等近身伺候,您只能自己来了。”
裴景自己进屋,推门进去才发现春风说的不错,长公主光是给她准备的衣服就准备了几个柜子。
裴景身上不止外衣湿了,里头的衣服也捂的潮湿,她拉开柜门,正巧看见的是成套的里衣,以及摆在下层的贴身穿着的,小衣。
裴景,“!”
裴景眼睛睁圆,瞬间将刚拉开的柜门又关上了,下意识扭头朝后看。
门板关的严实,她还从里面拴上了。
裴景轻轻呼吸,慢吞吞再次拉开柜门,弯腰蹲下去看那些小衣。
小衣颜色偏素净,裴景脸却是越看越红艳。
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伸手从最上面挑了一个。
春风都知道这个屋里放着给她准备的衣物,旁人也当清楚。既然是给她这个准驸马备下的,那这些小衣自然不好让人瞧见。
裴景不敢去细想是谁在打理这几扇柜子,热着耳朵胡乱拿了件小衣挑了身衣服赶紧换上。
她回到正厅的时候,长公主双手搭在身后正站在檐廊台阶下等她。
瞧见她过来,长公主清浅一笑,问,“衣服都合身吗?”
裴景低头看外衣,轻抚腰侧两边,正好收腰贴合,“谢殿下,都很合身。”
浅青色衣服衬托下,裴景青涩稚嫩的更像是雨后的新竹,脆嫩又易折。
武秀搭在身后的手指虚攥,垂眼说,“……都合身就好。”
她抬脚走下台阶,接过春风手里撑着的大伞,跟裴景并肩往前走,“我带你认认路。”
裴景脸热,眼睛越过雨幕朝前看。
明明是阴雨天到处都是雨水泥沼,她却感觉今日真是个好天气——
因为同撑一把伞,她手臂挨着殿下的手臂,贴的很近。
鹅卵石铺成的花园小路上,长公主温声说,“刚才收到消息,你们前脚到我府里,后脚礼部官吏等人就受到‘流寇’劫杀。”
裴景的好心情截然而止,惊诧地侧头抬眼看向长公主,“那……”
长公主,“近乎三百个‘流寇’个个身手不凡,但因瑞王骑兵赶到的及时,礼部官差只有几人负伤。”
裴景松了口气,收回目光垂眼皱眉,“那还好,有抓到‘流寇’吗?”
要是抓到严加审问,说不定能问出幕后指使之人,就算知道人是谁派来的,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拿对方没办法。
只有她们手里有“流寇”,就算扳不倒那人也会纠缠对方一阵,让他没心思对付自己跟褚休。
可惜的是……
武秀侧眸看裴景,视线落在她清秀的脸庞上,“‘流寇’逃走大半,剩下的只要是被俘虏的都服毒自尽了,没剩活口。”
是死士。
武秀握紧手里伞柄,亏得褚休行事大胆,带着于念跟裴景提前回京,不然要是碰上了,“流寇”们不会半途而退而是以命拼杀,她们三人说不定会陷入危险。
裴景也是一阵后怕,“亏得褚休果断,礼部官差才能只是几人负伤。”
裴景猜也能猜到。
要是她们三个人在礼部的马车里,礼部官差不管会不会武都会冲上前誓死保护她们,到时候刀剑无眼“流寇”哪里会顾及人命,还不是谁挡杀谁。
唯有发现她们不在马车里,官差们才不会迎着刀冲上去,而是努力保全自己活命。
这么一想,裴景又松了口气。也不算没有收获吧。
“不止,”武秀说道:“在京中天子脚下,三百名死士光是豢养都要费尽功夫,这样的队伍必然是留作底牌以防万一,如今死了几乎一半,对方指不定如何肉疼呢。”
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事恼上出主意的人。
武秀看裴景,“今日怕是不能留你在府里过夜了。”
裴景微怔,总觉得殿下这话好像有深意。
武秀别开眼,“待天色将黑,我就先送你跟褚休回驿站。” 。
忠义侯府
“什么,人不在礼部的队伍里?”忠义侯直接从书案后面站起来,“怎么可能。”
这次来的都不是安先生了,而是穿着安先生衣服偷偷溜出府的庆王。
庆王将头上遮雨的斗笠直接砸在忠义侯的书案上,“怎么侯爷不信我?我死了一百二十七个死士得来的消息,侯爷不信?那您亲自骑马去看看啊,看褚休裴景在不在礼部的马车里!”
他正在气头上,直接坐在椅子里,心里依旧存着火气,抬脚踹了下眼前的书案,啐骂了几句。
他养这些人容易吗,如今因为忠义侯的几句话就把他们放出去当“流寇”,结果对方没杀成不说,自己的人还损失近半。
庆王感觉手里的牌一张张的流出去,泥牛入海似的没有半点声响。
难道他真的要跟那个位置无缘了吗?
庆王抬眼看忠义侯,“萧叔,事已至此,您觉得应当如何啊?”
忠义侯瞧见庆王眼底的阴戾,弯腰伸手将从书案上弹下去掉在地上的斗笠捡起来,轻抚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殿下莫要气恼,我并非是不信殿下,我只是惊讶有人敢私自回京而已。”
“还未任职就这般胡作非为不听皇令,要是日后有了权力可还了得。”
忠义侯将斗笠递给庆王,“殿下,如今天色已黑您先回府等消息,我会让人守在城门处暗中细查进出京的人员。”
“明日一早我便请旨亲自去接瑞王殿下,顺便看看褚休跟裴景在不在驿站里。”
他笑,“若是不在,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第90章
雨天无法赶路, 礼部队伍只能在前方驿站休整。
加上遇到“流寇”劫杀有几个官差受伤,伤势虽不致命但也需要请大夫诊治。
瑞王豪爽让出大半个驿站留给礼部队伍使用,自己的骑兵稍微挤挤凑合一二, 让人把马喂饱就行。
第二天清晨雨势减缓,天色大亮后雨就慢慢停了。
雨一停, 鸟觅食人出城,全都动起来。
京城城门大开,两队车马先后出城。
忠义侯御前晚了半步,得知武秀在一炷香前来请旨出城接瑞王后, 心头一紧,来不及坐马车, 急忙骑着快马带上人就追出城。
长公主跟瑞王这个侄子关系虽不错, 但这些年瑞王出京办差多次, 只有前两年长公主接送过他那么一两回,这些年极少这么亲近。
长公主跟康王庆王瑞王虽是血亲, 只是侄子们长大后手中各方利益牵扯, 亲戚里混杂了其他东西变得不再纯粹, 姑姑跟侄子也渐渐变成了长公主跟王爷。
所以说这么多年没接过瑞王的长公主殿下今早突然进宫请旨肯定别有的原因。
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忠义侯觉得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出城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把偷偷回京的褚休跟裴景送回礼部队伍里。
这两人昨日在“流寇”劫杀礼部队伍时人凭空消失不见, 定是去了长公主府上!
忠义侯这么一盘算,越发着急, 恨不得胯/下的马原地长出翅膀,飞奔着追上长公主的队伍,赶在长公主把人送回驿站之前,将人截下!
也是上天助他, 他出城没多久就远远看见了前方长公主的车马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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