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饼金色
然后一道浅粉色的像是细绳一样的刀疤暴露在刀疤男的视野里。
“你肯定要说血浓于水,我不会这么无情……”温锦冷静的说:“可温长荣这种父亲,有家暴倾向,最近他赌得多了,每回都要殴打我,上个月吧,我呢,割腕就死了。。”
温长荣爬在地上,瞳孔剧烈的缩了缩。
他呼吸都急促了些,对上温锦蚯蚓一样的手腕,雨夜里像是一把弯刀直中温长荣的心脏。
温锦根本没去看他,用下颌夹着伞,把左手臂撸上去的手环放下来。
她语气平淡,唇角噙着一缕散漫的笑,黑夜里有种清光霜冷的冷然。
不知怎么的,温长荣有种自己把熟悉的女儿杀死的错觉,面对现在雨夜里一丝情绪也无的温锦。
眼泪徒然夺眶而出,温长荣没办法说话,只能嗬嗬嗬的跪地上,用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了刀疤男的双腿。。
温锦瞥一眼,无动于衷。
刀疤男显然没料想到温锦如此无情,一时逞凶斗恶的气势都落了下来,被温长荣猝不及防抱了满怀,嘴巴里骂骂咧咧晦气,抬脚踢麻袋一样,把温长荣踢开。
一声闷哼,温长荣身体悬空,再次坠地,乱糟糟的头颅磕地面石块上,晕了过去。
温锦终于抬起头:“八十万,一年时间,准时还给你。”
“不要着急拒绝,不然先跟你主子商量再说,他放高利贷本身就是违法对么?你们可以报警起诉要这笔钱,看看到时候会不会惹上官司。”
“温长荣其实没本事,下辈子也就这样,你们找他还债,很可能一毛钱要不到,再退一万步说,你们不妨今晚就把他打死呗,身上背一条人命,倒是把我解放了。”
刀疤男见温锦唇角扯出真心实意的笑容,半天都说不出半个字来。
背过身去,给委托人打了通电话。
三分钟后才回来。
“八十万,两个月还清,你也不用跟我讨价还价,老板知道你叫温锦,联邦大学药剂系高材生,其实温长荣那些高利贷上都签有你的名字。你如果想安稳毕业,或者不被找麻烦的话……”刀疤男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黑夜里,他看不清温锦长相。
但不妨碍看见温锦玲珑身姿,眼底逐渐多了点别的意味:“小妹,哥在红灯区工作,或者你打算走点别的捷径,我可以帮你……”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踹翻倒地。
温锦定睛看过去,阮听枝两根细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如瀑的黑发散着,蓬松垂坠腰窝,鼻梁上还驾着一副无框银链的眼镜。
她出手的时候,根本没人看见,一副滴水不沾身的清爽模样,刀疤男便噗通向前栽倒,脸着地砸地面上,吃了一嘴的污水。
那么大的块头,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样猝不及防毫无招架里的气劲儿攻击,想也知道,不是拳打脚踢的层次。
阮听枝用了古武气劲儿,刀疤男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反抗,因为有古武修炼者在场,类似于他这种普通打手毫无还手之力。
温锦缓了一会儿,才对上阮听枝危险的目光,女孩子眼神凌厉盯着刀疤男,面沉如水,左手心酝酿一团纯白色的气劲儿。
右手烟头已经烧到女孩子白皙的手指上了,火星子伴随着烟灰扑簌簌的翻滚在半空。
温锦走过去,牵住阮听枝左手。
“没事了。”温锦把另外一只手搭在阮听枝的腰上,然后望着她的眼睛说:“别害怕。”
倒像是自己才是遭遇危险的那个人,阮听枝表情僵在脸上:“我没害怕。”
“嗯。”温锦懒洋洋打了声哈切,拍了拍阮听枝僵直的肩膀,然后说:“那我害怕。”
这话近乎有了温和诱哄的味道,阮听枝愣住,莫名的把手心蓄积的一团攻击给收了回来。
“走吗?”温锦抬眼看向巷道尽头,阮听枝侧眸追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侧耳之际,听见温锦云淡风轻的说:“警察来了,枝枝,跟我一起跑。”
温锦语速很缓,一字一顿把枝枝喊出了缱绻亲昵,又不容置喙的意味。
这还是温锦第一回喊枝枝,阮听枝不自然蜷曲着手,手心很快生出些热汗,黏在两人相扣的手心里,阮听枝顿了下,轻嗯声,任由温锦牵着,往外跑。
雨夜里撑伞的女人唇边笑意很淡,眼底也没有多少笑容。孑然一身于黑夜里与阮听枝投注过去的目光,短暂对视,亮片伞面下,露出一双弧形完整的桃花眼。
倏然的,右手一轻,手里的烟被温锦夺了下来。
烟蒂已经烧到头了,温锦弹了弹烟灰,在跑到下一个路口之际,把夺过来的半截熄灭的烟屁股抛入垃圾桶。
“不要抽烟。”温锦说:“对身体不好”
阮听枝想说,戒不掉。
她都抽十几年了,前世在废星养出来的恶习,心情稍微暴躁,或者控制不来情绪的时候,就靠这东西压下戾气。
到这里,阮听枝忽然想起来,她似乎刚才没忍住对刀疤脸释放出杀意。
这人肯定看出来些端倪。
却自始至终不好奇她会抽烟。
或者不害怕,为什么她刚才眼神那么危险。
阮听枝生性多疑,侧眸企图从温锦脸上找出端倪。
路灯将女人的身形的拉出纤长的影子。
前头不远处就是红灯区,五颜六色的彩灯投射下来,温锦琉璃色的眸子被绚烂的灯光照亮。
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开心的情绪,慵懒优雅,平和包容。
感到阮听枝注视,温锦对上她的眼睛,四目相对,她眼底迅速攀爬丝笑意,她问:“怎么?不高兴戒烟?”
