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佑幸川
“诺。”
迟晚走出皇帝寝宫,圣元帝马上对成娇道:“驸马进宫是直接来见朕的?”
“是。”
圣元帝眯起了眼睛,冷声道:“叫人查,给我查查这满朝文武,每个人家里有多少地,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是,陛下。”成娇冒出了一头冷汗,圣元帝眼看就快死了,他还想过一个好的晚年呢,现在好了,可他又不敢不查。
都怪迟晚!
迟晚这边刚离开大明宫,虞九舟那边就得到消息。
夏去这一次不仅仅是疑惑,还有着急迟晚会出什么事,“殿下,你为何不见驸马。”
春归再一次为她解惑,“你傻啊,驸马要是先见了殿下,岂不是会被陛下认为,她们商量好才来的,最好是不见。”
“那今早呢,早上殿下也不见驸马。”
“不见就是不见,哪那么多为什么。”
夏去急眼了,“春归,你怎么这么心狠,驸马最近不仅没做错事,还做了很多好事,暗卫不是传消息回来了吗,蜂窝煤跟驸马说的一样。”
暗卫连夜按照迟晚的方法实验蜂窝煤,效果很好。
春归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喜驸马。”
“我这是爱憎分明。”
春归摇摇头,“你知道驸马为何进宫吗?”
“不知。”
“殿下安排了人,在酒楼说的一些话,就是说给驸马听的,殿下想告诉驸马,兼并民田案查下去,驸马最终会面对什么,哪知驸马真的选择进宫了。”
“你是说,驸马想要彻查下去?那殿下,我们不能不帮驸马。”
春归彻底无语了,“那你猜殿下进宫干嘛的。”
虞九舟抿了一口茶,不得不说,她对迟晚进宫的选择,是有些惊喜的。
第36章
虞九舟安排了人, 也就是酒楼里的那个学子,看似与人争论,实则告知迟晚, 继续查下去的后果。
虽然她安排了很多人下去, 为迟晚洗掉身上的脏水,顺便也做了别的事情,给迟晚讲清楚,兼并民田案的弊端,只是其中之一。
迟晚这个清远县知县任不了多久, 她要是不管, 等到换位置就就行了,这样做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她做得已经够多。
把弊端讲给迟晚听后,接下来学子们的情绪高涨, 他们一定会找皇帝讨要说法。
大周学子血性,遇见不公之事到皇宫外静坐,跪下, 逼着皇帝做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这群人最讲是非曲直,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们才不管灰色什么。
不止一处, 是多处的学子朝皇宫汇集, 最终拧成一股绳,为天地正道请命。
这种情况下,迟晚不想管就会回府, 她还想继续查下去,不想学子们受到什么伤害,就一定会找她,找不到她,那她就只能进宫。
进宫后,迟晚会做些什么她不知道,一定能预见的是,她要么惹怒皇帝,要么成功获得处理学子逼宫事件的权力。
前者,虞九舟在宫里,能及时地派人去救,后者,代表着迟晚获得了皇帝的信任与重用。
对虞九舟而言,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是附带的,她的最终目的是,钉死中山王,进宫最主要的目的也是为这。
只是经过春归的解释,夏去的理解偏了,“殿下,你这么关心驸马,怎么不亲自跟她说。”
关心是不是就算喜欢了,最起码殿下想与驸马好好过日子,那肯定要让驸马知道殿下的想法,以后两人也能和和美美。
虞九舟:“……”她关心迟晚?怎么可能。
确定迟晚不是那个人渣后,从她近日的所作所为能看出来,她是一个骨子里善良正义的人,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除夕宴上的一番言论不卑不亢。
再加上迟晚会很多东西,也不藏私,她有一句话,“能让人们的冬天好过就行了,”这样真诚果敢心怀天下的人,虞九舟承认,这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所以她不想让迟晚就那么死了。
如今看来,迟晚获得了皇帝的信任,这一遭,她们取得了一个好的开头。
虞九舟没有搭理夏去,“走吧,去见陛下。”
夏去疑惑,“殿下,我说得不对吗?”
