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佑幸川
虞九舟身份特殊,被赐五驾,不属于王侯,又比王侯高一等。
马车也很大,比起林制义的两驾马车,长公主的马车外观低调,内里无比的奢华,而且很大,就像是拉了个小房间在马车上面。
虞九舟先一步上了马车,迟晚紧随其后。
“驸马……”春归察觉到,赶紧喊道。
此时迟晚已经上了马车,听见春归喊自己,她疑惑回头,“怎么?”
春归看向旁边的马匹,驸马怎能跟公主共乘一辆马车,她就要开口,却被虞九舟阻止,“春归。”
春归也反应过来,这是公主府外,有些话不该说,她只能道:“驸马快坐好。”
迟晚:“?”【不是你喊我吗】
她莫名地钻进马车,看向坐在首座,一副生人勿近模样的虞九舟。
迟晚忽略她周遭冰冷的寒气,迈步坐到了她的旁边,随后拿起案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虞九* 舟,“殿下,喝茶。”
案桌上有橘子点心,还有……栗子?
迟晚的唇勾起,伸手拿了几颗栗子放在旁边,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道:“春归说,药馆的位置已经找好了。”
虞九舟抬眸,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她也不介意,而是继续道:“臣想建厂。”
“嗯?”听到陌生的词汇,虞九舟眉头蹙起。
迟晚愣了愣,然后换了个词汇,“作坊,作坊里面有单独的空间,制造药丸的每个步骤都分开。”
这样的话,哪怕里面的人信不过,也不必忧心方子泄露。
虞九舟的眸光一亮,她也想到了这样做的用意,不过她面上不显,“嗯。”
迟晚见她答应,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立刻说出了自己别的想法,“殿下,臣想要多几个作坊。”
“臣还有一些别的方子,一同制造售卖,还有生产包装的,全部产业链,我们都自己做。”
她的这些话,虞九舟能听得懂,“嗯。”
迟晚把剥好的栗子放到虞九舟的面前,又给自己剥了两颗,这才问道:“殿下是同意了?”
虞九舟少言寡语,她不能,总得尽快把事情敲定了再说。
“嗯。”
一连两个“嗯”,虞九舟很是冷淡,但迟晚觉得还不错,至少她肯搭理自己了,爱答不理总比不搭理好。
迟晚对虞九舟的态度没有什么意见,她还有事情要说,“去清远县时,林制义找到臣,要给臣一万两银子,入股咱们的生意,臣觉得咱们这个生意能赚大钱,而且选跟谁合作,要殿下你拿主意。”
“万一林家是别人的人,或者另有所图呢,臣暂时先把林制义拖住了,若殿下同意,下次林家再来找臣,臣就与他们好好谈生意。”
一万两银子不少,迟晚说不心动是假的,有了一万两银子,不说别的,京都的药馆肯定能开得起来,而且她还惦记林家的一个人。
可虞九舟没有同意之前,她也不能直接答应,就只能先拖着。
虞九舟挑眉,她还以为迟晚没有直接答应林家的合作,真是因为对方的条件给的不够呢。
“可以合作。”
虞九舟终于说多一些字了。
“臣知晓了。”迟晚听着她清冷的声音,唇角微微上扬,“还有一件事。”
她把从清远县拿出来的证据都递给了虞九舟,“殿下看看这个。”
虞九舟自然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她的手里也有相关证据,且是早查好的,迟晚的这些东西,给不给她,并没那么重要。
可若迟晚不给,她就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别有用心了。
迟晚主打一个真诚,什么都不瞒着,哪怕虞九舟不想听她说话,她也要趁早说清楚,省得以后误会。
“殿下,证据已经证明,兼并民田是淮安侯府做的,与殿下无关,他们做了坏事还要按在殿下你的头上,简直……”
迟晚还没想到用词,虞九舟接过她的话,“其心可诛。”
啊?
迟晚怔了怔,要杀人吗?
她一个现代人,平时杀鸡杀鱼都不会,哪里知道要杀人,平日里面看个凶杀视频都是打码的。
血腥凶残不管是电影电视剧里不能出现,小说都不能详细描写。
迟晚学过中医外科,但那都是死物,真正自己动手从未有过,哪里想到虞九舟开口就要杀人。
“那个……殿下,你是说,咔嚓了淮安侯府?”
她的手刀在脖子上划了下,表情有那么一点点的单纯?
可以这么说,大周的勋贵到现在,有几个手里没有人命的?迟晚为何这么惊讶。
“你想为淮安侯府开脱?”
迟晚是淮安侯府的女郎,为淮安侯府开脱的话,虞九舟并不意外,而接下来迟晚的话,却让她意外了。
迟晚巴不得跟淮安侯府分割开呢,怎么会帮他们说话,“殿下,臣是觉得,陛下刚重用淮安侯府,咱们就针对他们,会不会让陛下认为,咱们在打他的脸。”
打脸?用词倒是贴切。
虞九舟听着她一口一个“咱们”,眼神闪烁,“你说如何。”
“这些证据,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拿出来。”
迟晚也很难说,她记得小说内容,可这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小说是围绕着主角写的,除主角外,篇幅最多的也就是虞九舟,像皇帝这些人,其实没有怎么写,她也无从得知。
虞九舟不一样,她是重生的,知道上辈子发生的很多事情的细节,心里立马想到了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她心里有数,却不打算跟迟晚讲。
迟晚没有忘记叮嘱虞九舟,“今日除夕宴,中山王很有可能拿这件事攻击殿下,殿下觉得,咱们要不要拿出这些证据?”
