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条小猫在乎
【三。】
【二。】
祁音书直接按下加号,连续戳两次屏幕,拨出视频通话。
屏幕中先是她自己通红的脸,她赶紧把镜头移开,去照头顶的浴霸,人扭头对着那不远处的镜子,疯狂整理不乱的头发。
“这什么啊小祁。”凌豫筝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她从外面回来没调整音量,好大一声!
祁音书慌手慌脚地狂按音量键。
“你人呢?”凌豫筝的声音小了些。
“哦,我、我在啊。”祁音书死死地闭了会儿眼,睁开,挤出一个假笑,将镜头缓缓对准自己。
然后,祁音书愣了。
对面的凌豫筝也愣了。
祁音书人在小屏幕里,但仅仅是小屏幕,都能看出祁音书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红透了。
凌豫筝人在大屏里,戴黑框眼镜,穿件白色吊带。至于她那身后,身后根本不是卫生间,而是酒店房间里那土黄色的墙面。
“……”祁音书眨眨眼。
凌豫筝也眨眨眼,几秒后,对她哑然失笑:“小祁,你还真在洗澡啊?”
“你!”祁音书这回是真尴尬到急眼了,脸和眼眶都憋红了,“凌豫筝你是不是人啊!”她气得大吼一声,一下子将视频通话挂断。
“咚咚——”卫生间门被敲响,余樱在外闷声闷气地关心:“群群?咋啦?没事吧?哎呀我们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祁音书吸吸鼻子,气呼呼地擦了下眼泪。
“哦——我没事,就不小心滑了一下。”她应道。
余樱:“啊?没伤到哪里吧?”
“没有没有。”祁音书说,“你快去玩吧,没什么事。”
“行,那你当心点啊。”
余樱走了。
嗡嗡嗡、嗡嗡嗡——
祁音书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
她咬紧后槽牙,恶狠狠地瞪了会儿屏幕中那讨厌的鲷鱼烧。
直接将手机关机,丢去盥洗台的角落。
好好好,还以为凌豫筝变了,我看就是我自作多情,她不就是觉得我好玩吗,无聊!无聊!
祁音书被气哭之后,整个人都陷入巨大的愤怒中,热水淋在她身上变成岩浆,噼里啪啦地砸到地砖上。
余樱坐回床边几分钟后,她听见房间门铃又响了。
跟房间内几人茫然地对视了一下,人齐了啊,这谁又来了。
她起身,走过去,一把将门拉开。
“凌经理?”余樱低声惊呼。
房间里的另外几个同事听见余樱的话,都连忙起身,还有人紧张地将被子一掀,遮住所有扑克牌。
大家都拘谨地站起来,就跟赌博被抓现行似的,面露尴尬。
“凌经理好。”、“啊是凌经理啊。”,此类窘迫的声音此起彼伏。
凌豫筝还是穿着先前那套衣服,就脸上多了副黑框眼镜,她右手提一袋零食,表情也不是很自然,小心翼翼地目光往房间里探:“哎哟,你们这儿这么多人呢。”
余樱点头,往后指:“是啊,我们在打干瞪眼呢——”
余樱!这能跟领导说吗?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干,瞪,眼。”凌豫筝一字一句地重复,她没能看见要找的人,便吸口气,提起右手,扬起笑容晃晃,“我买了些零食,你们介意我加入吗?”
