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羡淮
“快了。”
对面的人自行解读。
——正在暧昧阶段。
彻底没声了。
众所周知，自己的单身固然心酸，朋友的脱单更让人心碎。
江以秋的语调慢悠悠：“李总，既然没人陪，情人节晚上也别闲着，继续忙你的工作吧，我要出门约会了。”
然后在对方单身狗的沉默中挂断电话。
心情很好的江以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坐电梯下楼，褚微月已经在等她。看到对方打扮眼前一亮。
“特意打扮的？”
褚微月不自觉站直了身子，心说蒲桃诚不欺我，有点眼光。
面上却故作随意摆摆手：“没有，随便穿穿。可能是衣装靠人吧。”
好像求着蒲桃挑了一晚上衣服的人不是她。
是啊，确实随便一穿。江以秋眼睛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只不过随意地喷了香水、做了发型，又换上了前几天刚买的新衣服而已。
江以秋忍俊不禁：“确实是衣装靠人了。”
“走吧，上车。先去取一下花。”
“还有花？”
“那当然，”褚微月答得干脆，“今天可是情人节，怎么能不为美丽的江小姐送上新鲜的玫瑰花呢。”
开车到花店，两人一起下车取花。
店家是个约莫三十岁的女人，嘴角始终带着笑，让人见了便觉得心情愉快上三分。对方已经提前打包好，褚微月说了电话号码，女人给她取来，笑着调侃：“送女朋友吗？”
说着眼神落在她身边的江以秋身上，带着惊艳和祝福。
褚微月刚要解释，江以秋已经接过话术，娇艳的红玫瑰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送到鼻端轻嗅，笑着说道：“很香，也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玫瑰。”
褚微月咧嘴笑起来，解释什么的抛到脑后：“你喜欢就好！”
然后在那个姐姐含着温柔祝福的目光离开花店，前往Caprice餐厅。
餐厅是江以秋订的，当时听到江以秋报出餐厅名字，就把褚微月吓了一跳。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Caprice是Z市最高规格的米其林三星之一，要提前预约，而且价格高得令人咂舌。
开车到达，只看外观就知道是一家非常有浪漫情调的法国餐厅。因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进出的客人几乎都是成双入对。
即便知道她们只是借此多一个庆祝的日子，但是看到一对对情侣的亲昵姿态，还是有点不自在。
餐厅内装饰复古优雅，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江以秋订的vip包间，抬眼看向窗外，是流动的夜间江景。
非常适合情侣浓情蜜意、独处约会。
怎么越来越像情侣约会了。
对于她们两个的到场，侍应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而是像对待其他情侣那样在她们中间的花瓶里插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祝两位情人节快乐，用餐愉快。”
褚微月多问了一句：“这花真漂亮，是所有来用餐的都有吗？”
小姐姐愣了一下，微笑回答：“不是哦，只有来用餐的情侣才会送的。”
说完点头致意就离开了，临走还留下了一个似有深意的笑。
褚微月有瞬间的茫然，心说她怎么了？
大脑转了三秒突然反应过来，等下，这个花只给情侣，那她岂不是把她们当成情侣了？
而且如此得理所当然。
她们看起来很像情侣吗！
虽然她们是跟其他情侣那样成双成对，虽然她们是精心打扮，衣服看起来也比较像情侣装，虽然她是给江以秋买了玫瑰花，还一起来法餐厅庆祝。
但她们现在只是一起出来吃饭的闺蜜啊，还不是情侣！
她又想到一点，如果对方认为她们是情侣的话，是不是觉得她问的那句“谁都送吗”，是故意秀恩爱啊？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情侣。
她不是，她没有！
褚微月有点尴尬，问江以秋：“她为什么觉得我们是情侣？你跟她说的？”
江以秋非常淡定：“我预约的时候订的情侣位置。” ？！！！
褚微月惊呆了。
江以秋给出理由：“今天情侣打八折。”
褚微月一把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们就是情侣。”
江以秋弯唇：“嗯。”
褚微月之前吃过法餐，但还是第一次吃米其林三星。开胃小食是蘑菇配孔泰芝士慕斯，还有烟熏三文鱼。主菜则是黑松露鹅肝烩饭和西冷牛排，她们边吃边聊，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过了九点。
褚微月喝了些红酒，她知道自己酒量差，只喝了一点，但还是红了脸，托着腮慢悠悠跟江以秋聊天，醉意醺然。
到了最后的甜品环节，服务生端来两块小巧精致的酒心蛋糕，不知道有意无意，做成了苹果形状。
褚微月看到这两块蛋糕就笑了：“又是苹果。”
江以秋立刻开口自证清白：“我点的酒心蛋糕，没想到会是苹果形状的。”
褚微月盯着精致的甜点出神两秒，脸上泛着明显的红晕，突然笑着开口：“突然想起来，你知不知英语里有一句很出名的话？”
江以秋：“什么话？”
褚微月眼睛带着三分茫然，却一如既往的透亮，她朝江以秋眨着眼：“你是我眼睛里的苹果。”
江以秋的瞳孔明显颤动了一下，像是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下一秒她就收敛了神色，只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解：“眼睛里的苹果，什么意思？”
“嘿嘿，就知道你不知道，”褚微月得意一笑，红酒让她的神经晕眩又兴奋，“这是上大学的时候，老师告诉我们的，我一直记着。英文是‘Youaretheappleofmyeye.’”
