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对家她好像喜欢我 第5章

虎口卡上温妤下颚的触感是那么真实，温热的、细腻的，掌心贴在脖颈时甚至能感受到她轻微的吞咽。

温妤脸上出现疑惑的神色，似乎是不理解宋槿此刻的反应。

眼见她又想欺身而下，宋槿也来不及考究自己为什么能动了。她借着此刻两人的姿势，胳膊如防爆叉般把温妤和自己隔离开来；被分开的双腿合拢后向上一顶，将温妤推到一个安全的距离里。

温妤有些委屈，盈满水雾的深瞳好似下一刻就能哭出来：“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不是，你丫ooc了吧？！

宋槿在心里怪叫一声，温妤怎么可能会露出这么丰富的表情，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付道：“我要尿尿。”

“我帮你。”

“？”

妹妹，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谁料梦里的温妤还是个行动派。不等宋槿有所反应，她只觉得身体一轻，竟是被温妤直接拦腰抱起。

眼见两人离厕所的方向越来越近，宋槿的心理防线也在不断崩盘，当场崩溃到发出了热水壶烧开的动静——

“啊啊啊——”

“嗡——嗡——”

早上六点半，手机闹铃震响的同时，宋槿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她心有余悸地把闹钟按掉，依旧没从刚才“温妤”惊世骇俗的表现里回过劲来。心底烦躁地躺了回去，宋槿拽起被子盖在头上，熟悉的气味造了个无形的巢穴。她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那颗乱跳的心脏终于回归正常频率。

她扯下被子，翻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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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车内，宋槿手里捏着杜冰给她准备的早餐，平日里的美味此刻如同嚼蜡，她叹了口气，随手把东西放在桌板上。

“姐，你没胃口啊？”干吃油条的杜冰含糊不清道，另一只手一刻不停地滑动着手机屏幕，难为她摸鱼摸一半还得关注一下宋槿的死活。

宋槿满脸悲怆：“同人文ooc太严重怎么办？我能报警吗？”

“啥？”杜冰手里的动作一顿，被宋槿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搞得有些发懵，但还是很认真地说道，“警察应该管不了这个吧？反正我是不在意的，毕竟吃饭不打厨子嘛——怎么了姐？吃粮被创到了？”

“哈哈，可能吧……”宋槿虚弱地干笑两声，没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想说，但杜冰已经来劲了，立马蹭过来追问道：“什么设定啊？哪对cp啊？好吃吗好吃吗？！”

宋槿顿了片刻，大脑不受控制地回味梦里的内容，幻灯片一样播放着，连带着唇瓣都开始复刻那轻柔的触感。

“......还行。”

保姆车跟着导航，一路往片场的方向开去，窗外的风景急驰而过，晃得她头有些晕。

黎杭是个急性子，在她底下干活就得做好排班挤得满满当当的准备。昨天才刚拍好剧照，今天就得去走机位试拍。

清市的冬天冷但不下雪，而且这里的冷是湿冷，跟京市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尤其在大清早，风刮上脸的刺痛跟针扎没有区别，寒意灵活地顺着袖口往人身体里钻。

宋槿刚下车就被冻了个激灵，原本还有些困的脑袋当场被冰了个全醒。她拢了拢外套，加快脚步往片场走去，直到进了大厅后冻手冻脚的感觉才稍微缓解。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片场里已经填满了人。宋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跟着地图拐了好一会才找到拍摄点。

今天一共要拍三场。她跟温妤一人一场，晚上两人还有一场户外夜戏。宋槿抬眼往里一瞧，就见黎杭插着腰，身旁站着好几个工作人员，一遍遍调试着打光和收音设备。温妤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在跟扮演她母亲的演员李玖对台词。

她穿了件厚实的雾蓝色纯棉睡衣，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脸上的妆容很素净，乍一看好像压根没化。浓眉下的眼睛会撒娇一样，裸粉色的唇角勾起笑意，肢体动作跟对手演员很亲近，将一对正常母女的亲昵表现得淋漓尽致。

