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虎鲸芒芒
“不知道,但我不想在这里了。”
祝颂声伸手数完有些什么衣服,脸上由阴转晴,拥住游以桉的肩亲亲她的脸“不过我现在原谅你了,我先不走了。”
“……我还没原谅你呢。”
祝颂声笑了一下,“随便你啊。”
她穿上外套,去照了照镜子,用力刮了刮眼眶眼皮。
游以桉站在一旁等待。
祝颂声刮了好一会,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说。”
祝颂声干枯开口,“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哭了,故意把伴侣弄哭算不算家暴的一种呢,哭完如果要见朋友会很羞耻,就像被家暴完不想让别人看到伤口一样,不想让人知道我很惨,也不想让人知道你对我很坏。”
“因为我们分手了吗,你就可以这样对我?”
游以桉深吸了口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祝颂声想要听道歉吗?
眼下的所有对话,包括她们的每一个举动都真诡异啊。
她觉得自己真有病,哪怕感到不适,也清楚双方都不在状态里,可居然还留下了,是想要怎样呢。
真有病啊。迟早完蛋的。
没等到回应,祝颂声没说什么,“没关系,我们下去吧。”
下去后,祝颂声露出笑容,捏了几个奇形怪状的饺子,帮主厨打下手,最后自己做了道鸡蛋卷端上来。
八个人的晚餐,每个人都参与做了一道菜,众人其乐融融。
自己做的菜总不想浪费,最后又吃撑了,夏糖提议要不要去古城看灯展,大家都应好。
古城今晚人流如织,人们三五成群,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游以桉来去榆窑里都要经过这,从灯展布置的那天起已经看了无数遍,对此并不新鲜。
祝颂声双手插兜,没有黏着游以桉,也没有黏着夏糖或者褚橙,独自漫步在人群里,遇到喜欢的灯饰会停下欣赏会。
她站在兔子灯旁边注目城墙下的莲花阵,灯光盈盈落在脸上。游以桉觉得祝颂声怪孤独的。
祝颂声黏她黏久了,久到她都忘了这会已经是小年夜,重逢时还真以为祝颂声只会在榆城待七天,谁能想到后续会发生这么多。
要留在格格屋过年的住客们多少和家里关系不亲,或是因为票价贵,祝颂声是因为什么呢。
游以桉听着耳畔的叽叽喳喳,忽然在想真相揭开的那天她会是什么心情,是否能承受得住。
回到格格屋,祝颂声一言不发,先去浴室洗澡。
游以桉拿出家里带的睡衣,叠好放在沙发,无意间看到沙发垫角露出一个尖角,抽出来看,居然是安眠药片,已经只剩两粒了。
游以桉皱了皱眉,把药片塞进自己口袋。
祝颂声洗了要有半小时,穿着睡衣出来找吹风机,看到游以桉说:“我没说话不代表我对你有意见,更不是故意甩脸子,我是有点困了。”
“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哦~”打开吹风机前,祝颂声笑着对游以桉抛了个飞吻,“我特别特别想和你修复关系。”
“真的吗?”游以桉有时真讨厌祝颂声那些虚虚实实的话,但是呢,祝颂声只说真话同样伤人。
她前任是个性格很锐利的人,喜欢和讨厌表达得非常浓烈,浓墨重彩地占据别人的心。
游以桉走过去,把药片拿出来,“你在吃安眠药啊?”
祝颂声脸色变了,抢过来收好,“你怎么乱翻别人东西,之前睡眠不好。”
“我现在不吃了。”
本来想再说一句你都在这里了吃什么吃,祝颂声有点说不出口了。
真掉价,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说好话讨好游以桉,看样子这些好话根本没用啊,她要分手时说话那么难听游以桉会追着她不准分手,分手一年多了还天天看她小号。
现在她说话好听了,姿态卑微了,游以桉居然做得出这种事,恶心得要命。
游以桉根本就不配她好好对待,贱死了。
祝颂声想到这些内心翻滚,又伤心又愤怒,她重新打开吹风机冷静会。
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祝颂声深吸一口气,咽下那些酸楚,游以桉不可能同时发展两段关系吧,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她不相信。
算了。算了。再忍一下,当做她把以前游以桉对她的包容还回去。
等待游以桉洗澡的间隙,祝颂声看了会微信消息。
在她给K下最后通牒后,K骂了她两天,她忍着不回复一个字,终于在今天,K显露出慌张。
[见面可以,先给我钱。]
祝颂声:这么多天给了你多少钱你有算过吗,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骗我我会直接报警。
[该报警的是我吧,你要报早报了,你妈的电话和你所有账号我全知道,你先去和你妈你粉丝交代交代你都干了些什么吧,你敢吗?]
