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蛋挞鲨
现在的小孩成熟得
很,成天刷软件看帅哥,被偶像剧荼毒的李菟被酆理按住脑袋教训,她姐说:“帅,什么叫帅你知道吗?上次你管一只狗都说是帅哥。”
李菟哼哼两声:“警犬当然帅啦!!世界上最帅的狗狗就是警犬喔!而且周枫想哥哥长得就很像电视剧里的竹子精啊。”
酆理心想什么玩意,竹子还成精,隔了一会回味过来是因为最近家里电视在播花姑子。
她哦了一声。
虞薇薇笑了一声,“周枫想那是真的帅,只不过人家一心学习,看几眼就行。”
“你怎么问起陈糯了?”
酆理手插在兜里,“就是问问。”
酆理还真是问问,那时候她只是觉得自己一时冲动,毕竟青春期的荷尔蒙挥发地也很快。
指不定隔段时间她又忘了。
她忙着和自己的车到处比赛,赛道里的刺激是她自认为永恒的兴奋剂,觉得自己的一生也要为此而活。
结果一年后她就遇到了人生里的第一道坎,她亲眼目睹队友在公路赛赛道上身亡。
庆敏戈亲自带她去了北京做了疏导,这个女人神秘得很,干什么都熟门熟路的。
当初酆理还问过老李:“你不怕她把我卖了?”
老李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眼力还是有的,“她不差卖你这点钱吧?”
这倒是真的。
酆理玩了几年摩托车,上上下下也烧过不少钱,她自己赚的压根不够,而且她没俱乐部,这个赛场又是男性主导。
而队友死后,她后来几场比赛成绩也一般,最后一次甚至出现了事故,伤得不算很重,但也足够吓死老李和李菟。
最后她回到了扬草,学籍还挂在南斗,暂时丢下了自己短暂的摩托车生涯,一时之间不知道干什么。
虞薇薇的男朋友还是那个,只不过感情不太好了,一次吵架后又让酆理去看比赛。
那天是周末,山头天气很好,酆理坐在车上,抱着头盔,对虞薇薇的男朋友说:“你的车让我开一场吧。”
然后她赢了陈糯,拉下了对方的那顶帽子,一年前深冬见过的,痒到她心底的那个帽子。
陈糯瞪了她一眼:“你有毛病吗?”
32、第三十二颗星星
酆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毛病。
她在那一瞬间就是很想笑。
其实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心情好过了,甚至睡都很难睡好。
李菟都感觉到了姐姐的难过,每天都粘着酆理,半夜跑过来要陪酆理睡。
她六年级,身高倒是没有酆理六年级高,以前隔壁裁缝店的老板娘总说小的这个比较像老李。
酆理有时候听到,反问:“我难道不是我爸小孩啊?”
老李空的时候跟街坊坐在边上打牌,耳朵上夹着一根香烟,笑着说:“是啊,你是我垃圾桶捡来的。”
岔路口还真有个垃圾桶,那会扬草县在打造最美垃圾桶什么玩意,把全县和乡镇村的垃圾桶都给改造了,变成了房子一样的。
酆理啧了一声:“那怎么样,捡到我就是你赚了。”
老李抽出一根牌,顺便从牌底下拿出一张二十块,给站在一边的李菟,“走走走,把你姐带走烦死了。”
一群人哈哈哈哈大笑。
酆理被还是小崽子的李菟拽着去小超市买零食。
李菟的性格就没酆理这么硬邦邦地,都说女儿是棉袄,那酆理觉得自己恐怕做不了棉袄,她就是一件大衣,还非常粗糙,沾毛球的那种。
“姐姐,你不要难过啊。”
李菟是酆理看着长大的,这个刚出生就失去了妈妈的妹妹,在酆理生命里特别重要。
这一年的酆理并不算是第一次面对死亡。
当年刚上小学的她在产房外听到噩耗的时候只是很茫然。
时隔多年,她直面队友车毁人亡的结局,是痛的,当然也没想到再过一年,她还会经历两次痛不欲生。
“姐姐也不想难过。”
酆理抱住李菟,小妹妹爱俏,嫌弃酆理不像其他同学的姐姐爱打扮。
也没裙子。
酆理从小就疯着长大的,亲妈没死的时候还能捡一件裙子穿,后来亲妈走了,老李这个老男人在这方面都很笨拙,买个裙子都是让人闹心的桃红色,酆理觉得看着就眼睛疼。
加上她长得也不白,穿起来像个非洲
木雕。
“过段时间就好了,庆姐姐说你还太小。”
酆理笑了笑,摸了摸李菟的头发,“我小?那你不是更小,是小小小小的小了。”
李菟:“好嘛,反正你想哭的话和我说哦。”
酆理嗯了一声。
她在妹妹面前才不会哭。
她的低落持续了很长时间,在隆冬的扬草城郊的山上,又被陈糯陡然拔起,像是经幡被顺路的人拯救,想做那人家里的姹紫嫣红。
可惜第二次见面让陈糯对她的印象不好。