她本来就想,今晚要是中山王还按照小说里面那样,用清远县兼并民田案攻击虞九舟,她就拿出这些证据。
可又想,如果因此打了皇帝的脸,那她跟虞九舟讨不了好。
小说里,中山王拿出这些证据,还搞出了那么多事情,皇帝认为中山王在打自己的脸,对中山王就开始疏远了,找到机会就把他给灭府抄家了。
当今皇帝多少有点儿小心眼的,还好面子,所谓皇家颜面,说的就是他自己的颜面,要是她们拿出了证据,皇帝会不会觉得她们在打他的脸。
迟晚的话不无道理,虞九舟陷入沉思,手不自觉地拿起一颗栗子放在嘴里,栗子香甜的味道在唇齿之间散开,她才发觉自己吃了迟晚亲手剥的栗子。
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别扭,还有一些尴尬。
迟晚也注意到了,手上端起茶水喝着,当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喝完茶,她把手放在炭烧的炉子上,炉壁包裹着厚厚的野兽毛皮,能暖手,又不会被烫到。
“殿下,如果臣私下把证据递给陛下可好?”
迟晚想到自己的奏折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证据给皇帝估计不会也没有回音吧,但这不重要,只要皇帝看过了,心里有数了就行。
只是今晚一定会有一场冲突,证据不在自己手里,她不安心。
虞九舟摇头,也不太赞成把证据给给皇帝。
因此,迟晚再次开口,“殿下以为,臣的奏折没有回音,是陛下没看到,还是因为走了秘书监的原因。”
走了秘书监,就代表着会被人知道她奏折的内容,也有可能觉得她一个人渣驸马能写出什么东西,可能直接扔了。
秘书监是太监的所在地,男的阉了,女乾元毁了腺体,这些人能依靠的只有皇帝,可是也不排除为了利益跟大臣勾结的。
不过,迟晚既然把奏折送到了秘书监,就不在意内容被看到,本身也是为了震慑淮安侯府。
现在想来,还是她小看了皇权。
她也留了一个心眼,奏折写的是自己作为人证,并未表明自己已经找到了证据,里面也没有提到淮安侯府侮蔑长公主的事情。
迟晚当时只想状告淮安侯府,一切等见到皇帝再说,不能在奏折里面写太多内容,导致日后盘扯不清。
现在看来,她这个心眼子是留对了。
众所周知,前身是中山王的人,皇帝再怀疑,都不会怀疑到虞九舟的身上,她的奏折是大义灭亲,是为不公讨说法。
反正只要皇帝看了奏折,只要接下来的事情如期发展,那就够了。
虞九舟端起茶杯,在寒冷的天气下,滚烫的茶水很快没了热气,“你就当陛下没有看过。”
迟晚明悟了她的意思,虞九舟在告诉她,皇帝看过了,但表面上,皇帝根本不知道这份奏折。
她现在还是太弱小了,许多事情不能跟皇帝对着干,反倒是要维护皇帝,这样皇帝就会把她当自己人。
不对啊,虞九舟为何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跟皇帝成为自己人,难道不怕她拖后腿,或者做出什么坏事,让公主府陷入危局?
“殿下,你想我获得陛下的信任是吗。”
虞九舟没有回答她,看样子是让她自己悟了,悟出来了两人还没有开始的合作才更牢固。
罢了,她们能坐在一起说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能虞九舟都没有发现,自己居然能跟迟晚平和的共处一个空间议事了。
迟晚笑笑:“那今晚?”除夕宴中山王告状,她们是看戏,还是做些什么。
“你自行处理。”
虞九舟不欲跟她讲太多,于是开始闭目养神。
长公主府距离皇宫很近,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就行驶到了皇宫外。
长公主的车队,前后簇拥着几百人,前后左右都有侍卫,但这些侍卫不能进到皇宫,只能在外等候。
她们也不能坐马车入皇宫,但皇宫里的仪驾已经在等着虞九舟了。
皇帝坐龙辇,皇后用仪驾,贵妃用仪仗……虞九舟是长公主,坐的是步辇,比贵妃等级高,比帝后等级稍低些。
八人抬,配黄龙凤扇,后面举仕女障扇,双凤羽翎,尽显权力的象征。
迟晚跟虞九舟下了马车,春归就扶着虞九舟坐上了步辇。
她身为驸马则跟在旁边,正好近距离地看到了双凤羽翎的精致美丽,真纯手工制作,孔雀的尾巴怕是都被拔秃了,光屁股孔雀怎么开屏?
迟晚想想就好笑,不敢想被拔光毛的孔雀遇到自己喜欢的孔雀,该怎么办。
虞九舟刚坐上步辇,垂眸就看到了迟晚脸上的笑意。
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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