江以秋：“什么意思？”
褚微月突然站起身，越过桌上精致的菜肴，还有花瓶里火红的玫瑰，笑着对她说：“你凑过来一点，我偷偷告诉你。”
褚微月凑过来，那一瞬间她们靠得无比之近，江以秋好看的脸蛋正落在她的视网膜，印在她的眼睛里。
伴着她身上很浅淡的香水味，微微启唇：“这句话的意思是……”
褚微细细瞧着她，窗外闪烁着碎光的风景整片坠落在她的瞳孔，却不及眼前人耀眼夺目。
“情人节快乐，我的心肝宝贝。”
第39章 “只要你们两个最喜欢对方就好啦！”
褚微月说：“情人节快乐，我的心肝宝贝。”
如愿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话，江以秋唇角扬起。
喝了酒的缘故，褚微月脸色熏熏然，声音透出几分低沉沙哑，像是在人耳边拉奏一曲优雅低缓的大提琴曲。
空气里沾染了酒心蛋糕的滋味，泛着甜腻柔软的气息。
江以秋盯着她，眼里闪着某种奇异的光。她正要开口说什么，一秒钟前还一脸深情浪漫的褚微月突然“啊”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两手支着下巴。
“眼睛里的苹果，现在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
暧昧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江以秋：……
她仿佛看到褚微月举起两根手指，戳戳戳，戳戳戳，把所有粉红泡泡通通戳破。
沉默一瞬，江以秋接上褚微月的话，点了点头：“知道了。”
迎上褚微月略有不满的神色，好笑地补充一句：“你懂得好多，又学到了。”
褚微月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孺子可教地点了点头：“英语这方面我还是很拿手的，你以后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哦。”
江以秋顺着她回话：“好。”
两人吃得差不多，最后把那道苹果酒心蛋糕解决，又聊了会儿天便准备离开。
服务生进来帮她们结账，说了一个叫褚微月牙酸的价格，江以秋刷卡。
褚微月看到面前的江以秋整个人都变得金光闪闪，散发着小说霸总的那种“我的卡，随便刷”的壕无人性气质。
出了餐厅，褚微月突然想起来：“刚才付款的时候她怎么没提打折的事，不是说今天情侣打8折吗？”
江以秋顿了一下，像在思考，然后才解释：“哦，她没说但是账单上写了，这就是打完8折后的价格。”
褚微月忍不住啧了一声：“打8折还这么贵。”
离过年还有最后几天，年味儿越来越浓，大家都收拾收拾准备过年，江以秋却越来越忙。
褚微月问起她来，对方也十分无奈，说公司的事情太多，甚至有两天晚上直接住在了公司，大忙人一个。
根据江以秋的说法，她也是没有办法。这是为了过年那几天能在家陪她一起庆祝，而不是在冰冷的办公室处理各种乱七八糟的公司事务。
褚微月顿觉能抽出时间陪她们出去旅游，平常还能有时间陪她，江以秋的工作效率实在非常之高。
还不忘叮嘱她一定要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着了。
除了加班，随着新年越来越近，江以秋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焦躁。
其实并不明显，大多数时候她还跟往常一样，只不过偶尔会露出非常焦虑的情绪。
这样的时候很少，褚微月察觉江以秋便立刻收敛情绪，叫她拿不准。
褚微月后来想起，觉得那像是在担心会有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发生。
她问起江以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还是身体不舒服，对方也从不多说，只说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瞧着有些疲惫。
褚微月没多想，让她注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