什么?几个人又互相看看。
余樱愉快接话:“当然不介意,本来前几天也说邀请你嘛,你快进来吧。”
“好。”凌豫筝说着就往里走,路过卫生间时,她瞥了眼那紧闭的木门,唇线绷了绷。
坐下后,凌豫筝主动给大家拆糖,拆薯片:“好久没玩了,你们这规则是啥呀,给我讲讲呗。”
几口零食下肚,在座的人见凌豫筝比她们还热情,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
半小时后,卫生间门被人从里打开,露出一小条缝,滚滚热气从里往外窜。
肌肤被水汽充盈,白里透红的人从里面走出来。身着一件宽松的白T恤,下面一条灰色的棉短裤。
怀里抱着一堆脏衣服,一看见那床上坐着的背影,脸就黑了。
正对祁音书的余樱刚走完手里所有的牌,扬起脖子,招呼她:“群群,你洗好啦,快,凌经理也来我们房间打牌了。”
呵。凌经理。祁音书冷笑了一下。
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床,将脏衣服先暂时放在床头柜上。
目前那牌桌边,总共有六个人。
三个人坐在余樱的床边,一个人坐矮凳*上,君君和凌豫筝则坐她这床边。
因为对局还在继续,除余樱喊了她一声外,谁都没有扭头注意她。
包括那个鲷鱼烧。
祁音书对着凌豫筝的背影安静地看了会儿,觉得刚才那事真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吱嘎——
刚抽出一对10的人,隐约听见身后有床垫的响动,以及越来越靠近,下陷的力量。
凌豫筝刚要往前丢牌。
就感觉有一只手轻摁住她的左肩,沐浴露的香气也缠绕过来。
“……”
凌豫筝捏皱了手里最后一张大王。
她没想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祁音书会直接贴在了她的身后,下巴亦枕在她的右肩上。
“你们怎么都会啊,这规则是什么呀?”甜美的鬼魅这样笑着在她耳边问道。
第50章
祁音书是跪在凌豫筝身后的,整个人的支点都落在凌豫筝的右肩上。
两人看起来非常亲近。
此刻房间里的几位同事,除余樱稍有疑惑之外,没人觉得祁音书这动作不对劲。而余樱也只是心里在想,群群这真不愧是刚跟凌经理一起坐了趟游船啊,关系瞬间就变好了,赞赞。
听君君简单快速地介绍了几句干瞪眼规则,祁音书笑着“哦”了声。
然后她撑着凌豫筝的背起身,又扶在凌豫筝的胳膊上,往前跪走了几步,腿往前一侧,顺势就坐到了凌豫筝的身边。
去平羌渡的车上,凌豫筝怎样贴紧她,她这会儿就要怎样还给凌豫筝。
凌豫筝穿件吊带加高腰牛仔裤,她穿短袖的肩就靠着凌豫筝的肩,左腿亦垂在床边,紧贴那有点硌人的牛仔布料。
被她靠近的人全程捏紧手上最后一张牌,嘴唇抿着,一句话都没有讲。
甚至也没再像从前那般,游刃有余地对着她笑。
祁音书对此很是满意:“明白了,那你们先继续吧,下一把我来参加。”
对面人放牌时,祁音书下巴靠近凌豫筝裸露的肩头,很随意地耳语:“凌经理,你这牌能赢吗?”
“小祁,你——”凌豫筝声音很低。
“嗯?”
“没什么。”凌豫筝轻微地抬了抬肩膀,但没能将她的下巴抵开,反而导致她的发丝也落到了凌豫筝的肩窝里。
凌豫筝明显吸了口气,祁音书眼里笑意更浓了。
这局以凌豫筝的失败告终。新一轮开启,凌豫筝给她让位,两人左右互换,祁音书坐在凌豫筝与君君之间,神情专注地整理手牌。
一换位置,凌豫筝就远离她,几乎是坐去了床头插板的旁边。
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咔哒、咔哒、咔哒”,无意义摁了三下那边的床头开关。
对局开始,祁音书严谨地按照刚听懂的规则,跟牌,抽牌。
很快,她就忽略了她还在跟凌豫筝赌气的事。
“这轮这样出吧。”凌豫筝不知道何时又坐回到她身边,二人角色互换,凌豫筝靠近她的耳边,右手抬起,帮她抽出两张牌。
“真的吗?”祁音书怀疑,“你刚输过诶。”
对面余樱笑了下:“群群,你一个新手还不相信凌经理啊,在你出来之前,她一局都没有输过。”
祁音书抿抿唇:“好吧。”她打出了凌豫筝教她的手牌。
两人紧靠在一起协作了一整局。
洗牌的时候,余樱又出声了:“群群,刚刚你算第一次玩,我们允许你请外援,这把开始你就只能自己打了。”
祁音书乖乖比了个“ok”的手势:“好的,我绝不请外援。”
这动作,顺利把她旁边的凌豫筝逗笑了,后者摇摇头,转去观察这间双床房。
双床房的装修布局其实跟凌豫筝楼下那间大床房差不多,木地板,土黄色墙料,床头之上挂着一副横向的山水摄影图。
凌豫筝只扫了一圈就失去兴致。
她注意力只能再次回到祁音书身上。
小祁手上只捏了五张牌,一眼就能记完。但小祁好像有个小习惯,在等待出牌的时候,喜欢将手里的牌序不停地换来换去,俗称——
“无聊,换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