祝颂声读完这段话:我早无所谓了,随便你。
她还想再发些什么,看到游以桉过来了,把手机扔到一边。
游以桉关了大灯,独留下一盏床头灯,看她上了床,“刷完牙了?嘴角泡沫没擦干净。”
“是嘛。”祝颂声扯了张湿巾擦嘴。
和前妻姐相处就是这样,吵完后相处中还是会透出老妻妻的熟悉感。
游以桉一上床,她挨上去表明心意,“下午的事你以后不要再做了,你老这样故意伤害我的话我就走了,我走了肯定不会回来的,你一辈子见不到我了。”
游以桉有时不得不佩服,祝颂声实在是主体性强配得感高啊,她还没算算祝颂声之前伤害她的账呢,眼下在祝颂声眼里肯定又是忍她很久了。
祝颂声有颗很自我的心,好像她现在留下来,是种主动的施舍,好像游以桉乐在其中一样。
“你走啊。”游以桉好笑地说,“你觉得我很享受这样?”
祝颂声小声说:“有些事情只有一个人愿意是干不成的吧,都睡了干嘛这样说。”
说这话时她口齿伶俐,语气成熟,让游以桉恍惚了下,恍若间两人身份错位。
游以桉确定自己是在不带任何情绪的说,“你要走我求之不得。”
祝颂声听完毫无波动,牛哄哄地笑:“你确定吗,亲爱的前妻姐,如果我现在走了,你晚上回去会躲在被子里哭吧。”
游以桉也笑,“你说笑话啊,是有点好笑。”
“不是笑话,你肯定会哭得稀里哗啦,想我居然又不要你了,然后开始频繁看我的动态。”祝颂声振振有词,“肯定会的,不信你到时候看吧。”
游以桉收了收笑容,“好啊,那请问祝小姐到底什么时候摆驾离开呢,我提前买个鞭炮庆祝下。”
“……”祝颂声白了眼游以桉,说出了游以桉经常在心里骂她的话,“游以桉,你是不是神经病?”
“你明明还喜欢我,到底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第23章 更好的选择
可以喜欢一个人的同时也讨厌这个人吗?
讨厌这个词显得过重,概括不准确,真讨厌的话也不会现在睡在一起了。
这瞬息万变的关系谁知道下一秒会如何,以至于现在她想把距离拉开都犹豫是否要在这个关头继续做出拒绝的动作。
说不定下一秒祝颂声就宣布游戏到此结束,然而一溜烟走了,像她出现时那样,毫无预告。
“我们已经分手了。”游以桉沉默了会,说出这句话,“喜不喜欢的有什么用呢?”
祝颂声抬眸看她,“这么纠结干嘛,我们及时行乐不行吗。”
“况且,分手不代表我们彻底清除了关于对方的记忆,我们还在想对方啊,这段关系并没有完全结束。”
游以桉听着祝颂声的歪理,好气又好笑,“我们的关系没有结束吗,可你不是已经有了一段新的关系吗?”
“啊……”祝颂声皱起眉头,“别说她了,怎么又说到这个事了,你也有了一段新关系,还特意邀请我观看,我说什么了吗?”
“那你很开放呢。”游以桉关了床头灯,快要吵起来时看到祝颂声的脸脑壳疼。
“你也是呀。”
祝颂声这样回复,并且拉开了和游以桉的距离,抢了一大半被子睡觉。
游以桉抢回来。
祝颂声用力抢过去。
游以桉不要了,把被子全部扔给祝颂声,她坐起来,摸黑找拖鞋。
拖鞋没找到,倒是有双手箍住了她的腰,“你干嘛,抢不赢所以要跑?”
“……”
游以桉闭了闭眼,“你到底睡不睡?”
“睡,睡。”
祝颂声箍着游以桉卧倒,掀起被子罩住游以桉,“睡觉,好了不闹了。”
游以桉感受着腰上的力度,恨死这被动的局面了,眼下的一切都在顺着祝颂声的心意发展,她只是被裹挟着去满足祝颂声的需求。
哪怕分手了,祝颂声还可以有这么多理由,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愿意留在这段关系里?游以桉现在确信,所谓报复祝颂声是行不通的,无非是自欺欺人,白天的这一出她没有多少快感,所以还要继续留下吗?
痛苦远大于欢愉的关系,用脑子想想都知道趁早撤离为好。她还不知道祝颂声吗,“及时行乐”的意思就是现在、最近、这一段时间在一起玩玩,没准哪天祝颂声便会说“好没意思啊我们还是算了吧”,祝颂声一向如此绝情,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想到后面,游以桉感到齿冷,要不就这样算了吧,这次她先提出来。
一晚上睡得好不安稳,做了许多个诡谲的梦,梦到祝颂声化成藤蔓缠得她喘不上气,藤蔓收紧时她的肌肤渗血疼痛难忍,断断续续地,她梦到祝颂声在和别人接吻,而她被藤蔓绕住不得不注视这一切。
如此半梦半醒,次日上午,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完一段又来一段,她从噩梦里跌醒。
一睁眼,游以桉看到祝颂声睡眼惺忪地拿被子捂住耳朵,眼睛望了过来。
“早上好啊前妻姐,你知道你昨晚说梦话了吗?”
“我说什么了?”
祝颂声笑笑地看着她,眼眸半弯,“你喊了好几句声声,看来是梦到我了喽?”
“是啊。”游以桉没好气,“好几个噩梦呢。”
“噩梦?”祝颂声捂脸打了个哈欠,“梦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