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饼金色
敞篷车最终不拉风的升起车棚。
阮听枝考虑到温锦平时老年人做派,车速并不快,一路匀速畅通无踪,把温锦带到提前预定好的摩尔星定制餐厅。
直到进入餐厅,温锦才发现阮听枝今晚为什么穿成这样。餐厅内出入的都是衣着光鲜的星际名流,似乎随便一人拎出来,都是上得了台面的名流。
餐厅用餐是专属定制,菜品每一样都很小份,且有固定份额。
主厨会按照对客人见面的第一印象,打造专属个人定制套餐。
温锦跟阮听枝进去,坐在拉住香薰点缀的餐桌上,没多久,就有位穿了声深紫色晚礼服的女士过来搭讪。
“呀,阮小姐,您什么时候来的S城—”女人掩嘴惊讶的盯着阮听枝,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因为阮听枝优雅的睨了她一眼,得心应手应付了两句,把“您是”之后的身份打岔绕了过去。
女人走后,阮听枝给温锦介绍:“她是首都星地产商王家的千金。 ”
之后又有一位男士激动万分的上前攀谈。
阮听枝一并给温锦介绍了身份。
温锦像是早就料到她要做什么,红唇微勾,冲阮听枝露出个鼓励的笑容。
本意让子弹再飞一下,阮听枝不作死,一直见风使舵软趴趴像只垂耳兔般缩着,温锦都不好下狠心拒绝。
阮听枝敏感察觉到女人富有性张力的红唇溢出鼓励的笑容。
她沉默了一下:……
掀眸冲正在打招呼的第三位女士冷着脸说:“认不认识是两说,你看我今晚是来这里为吃饭,还是为你们当交际花?”
旗袍女士吓得脸色惨败白,陪着笑嗫喏着唇,站在原地好半天才一脸颓丧的离开。
世界安静,阮听枝炫富行径到这里,惨不忍睹失败告终。
温锦慵懒的打了声哈切,眼角余光瞄见女孩子垂着眼皮,一脸挫败的坐在阴影里。
不由笑出声,她慢条斯理取过阮听枝面前摆放的刀叉,抬手招来服务生,要热水。
“小姐,我们餐厅所有餐盘都是经过高温紫外线消毒……”
温锦掀一掀眼皮:“热水。”
服务员垂着头很快取来热水,温锦把连同阮听枝那副一起烫好,递给她。
阮听枝愣了一下,莫名有些无措。
在周围满餐厅光鲜亮丽,虚情假意觥筹交错对饮中,只有温锦讲究到接地气的吃饭动作,令阮听枝有种是生活的真实感。
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吃过一顿饭,也很久没有咬住吸管,品尝一瓶汽水。
似乎每回用餐,餐品都有严格讲究,菜色惊艳,味道一流,但再去看碗碟内分量,少之又少,肉食居多,为了衬出餐品的珍贵,每一样事物几乎都是高盐高脂。
阮听枝瞄了一眼,餐桌上小碗碟装盘,红红绿绿、油滋滋的食物。
忽然意兴阑珊的搁下刀叉。
温锦喜欢低盐低脂健康的饮食,而非此刻的鹅肝、猪肚……
阮听枝抬头看温锦,,尽管她碗碟里没几根青菜,面对一桌并不合胃口的食物,女人始终未开口多说一个字。
心里一下子有些热,阮听枝唰的一声站起来身,走到温锦身边,把手送到她手心:“不吃了,我们回家。”
阮听枝出乎意料之外放弃企图心,惹得温锦诧异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然而下一秒就被女孩子外强中干的目光瞪回来。
“你不喜欢这家餐厅就直接告诉我,以后咱们再也不来了,多大点事情,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温锦扯动唇角:“这是你选的餐厅。”
阮听枝一口气卡在嗓门口,被咽的无言。
下一秒,她看见温锦站起身,形状优美的眼睛促狭的眯起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
慵懒腔调裹了丝浅浅的笑意:“姐姐呢,的确不喜欢这里。”
温锦语气里有种哄孩子的宠溺,她很乐意给阮听枝最后一丝温柔。
“不过答应你的事情,总归要给你面子……”
这哪里有人抵得住,阮听枝心脏噗通狠跳了两下。视线投注过去,贪恋这一秒的温柔,结果温锦懒洋洋补充说:“想想还要吃什么,与其拐弯抹角,不妨吃完有话直说。。”
言外之意,断头饭,不管以什么形式,都会来的。
她把话说的轻飘飘的,阮听枝跳动的心脏像是被人死死摁了下去。
她眼底掠了层掩饰不住的涩然,去结账的时候,这股子酸涩再次被顶到高地。
服务员告知账单已经被温锦支付了。
这就是不让她买单,不接受她的财富。
阮听枝发现自己的心情糟糕透顶,樱唇微抿,看了眼懒洋洋的温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车停在地面停车库,两人在对面的美食街找了一处人少,且环境干净的面馆,温锦点了两碗牛肉面,阮听枝要了两瓶啤酒。
但最后上桌的是两瓶机能水。
机能水是常温,牛肉面里不加辣。
阮听枝什么话也没说,就着老板特制的麻辣酱,吃了一大碗,把面条当成温锦嚼拦。
走出面馆,外边的小雨已经停了,泊油路面湿滑。阮听枝拒绝跟温锦聊天走在前头,温锦便不紧不慢的迈着太极步。
直到走到车库,温锦才开口叫住阮听枝:“说吧。”
阮听枝嘴巴里叼着根烟,她是老烟枪,这一路抽了有五六根了。
温锦瞥一眼,皱眉。
阮听枝嗤一声,看了眼身后垃圾桶,把烟棍摁灭。
女孩子眼睛黑漆漆的盯着温锦,好半响划过链条包,从里面拿出一只钱夹,她朝温锦面前晃了晃:“还记得那晚餐厅我躲着你的事情吗?因为我想给你花钱,想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塞给你。”
温锦挑眉,其实并不奇怪,结合今天阮听枝炫富的行为,她猜到了。
但没有想到阮听枝打直球把龌龊的心思这么直白的说出口。
不给自己留下任何一片遮羞布。
女孩子双眸乌黑明亮,裹挟一抹未卜先知的颓丧。
这至少证明阮听枝不是不知道说出来的后果——可她偏要火中取栗。
勇的要命。
温锦声音不由放轻一些:“后来怎么就不塞了?”
