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笺
手脚毫无章法地乱蹬,嘴边不停地吐出气泡。
咕噜咕噜——
穆若水难以置信:“……”怎会如此?
穆若水给她渡了半口氧气,拉着她往湖心去。
傅清微放松身体,由她带着往前游,脚下的水草幽绿招摇,像情人柔软的手臂。
面前不断游过好奇的鱼儿,傅清微和五颜六色的小鱼大眼瞪小眼,伸出指尖去触碰鱼嘴,浅浅地被鱼亲吻了一下。
有一条红尾鱼摇摆着身子从她眼前掠过,鱼鳍是耀眼的金色。
傅清微睁大了眼睛,回头看它。
穆若水任劳任怨,她当海底观光来了。
穆若水终于带她抵达湖心,封住她的唇将剩余的半口氧气也渡了过去。
湖心比岸边深了许多,景色自然也好极了,湖水清澈,汇集了少见的珊瑚群和海葵,以及极少数海洋里才有的生物。
傅清微连池塘都不下,更别提潜水了,没见过世面的人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忘记了怕水这回事。
直到她氧气耗尽,被穆若水抱了上去,在水面呼吸。
傅清微眨眨眼,意犹未尽地说:“师尊,我还想看。”
穆若水寻到她被鱼亲吻过的右手指尖,放进自己嘴里含了含,用自己的气息覆盖,说:“有个小伤口。”
傅清微端详自己的指腹:“哪里?”
穆若水面不改色:“已经好了。你不是要下去吗?”
傅清微忘掉突然的小插曲,说对。
傅清微:“我不想上来得太频繁,师尊可以继续给我渡气吗?”
穆若水不置可否。
下水以后,一口气分了三次渡给她。
中途傅清微发现师尊不像她一样吐泡泡,指了指水里的气泡,又指了指穆若水。
穆若水当场吐了一个泡泡给她看。
傅清微没想到会这么可爱,在水里小鹿乱撞。
战胜对水的恐惧以后,学会只是时间问题。
中午时分,穆若水带着已经能在水里浅浅扑腾两下的傅清微上了岸,烘干衣物后先行一步赶上山做饭,等傅清微的脚程回到道观,院子里已经能闻到饭菜香了。
三花和小狸已经吃上了清水煮过的鸡胸肉。
傅清微进了厨房,在灶下添柴,问她火候行不行,穆若水把她赶了出去。
火烧得太旺,差点毁了她一锅虾!
这是亲爱的师尊现在唯一会对她说滚的时刻。
傅清微只好蹲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捧着脸等饭。
“吃饭了。”
院子里露天空气好,穆若水把菜端在自己的棺材盖上,傅清微的沉默震耳欲聋,几秒后进屋把桌子搬了出来。
穆若水:“待会你搬进去。”
傅清微:“我搬,我收拾,我洗碗。”
穆若水这才将剩下的菜端到饭桌,两把椅子面对而坐。
穆若水依然少吃,她自己做的菜有什么好吃的,都吃了几十年了。只是看傅清微吃得香,仿佛山珍海味,每次都忍不住动筷子跟着品尝,吃完又回到了最初的想法,有什么好吃的。
但不妨碍她每次看傅清微吃饭都感到幸福。
她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作幸福,只是很安心很安心,似乎这就是她的梦寐以求。
傅清微给她夹了筷清炒笋丝,现在山里的笋正是鲜嫩的时候,穆若水早上去挖的,绝不隔夜。
傅清微没有放到她碗里,而是用手托着送到她唇边。
穆若水张唇含进口中,贝齿轻咬,清脆多汁。
……好像是挺好吃的。
穆若水眼神动了动,再一次落在那盘笋丝上。
傅清微察觉她的意图,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又给她夹了一筷喂她。
穆若水细嚼慢咽地吃下,说:“可以了,你自己吃吧,菜都要凉了。”
过犹不及。
夏天快到了,莲藕也快到了采摘的季节,可以清炒凉拌,做莲藕排骨汤,桂花糖藕。
莲子去心,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粥做汤,糯米荷香蒸甲鱼不错。
穆若水现在每日只想这些事,什么都不挂怀。
傅清微想的就多了,要学游泳,要做毕业设计,要练功,还要想方设法讨她的奖励。
傅清微吃完饭把穆若水的房间打扫了,晾在树间的被子抱到棺材盖上拍打,两只猫上去滚了一被子猫毛,撒丫子就跑。
傅清微在后面装模作样地骂了两声,对穆若水说:“师尊,我要睡午觉了,晚上再来弄这些猫毛。”
穆若水无可无不可。
傅清微把被子抱进房间,以防中午会下雨。山里的雨水总是多的,又总是选在惬意的午后。
傅清微不出所望地在细雨声中醒来,今天下午她要在房间写论文,雨也很合她心意地下到了四五点。
被子上的猫毛一直没人去理会。
直到夜间。
傅清微也不用再去找她房间没有灯不好处理的借口,穆若水默契地留宿在了她房内。
在山下都同居一个月了,骤然分开,谁都不习惯。
“我关灯啦。”傅清微在门边说道,按灭了灯后轻手轻脚地沿床沿爬了上去,翻越穆若水躺到了床的里侧。
“师尊晚安。”
“晚安。”
傅清微心里藏着事睡不着觉,她贴过来,暧昧地抚女人的手背,唯唯诺诺半天,才道:“师尊,我想要奖励。”
穆若水闭着眼,声音平淡:“怎么大半夜就要?”
就是因为大半夜傅清微才想,谁不是越入夜越蠢蠢欲动。
昨天晚上只在院子里浅浅地亲了一下,再上一次已经是一周之前了。
傅清微那边传来轻轻翻身的响动,她侧身面对她。
穆若水能察觉到她落在自己脸上火热的目光,今晚要是不满足她,她能把自己盯穿了。
穆若水也转过来,侧脸看着她。
四目相对。
其实不需要再分谁主动,两个人几乎同时吻上了对方。
也许是因为这张床,也许是因为夜深了,彼此的呼吸相闻,扑在脸上。
穆若水难得温柔地回应了她。
傅清微抱着她的腰,她捧着傅清微的脸,勾着她的下巴,极尽缠绵地接吻。
傅清微不断地发出她喜欢的好听的声音。
穆若水凑近了她,将她搂得更紧了,贴住她后腰的手缓慢地下延到起伏的曲线。
傅清微突然啊了一声,脸色通红。
师尊捏了她一下。
她的舌头再次被裹住,穆若水的五指也控制不住地又收紧了两下。
傅清微一边轻哼一边忍不住想——
师尊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啊。
傅清微叫着。
直到穆若水也即将忍不住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轻喘,她停了下来,在捏过的地方拍了拍,说:“睡觉吧。”
傅清微被她拍得脸又是一红,羞赧地钻回了自己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晚安。”
这回是真的晚安了。
穆若水:“晚安。”
她的夜还没有结束。
傅清微的奖励一向是现实一份,梦里一份。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洗漱的时候照镜子,发现脖子上有一些红点,像是蚊子咬的,但是摸上去十分光滑平坦,不像蚊子包。
夏天还没到,道观里就有蚊子了吗?
她出了门,刚好撞见比她先起床的穆若水。
“师尊。”傅清微叫住她,说,“你看我的脖子。”
她仰起雪颈,给她看那些一夜过去出现的红点。
“是不是被蚊子咬了啊?”
穆若水凑近了端详,温热的吐息呼在她颈项,认真道:“嗯,是被蚊子咬了。”
第9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