“不对。”春归推了她一下,“不说,陛下才会更信任驸马,你知不知道,陛下昨日做的那些,是想驸马成为一个孤臣,他又担心,驸马还没成为孤臣,就因送上父亲犯罪证据的事,被人给攻击下去,所以才让殿下给她澄清的。”
“殿下澄清之余,还改善了驸马的名声,这让陛下觉得太过了,他是想保驸马,没想让驸马成为一个圣人,这不,又让驸马去对付学子们,一个不好,驸马就会引起学子们的怒骂,学子们如果失望驸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忠君爱国的贤臣,就会更加的痛恨驸马。”
夏去不由得担心道:“那驸马岂不是完了,要是那些学子发怒,把驸马打一顿怎么办。”
春归无语,“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驸马可以是纯臣,但不能是孤臣。”
“何意。”
“殿下自有打算,你多看少说。”春归懒得搭理她了。
夏去连忙撒娇,“春归姐姐,姐姐~你跟我说嘛。”
“呵,夏去将军,你这脑子,日后要是派你上战场,主帅都怕你听不懂命令,看不到战旗。”
夏去的梦想是上战场,听到春归这样说,她气呼呼的,“就你聪明。”
春归见她生气,立刻哄道:“好了,等回府我再跟你解释。”
“这还差不多。”
听着两人闹腾,虞九舟弯起了唇,还好大家都活着,这一世,她定会保护好所有人。
就是不知道迟晚,能不能处理好学子的事情。
半晌,虞九舟还是对一旁的春归道:“叫人看着驸马。”
夏去眼睛一亮,“要不我去吧,我肯定不会让驸马受伤的。”
虞九舟:“……”
春归替她解释道:“殿下就是这个意思,但殿下不好意思说,不过你不能亲自去,你给禁军里咱们的人传句话就行。”
“明白。”
虞九舟沉默好一会儿,有的时候,她的身边也不需要有这两位,把她们发配了算了。
夏去嘿嘿一笑,立马去办事了。
刚到城门口的迟晚越想越不对,虞九舟为什么在此刻进宫。
皇帝说,他把帮自己洗白的事情交给虞九舟了,那酒肆学子说的迟家内幕,她不是迟铭武的孩子,是迟铭雯的孩子,她本来以为,酒肆学子可能是从别处听来的。
既是从别处听来的,怎么这么快就到达了下一个地点,继续传播这些话。
还有那个张学子,她以为这位是不知内幕者,现在看来,是托更可信。
这俩学子,一个帮她解释,一个挑起众人情绪,配合得相当默契,如果这两人是一起的,那他们说的话就值得深思了。
不管他们是不是配合着做事的,迟晚就当他们是一起的好了。
按照她的猜测,这二人是虞九舟的人,那他们的目的不只是为自己洗白,还是为了让学子变得激愤起来,激着这些学子前往皇宫,逼迫皇帝彻查兼并民田案。
难道虞九舟不担心,皇帝愤怒之下,把这些学子们全杀了?她不觉得,圣元帝是一个好皇帝,他发起疯来,真不会杀了这些学子吗?
为了自己的目的,不顾学子们的死活,迟晚有些不认同虞九舟的做法。
可虞九舟既然做了,她既然来了,就只能尽量保住这些学子,让虞九舟的计划顺利,尽管她不能确定对方最后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虞九舟的目的要是彻查全天下兼并民恐怕很难,能做成这件事的,除非是摄政权臣,整个朝堂都是她的一言堂,或是能完全掌控朝堂的皇帝。
显然,圣元帝不是这样的皇帝,虞九舟也不是这样的权臣。
虞九舟的目标太大,未必能达成。
迟晚的心里有点儿憋闷,明知道这些都是虞九舟的计划,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打算配合。
都已经决定跟对方合作了,虽然虞九舟没有把计划告诉自己,她还是要配合。
迟晚走出宫门,看着外面跪着的数百学子,还有很多学子正在陆陆续续地过来。
这时,内阁次辅袁一清站在这些学子面前,学子们跪着,他站在他们的正前方,显得高高在上。
“你们这些学子,不好好准备今年秋闱,来此作甚,是要逼宫吗?”
“袁阁老何故给我们扣如此大的罪名,我等跪在宫门外,乞求陛下,阁老上来就说我们要逼宫,我等是手持武器,还是强闯宫门了!”
袁一清为高官多年,现在又是内阁成员,除皇帝外,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放肆,谁叫你这么跟本官说话的。”
“学生说的事实,袁阁老若是不喜,大可将学生杖毙在这宫门外。”
“算学生一个,我愿以血唤醒君王,袁一清,名为次辅,实乃奸臣。”
“奸臣,昨夜百姓的血还未凉,今日我等学子,愿以热血洒宫墙。”
袁一清高高在上久矣,早就忘记了初心,习惯用官场思维揣测别人,面对一群素衣学子,他根本不会好好说话。
学子们对他怒目而视,表情愤怒激昂,若手中有剑,脾气暴躁的学子,怕是已经持剑而上了。
皇帝可以说他们不懂国事,在胡闹,他们却不能允许被人扣上逼宫谋反的帽子,他们一人死就罢了,逼宫谋反是要诛九族的。
袁一清脸色大变,他本想吓唬学子们退去,哪知反而激起了学子们的血性,他以为自己面对这种情况时会退却,学子们也会。
可在场的这些学子,正是热血时期。
袁一清愤怒问道:“你们谁是领头的,出来说话。”
“我等都是领头的,袁阁老要对我们做什么!”
眼看袁一清要杀鸡儆猴,迟晚的老熟人,在酒肆遇到的那位张学子走到前面,张学子上前一步,那些学子同样起身上前一步。
近千人一同上前的威势,吓得袁一清后退一步。
见张学子如此,迟晚更加笃定内心的猜测。
只是高正把事情交给袁一清处理,到底是选错了人,不知道是让他出来安抚学子,遣散众人,还是激发学子们的怒气,让学子们做出更激烈的事情。
迟晚等了一会儿,高正还是没出来,她正要上前。
禁军右卫指挥使顾城走到她的旁边,“驸马,殿下让人传话,做个纯臣,不要做孤臣。”
虞九舟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得罪学子们,也不想让她得罪皇帝,哦,最好是让朝堂众臣,看不惯她,又找不到攻击她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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