阮听枝与她眼睛对视上:“第六感那样做了,你会转头就走。”
“那你第六感挺灵敏的。”温锦轻笑了一声。
不得不说,温锦对阮听枝绝对算是好人。
这话礼貌而不失温度,也不会伤到阮听枝的自尊。
阮听枝绝不是纠缠不休的人,本该知情识趣闭嘴,或者转头就走。
可是她此刻不太理智。
“跟我有什么不好。”阮听枝把不甘心写在眼底。
她头回掏心掏肺的摆出自己的优点:“我身材好,能力杰出,家世不错,你今天应该见过。如果你想在药剂研究上有更进一步发展,我就帮你提供实验室。你毕业后要车要房,我在各大星系都有不少别墅,这辆车也可以送给你。”
阴影里,温锦笑不露齿的勾了勾唇,示意她继续说。
“星际社会很残酷,优胜劣汰,强者为王,你那么悠闲懒怠的一个人,我担心你以后生存都是问题。所以能不能考虑跟我试试,我不黏人,有自己的事业,也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
温锦打断她: “说完了吗?”
阮听枝张了张嘴,知道自己理由站不住脚,可她有什么办法,暗撩明示都试过,不试试怎么所有可行的办法,她怎么能甘心。
尽管犯蠢,阮听枝依旧把自己企图心明目张胆的撕开一条口子,她瞥开视线,不怕死轻声问:“我们做情人不好吗?”
视线点在地面,纤长卷翘的睫毛微颤,温锦有那么一秒怀疑她随时会伸出两只嫩白的手捂住满面通红的脸颊,哭出来。
来不及细想,温锦下意识柔和了眉眼,再次被带了节奏想要上前揉揉对方的头,但这绝非是温锦往常拒绝人的态度。
心软分很多种,明知道对方企图心的情况下犹犹豫豫,不该是温锦干的出来的事情。
温锦眯着眼,她没那个空闲去跟套路自己的小白花周旋未来。更不想要惹麻烦。
被带了太多次节奏后,习惯性心软不能再有。
意识到风险,她收敛起眼底所有情绪,拧开机能水,润了下嗓子,毫无同情心打断她:“没什么不好,但我不谈感情。”
阮听枝闻言,黑漆漆的眼睛看过来,顶嘴道:“可我也没有要跟你谈感情,我门就谈谈身体交流不行吗?”
温锦古怪的看着她,确认阮听枝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并知难而退的神色。
温锦被气笑了,实在是没办法想象,有人能如此直白的跟自己谈一项金钱与身体的交易。
“身体交流?”温锦嗤了一声,盯着阮听枝眼睛,一字一顿说:“姐姐呢,不是出来卖的。”
阮听枝一愣,心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张了张嘴,想说其实她不是要温锦卖给她,她只是认为各取所需,双方都可以获利。
然而此刻,她忽然清醒的认知到温锦绝非是受外界诱惑的人。
坦白说,其实早有征兆。
温锦从来不要她任何东西,对她展现的任何能耐没有半点儿觊觎、崇拜或好奇。
事实上阮听枝今晚预知的沮丧多半在于此,
而当下所有自我建设的侥幸,也被对方轻描淡写击碎。
说不沮丧是不可能的,下意识朝包里掏了掏,摸出一盒烟,又从旁边暗格轻车熟路取出一只打火机。
然而眼角余光瞥见温锦抿唇,所有的动作不听使唤戛然而止。
习惯可怕到影响了肢体协调。
阮听枝恍然察觉自己这么多天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温锦造成的。以至于她连失恋心情不好,都要顾忌着女人的脸色。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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