得，她收回那句“温妤露不出这么丰富的表情”。

宋槿没忍住多观摩了会，直到温妤不经意地一偏头，对上了宋槿的视线。

也许是剧情需要，温妤脸上的笑容不减，甚至更灿烂了。

宋槿下意识别过脸。

一旁的黎杭注意到了她，有些惊讶：“怎么现在就来了？早上没有你的戏啊。”以前在她手底下干活时可都是卡点来的。

“提前适应场地，毕竟是我的第 一部女主戏，要更用心些。”宋槿借着黎杭的问询往她跟前凑去，顺理成章地离开了温妤的注视范围。

“行，那你先找个地方坐吧。”黎杭笑道，回身继续忙活起来。

片场外放了很多叠在一起的塑料圆椅，宋槿用鞋尖踩在踏脚上，双手轻巧一扣，便把最顶层的椅子卸了出来。她随便找了离温妤远远的角落坐下，正大光明地往她的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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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是部双女主刑侦剧，宋槿和温妤平番，在里面的角色一开始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到同一个警局里工作，只是负责带她俩的不是同个人。

宋槿扮演的角色名叫褚韫，上学时就是个“刺头”，成天违反校规从围墙翻出去吃夜宵。但她本人脑子实在灵光，虽不守规矩，却总能精准卡在底线的边缘磨蹭。如果按照原有的轨迹，她会在老队长退休后成为新的二把手，但在一次出警抓捕跨境逃犯时褚韫忽然失踪，再也不见踪影，直到五年后才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另一个女主叫江怀月，在褚韫失踪后替代她成了队长，原本在外话就不多的一个人自此更加沉默寡言，每天的生活就是破案和找褚韫的踪迹，彻底活成了机器。

一台满脑子都是褚韫的机器。

拍板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将宋槿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她屁股往后蹭了一点，原本微弯的腰肢立得笔直，认真欣赏温妤的演绎。

这一场的背景发生在褚韫大学毕业前夕，那时的江怀月还是个会跟母亲撒娇的小姑娘。摄影师将镜头从远景拉到近景，配合着台词适时在温妤脸上切了个特写，灯光柔柔地拂在她脸上，精致的眉眼中又略带几分青涩。

“妈，我打算去临江发展。”江怀月说道，眼睛亮亮的，像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江母有些诧异地皱眉，将手中的热茶放回桌上：“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还说好要一辈子留在我和你爸身边吗？”

“而且临江那边还很乱，你一个女孩子去那不安全。”

“妈——”江怀月有些好笑道：“我是警察，当然是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她努力说服对方：“再说了，我这也没出省啊。何况临江离我们这也不远，我随时都可以坐高铁回来看你们。”

“屁！你爸就成天忙得见不着个人影，到时后放你去外地那还得了。”

尽管嘴上是这么说，江母依旧开始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她将茶几上的杯子重新端起，轻吹一口，掀起的雾气在她的镜片上打下一层朦胧：“临江啊......你表姐不是在那里读博吗？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她，放机灵点——诶，你是不是有个舍友老家在临江来着？叫什么褚、褚——”

“褚韫。”江怀月道，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对，就是这个名字。”江母点点头，总算将记忆里的那张脸对上名字，“她应该也会回老家工作吧？哎哟，要是你俩能当同事就好了，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江怀月低头轻笑出声：“那不好说。”

“......”

“卡！”黎杭喊到，话音刚落，所有操作仪器工作人员紧绷的精神顿时放松起来。宋槿下意识鼓起了掌，在她带动下，场上其他工作人员也为辛苦完成工作的人欢呼雀跃。

她们从早上一路拍到中午，整个过程还换了两套衣服。李玖双手大张伸了个懒腰，腰椎随着她的动作轻微“咔”了一声。

“演得不错嘛小妹。”李玖朝温妤笑道，对她的状态和台词都很满意。

李玖今年五十二了，但由于经常良好的生活习惯以及规律健身，今年看上去也就四十几。

听说要跟温妤演母女，李玖空闲时便把温妤拍过的戏都看了一遍。原本她还在担心，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温妤演跟母亲撒娇的戏码时会不会放不开，如今一看自己完全多虑了。

脱离角色的温妤又变回那个少言寡语的模样。面对夸奖，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连说好几声“没有”。等回应完李玖，温妤的目光下意识往远处投射而去。