她只觉得丢人,开车的时候被人抢走了帽子,还是连着外套的那种,酆理的行为简直是炫技。
酆理的事迹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一是摩托车比赛这种活动本来就是小众,而是她并不算什么正面例子。
读书不努力,对老师态度不错但其实也是敷衍,唯一能说得上不错是体育成绩,基本都能为学校争光。
但陈糯是知道这人什么水平的,一个开摩托车的来电瓶车的场子,搞咩啊,根本是想搞她吧。
她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当天还很生气地跟虞薇薇的男朋友吵了一架。
陈糯的没什么情绪可以勉强等于性格不错,跟男生相处也算称兄道弟的那种,虞薇薇回头就跟酆理说了。
酆理笑了笑,后来的半个学期老老实实地回学校上课。
结果反倒是虞薇薇不上了,她后妈本来就是抠得要死要活的,再婚后跟虞薇薇爸又生了个儿子。更是恨不得脚趾抠出个金山银山来,一天到晚逮着虞薇薇数落,最后虞薇薇负气退学,去打工了。
酆理淡了圈子里的事,庆敏戈这个她的引路人倒是从头到尾都是没说什么别的。
甚至让酆理别觉得欠她的。
酆理这些年也是听了点消息的,她有天趁邓弦不在,问庆敏戈:“韩吾焉是你谁?”
那个女车手的顶峰,几乎能杀无数男车手风头的神话,博客时代的无冕之王,死于一场令人唏嘘的赛道事故。
庆敏戈隔了半天,笑了笑:“我是她的……”
但是邓弦这货回来的太是时候,最
后三个字被进门的风铃声撞碎,酆理觉得那两个字像是未亡人。
应该……不是吧,那也太惨了。
酆理从影像资料里就能感觉到韩吾焉那种骄傲,有些东西是不分性别的,甚至可以说,女性的盛放可以傲视所有人。
韩吾焉所有女车手难以逾越的高峰。
包括她的风格,都能让人疯狂。酆理都很遗憾没能亲眼见到这位前辈,据说是野赛出身,青少年组的时候就已经是高水准了,中途也受过伤,停赛过,后来加入了俱乐部,又重新上了赛场。
车迷多的恐怖。
如果人生遇见过这么一个优秀的人,那真的很难忘掉了。
所以酆理突然有点明白庆敏戈为什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后来她也试探着想再提起,庆敏戈只是摇头:“你不会懂的,我也希望你别懂。”
“失去一个爱到怯懦,不敢表白的人,是什么痛苦。”
后来酆理知道了,是遗憾,是卷土重来的噩梦。
庆敏戈的安眠药,她眼底的黑眼圈,她没有所求的那种心如死灰。
重情的人,被时间辜负,被机缘巧合撞碎,就很难圆满了。
如果没有这个意外,酆理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也会死去。
可能也变成世界某个角落里,对一切兴致缺缺的另一个人。
这种观点邓弦不是很明白,即便她比酆理大好几岁,但从外表到内心都像个未成年。在陈糯死后,她陪酆理喝酒,就很费解:“你和陈糯也不过是见过几次,你喜欢她,但她死了,你总不能去死吧。”
她这人没什么文化,安慰人其实也有点笨拙,在家里跟家人针锋相对惯了,总是夹枪带棍的很难收敛,那会的安慰很笨拙:“再找一个嘛,也还好你没跟陈糯在一起,要是感情很深了再……那更难过了。”
所以酆理问她:“要是有一天庆……”
邓弦一拍桌板,啤酒瓶被震得哐当一声,“不准乱说!”
她捧着脸,脸上浮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醉态:“我给她暖床,她给我解闷,她还喜欢那个死人又怎么样,她也只有我了。”
酆
理满口的话咽了下去,只觉得感情也不是一个样的。
她对陈糯是遗憾,是愧疚,是懊恼,但仔细回想,如果当初不是那样的理由,陈糯这样的人也的确不会搭理她。
她这个人骨子里泛着冷,是一个很难捂热的人。
所以这一次,她认定了,就要死嗑到底。
陈糯各自跟崔蔓选了个歌,崔蔓的曲不错,她自己也会唱,就是想法很多,想要在曲子里加这个那里,所以整首歌的结构会显得有些失衡。
而陈糯在这方面好像有一种天然的直觉,能恰到好处地指出崔蔓的不足。
她们的效率很高,很快就确定了对付学校的海选,只不过在两个人的节目上有点不同的意见,最后陈糯试唱的时候崔蔓也很集中,就没看到站在窗外的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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