阮听枝瞥开视线说:“不是。”
她把挎包拉过来,掏出包里仅剩余的半包女士香烟,鬼使神差当着温锦面走到垃圾桶旁边。
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直到阮听枝察觉到自己的丢人的行为。
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心里着恼,她承认她好色,眼馋室友身体……
倒不至于这么惯着,她说戒烟就戒烟,笑话。
阮听枝扔烟的手悬半空顿住,还没来得及反驳。下一秒,温锦忽然包裹住她的手背,叹口气说:“抽可以,一周抽十根?”
阮听枝:“?”
“或者情绪不好的时候抽一根?”
“你这语气好像我是烟鬼似的?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抽烟吗?”
阮听枝嘀咕,心情却莫名好很多。
她以为自己在温锦面前藏得挺好的。
结果温锦只笑了下,把飘到脸颊的奶奶灰撩到耳后。
“那我问。”温锦说:“你说嘛?”
温锦不好奇阮听枝会抽烟。
小说里,阮听枝黑化前一定要抽烟,这是她干坏事的仪式。一天能抽很多根,然后把人挫骨扬灰。
刚才看女孩子夹烟姿势熟练,浑身上下都是戾气。
温锦心底多少生出些后怕,毕竟今晚这事,阮听枝是在为自己出头。
这也间接提醒了温锦,阮听枝心理状态其实也不能叫好,随时黑化。
今晚叫对方见识到这样一个相当暴力的场面,为她出手。
心底多少带些愧疚,温锦语气不觉流露出堪称温和的安抚。
温锦主动想对什么人好,别人根本无法抗拒。
琉璃色的眼睛像是能把阮听枝完全装在眼睛里。
阮听枝盯着看了许久,表情不自在的说:“我听见你说,温长荣把你逼得自杀了,手腕……”
“这你都听见了。”温锦促狭的弯了弯眼,没让阮听枝说下去。
自杀这件事是原主做的,跟她没关系。
她今晚过去,救温长荣也只是为抚平原主执念。
但最后露手腕那个举动,是温锦故意为之。
她这人一向喜欢在现有的条件下,把一些微不足道的举动发挥到杜绝麻烦的效果。
就比如今晚拳头落在温长荣身上,这一夜温长荣一定是痛的。
但温锦不介意让他更痛一些,因为有些人只有痛到铭记于心,他才会有所忌惮。
温长荣是个中庸无能的男人,把从别人那里受到的委屈挫败,发泄在殴打女儿的行为上,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本身已经不是父亲教育女儿的行径,而是性格扭曲。
温锦不惮以最直白方式撕开温长荣最后一层借口,让他清楚的认识到无能中庸不是任何人的错,但因为他无能中庸,控制不好情绪、赌博成瘾,害死了原主。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人刻骨铭心。
以后温长荣每回要赌的时候,都会想起原主曾经为他割过一次腕。
可惜的是原主死了,活过来的是温锦。
“你要觉得不好看,下回我去做个祛疤手术,手腕上的痕迹就没有了。”温锦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她今天语气特别柔和,而且话也比平时多。
听起来慵懒的柔嗓里近乎听出宠溺来。
这叫阮听枝又不自在了,有那么一秒特别不理智,想要给她花钱。
她馋这人身体,也不想浪费时间装柔弱。既然温锦缺钱,那么不如就花钱直白利益往来。
这样互相帮助的情况下,再建立一层关系—各取所取。
阮听枝是成年人,她不会认为自己馋温锦的身体是爱情,这不过是正常所需,不需要避讳。
阮听枝从发现自己状态后,就不见慌张,如果用钱能解决需求,从包养到分手都会干脆利落。
这么想的,阮听枝顺便在心里盘算了下可行性。
阮听枝平时修炼和管理阮家都很忙,她每个星期需求次数也不多。唯一的要求是温锦必须专一,据阮听枝观察,温锦睡觉都没时间,应该比较干净。
所以后者万一缺钱……想到刚才刀疤男介绍工作之说。
阮听枝张了张嘴。
又在下一秒迎上温锦妩媚的桃花眼时,话卡在嗓门口,不知怎么的,咽回去了。
她心不在焉的走在温锦身侧,忽然左手边机动车道一辆雷车从人行道路口穿梭而过,温锦伸手握住阮听枝圆润的肩头,将她往右手边内侧带了带。
阮听枝睁着双鹿眼,她又想给这人花钱了,且情绪特别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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