这个动作的幅度不大，但坐在隔壁的李玖还是注意到了。她顺着温妤的视线望去，只看见一张没人坐的红色塑料椅：“是在找谁吗？”

攥住衣角的手紧了又松，温妤摇摇头：“没，就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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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个梦

宋槿忙到很晚才把自己的片段拍完。

倒不是因为她或者对手演员的配合不好，而是现场出现了点状况。拍一半时隔壁剧组的乌鸦飞了进来，绕场三周半，最后还一个俯冲把摄像机给创翻了，众人追了半天才把它缉拿归案。

宋槿趁着排饭的功夫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脖子，总算感觉好了些。可一想到吃饱后休息休息就得去跟温妤拍戏，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死了。

空气里扑鼻而来都是饭香，勾得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挤出一声闷响。宋槿很没骨气地吞了口唾沫，恨不得立马杀到打饭阿姨跟前。

没办法，黎杭剧组里的饭实在太太太好吃了。

队伍好像煮得咕噜冒泡的咖喱汤，又好像晚高峰的大马路，浓稠而缓慢地挪动着，一眼望不到头。

宋槿就这么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排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轮到了自己。

今晚排的是面汤，宋槿轻车熟路地点了碗番茄肥牛，顺带婉拒了阿姨给她加葱加香菜的提议，乐滋滋端着个碗在隔壁拿筷子。

“妹啊，想吃什么啊？”

“跟她一样吧。”

身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宋槿拿筷子的手一顿，条件反射地转头看了过去。也不知道温妤在她背后站了多久，她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见宋槿朝她看来，温妤倒是很礼貌地先跟她打起招呼：“下午好。”

“午好。”宋槿回道，但又觉得这样讲话有点生硬，于是便扯了个话头，“怎么不回去休息？我记得你只在早上有拍摄任务啊。”

反正如果她早晚有活中午没事干的话，绝对会回家补个觉再说。

温妤摇摇头，顺手从收纳盒里抽出餐具：“跑来跑去太麻烦了。反正我回去也是看剧本，在这里看也一样。”

“嚯，这么认真。”不过想来也是，每次看见温妤的时候她都在翻剧本，一动不动跟个等身蜡像似的。

一大勺番茄汤汁淋在刚捞出的乌冬面上，热腾腾冒着雾气。阿姨一手拿碗，笑呵呵道：“妹妹，要放点香菜和葱不？”

“葱可以，香菜不要。”宋槿伸着个脖子回答得干脆，手上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直到拿完筷子转身想走时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等等......刚才阿姨问的好像不是她吧？！

她僵着脖子一点点往后扭去，就见温妤两手捧着个碗，正一脸耐人寻味地端详着她。

“啊哈哈，刚脑子抽了一下以为是在问我呢。”宋槿尴尬地给自己找补，一时半会想不出别的理由解释这个怪异的举动。

总不能跟人家说：因为我在梦里给你做过饭，所以知道你的忌口吧——虽然这“忌口”究竟是真的还是厨子杜撰的，宋槿也不知道。

好在温妤只是略微点头，并没有纠结这个。

在她的注视下，宋槿硬着头皮找了个没人的位置，谁料落座后头顶又传来女人阴魂不散的声音：“请问这里有人吗？”

没，但我可以给你找个过来。

心底是这样想的，面上还得保持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将“友爱同事”精神贯彻落实：“没人，你坐吧。”

塑料凳被一条纤细笔直的腿勾了过去，同水泥地摩擦发出声响很快就被周围的嘈杂吞没。温妤往那一坐，从衣服口袋里扯出条皮筋把长发扎起，这才慢悠悠开始吃饭。

原以为她跟来拼桌是有话想说，比如什么聊聊剧本啊，又或者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聊起昨天的热搜，但宋槿等了半天对方都没开口，终于承认她只是单纯想找个地方嗦面。

心里掖着事，连带着香浓可口的汤底都索然无味起来。宋槿低头吃着面，时不时偷偷抬眼打量起温妤。

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酒红色卫衣，胸口处印了个黑色的简笔画狐狸，衬得整个人很有气色。温妤吃饭的时候很认真，也不看手机，就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地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