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淮洲
沈清慈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我跟你的事情,他们知道吗?”
“这个当然不知道呀。”
方一霖不算。
沈清慈吃得差不多了,放下餐具,“那不就得了。”
湛秋爱惜形象,据理力争为自己公关:“跟你的过去怎么能一样,我们难道不是因为一见投缘,互相喜欢,才破天荒出格一次?*这完全情有可原!”
“平时我都洁身自好,绝对不乱动春心,坚守纯真本性。我知道你也是,我们都不是爱玩的人,这半年来我一点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有。”
“一见投缘?互相喜欢?”
沈清慈很难控制表情了。
还当她在讲戏,有这份想象力适合去做导演编剧。
“听上去湛小姐斩断情丝了,但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爱玩的人呢?”
“很简单啊。”
湛秋端起深灰色的咖啡杯,微抬下巴:“我们重逢以来,连我,你都没有发过信号。”
言下之意,但凡沈清慈是个玩咖,就不会放过这个勾引她的最好的机会。
“你魅力真够大的。”
沈清慈根本控制不住阴阳怪气。
湛秋反正被夸就很开心:“还好,只要你这样认为就够了。”
“……”
聊不下去,沈清慈默默擦了唇和手指,引得湛秋的眼神跟着她动作走。
“昨晚你说想,想到什么了吗?”
湛秋认真地说:“我想跟你确认,我们以前做的时候点过线香吗?”
“忘了。”
“?”
湛秋几乎痛心疾首:“这怎么能忘,你没失忆怎么会忘。”
“谁记这种细节。”
湛秋不情不愿地原谅了她的不上心,又追问:“你舔过我的手指吗?”
沈清慈没立刻回答,忍耐着看她眼,湛秋立即善解人意:“好了,你不用说话,我都明白了。”
看来这是沈清慈的xp。
沈清慈问:“你回忆的都是这种事?”
“我是想分辨,这些凭空冒出来的想法是以前经历过的事,还是纯粹瞎想。现在清楚了,等我想到关于伞的事就立即告诉你。”
“也就是说跟伞相关的记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
“暂时没有。”
湛秋坦诚布公:“我也着急,昨晚特别困惑,还跟我的心理咨询师视频了,她说……”
湛秋犹豫了下。
沈清慈感觉没有好事,“说什么?”
“她说我又没有完全失忆,如果一定要想某件事,可以尝试把之前做过的事再重复一遍,看能不能把记忆给串起来。”
“我没时间故地重游。”
沈清慈冷笑:“别的事情更是不要想。”
湛秋点头:“我只是转述,不一定要执行。上次我们接吻,我虽然很喜欢,但确实什么也没想起来。可见她的方法不全对,她是建议,我们不用照做。”
“同意。”
沈清慈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湛秋问她:“那把伞是很重要的人送你的,还是特殊阶段买来纪念的?”
“跟你没有关系。”
沈清慈闭口不言。
“好奇嘛,好啦不问。”
湛秋笑着抬了下肩。
“今天的早饭还满意吧,是不是比昨天好很多。”
“是。”沈清慈承认,想到她昨天在朋友圈发自己早餐。
“我看了你的朋友圈,照片拍的蛮好。尤其日出那张,你朋友很会找角度。”
湛秋就知道她一定悄悄关注自己,所以加好友没两天就把朋友圈对她打开了,也不要求她做同样的事,只想大方地满足她的好奇心。
“不是朋友,只能算登山搭子。”
她姐说夜爬太危险了,找了两个人跟着她。
沈清慈随口问:“爬山好玩吗?”
“好玩,改天我们一起?”
“我不喜欢,天冷更不想。”
湛秋理解,“等春天再说,到时候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听上去,冬天过完之后她们还会这么坐着聊天。
沈清慈则不认为到时候还有必要联系,拿到伞就可以结束,要是整个冬天湛秋都想不起来,之后几乎不可能了。
随口敷衍:“再看。”
两人起身,结束了这顿餐,沈清慈套上大衣。
“你今天不上班。”
“对啊,我休息。”
湛秋不含蓄:“专门来陪你的,你不用太感动,我自愿的,今天你是我唯一的会员。”
“……下雪天回家歇着吧。”
“我要回爸妈那里,晚上全家出门吃饭。”
“你忙你的。”
沈清慈对她的安排兴趣不大,穿完衣服就要帮她收拾桌面,被湛秋拦下,“不要你动手。”
沈清慈很轻易就收回假客气的手,经过湛秋身边时轻声说:“我是不喜欢动手。”
“我知道,刚好我很喜欢。”
湛秋这次领会成功。
可能因为话题太敏感,有人心虚了,湛秋才侧身靠近她些,哪怕心如止水,什么想法都没有,还是被冷声提醒,“监控。”
“没有监控这也不是卿卿我我的地方。”
湛秋很有分寸,同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没监控就可以吗?”
“我考虑考虑。”
沈清慈扔下意味深长的一记眼神和一句话,直接下楼了。
第22章 她想躺进去一起睡
年底诸方事杂,家里也不清净。
沈清慈母亲的生日在上旬,舅舅的生日在中旬,她自己的生日则在下旬。
她通常不过生,顶多在公司被迫吃回蛋糕。
每回都借工作忙躲掉家里的安排,回去也就是多吃顿饭、多听几句过时的教导。
家人的生日却要留意,这种节点不给足面子,又是大半年的唠叨。
一通协商的电话打完,沈清慈窝着股气,眉尖沉沉,“你们定吧,你自己满意我没话可说。”
不听她的也好,她索性就不管了,还少一桩操心的事情。
下雪天,又是周日,公司的员工不多,灯都亮着也冷冷清清。
沈清慈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钢笔将日程上的安排划掉一行。
因情绪未平,笔尖加力后凝滞,墨水微微洇了纸张。
看见墨渍,她的心境反而平复下来了,收回容易长纹的微表情,款款合上笔盖。
胃里的饱适感让她想到刚才的一餐,就算胃口一般,也跟着吃了不少东西。
又想到湛秋说:“你是我唯一的会员。”
讨人欢心的话被说得不让人讨厌,其实是一种本事。
像配了黑咖啡吃下去的芝士蛋糕,甜腻被消解得刚刚好。
离开咖啡店二楼前,沈清慈把桌上台灯的光灭掉了,正好看清湛秋眼里的光。
神采奕奕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和窃喜,仿佛她说出这句话既是沈清慈的荣耀,也是她湛秋的快乐。
没有道理的自信。
可是沈清慈不反感。
凡事讲究逻辑,起承转合被大大小小的网格框在既定的轨道和数据库里。
没好处的事情她不做,跟湛秋的相处,无论是过度的亲密,或是三言两语的调侃,其中的好处都明显到随地可搜寻。
愉悦自我也是一种利益的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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