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佑幸川
吏部尚书才会欣然答应。
世家拒绝的权力远不止如此,世家站队向来分散,每个势力都投资,只要成一家,就可保家族不衰。
卢家那么多人,谁知道他们支持了多少势力。
正是卢家人多,所以放弃卢昕家这个小家,并不会对家族造成什么伤害。
主打一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卢昕自从被家族放在中山王阵营里后,对家族就没有了归属感,她以前是想认真辅佐中山王的,奈何所遇不是明君,以后哪怕山野种田,她也要离开中山王府。
中山王没有帝王之姿,顽固辅佐下去,只会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卢昕早有离意,本想与中山王好聚好散,哪知中山王实在不堪,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看不明白,而他帐下人员只知依从,毫无气节。
她看中山王不爽,中山王看她也不爽。
有人小声劝道:“王上,卢大人毕竟有才,有些恃才傲物也是应该。”
“你要想跟她一起走,本王不拦着,什么有才,陛下不喜世家,留她在府,连带陛下不喜,本王不喜世家出身之人,你们谁再劝,谁就与她一起滚出去。”
中山王是武夫,向来看不起文人,对这些谋士也是需要才用,不需要的时候随手弃之。
对这位长史,他更是讨厌,要不是对方是皇帝安排的,入了王府,就等于绑在了王府的车上,他早就让此人意外死亡了。
不行,此人出去必然败坏中山王府名声,搞不好还透露出去什么,最少杀了一了百了。
中山王立即吩咐了人去做。
而气闷的卢昕准备去吏部说明缘由,哪知一匹马径直朝着她的门面冲了过来。
她心下只有一个想法:中山王下手居然如此之快。
眼看躲闪不及,她闭眼等死,下一秒一声马蹄声,似惨叫,却没有撞击到她的身上。
卢昕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袭白色道袍的女人,可能是剧烈行动下,发带散落,飘到她的面前。
卢昕伸手去接,白色发带就那么落在了她的手上。
女人长得很好看,发带掉落后,柔顺的长发披肩居然显得有些魅惑,高挑的身形笔直站立,一只手拉住缰绳,就那么降伏了烈马。
很难想象,这样明媚貌美的女子,能单手降伏烈马。
卢昕眼看着对方安抚了一下马匹,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好听温和的声音响起,“你好,发带。”
卢昕愣愣地把发带递了过去,随即反应过来,“在下卢昕,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救了她的人正是迟晚,她本路过这里买了些小食,准备带回去给虞九舟,哪知就碰到了疯马伤人,立即一根银针甩了过去,马这才停下了脚步。
迟晚看着面前这个叫卢昕的,总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看过,但这人呆呆愣愣的,该不会是个痴子吧。
要真是个痴傻的,她要发挥一下传统美德,报官把人送回家吗。
反正她不可能亲自去送的,她最大的美德就是帮忙报官,女孩子出门在外,最大的善心止于报官就好了,万不可身体力行,万一自己被骗了怎么办。
迟晚随手用发带系上头发,“不用谢,快回家去吧,小孩子以后不要乱跑,省得父母担心。”
卢昕:“?”
“我二十三了。”
呃……迟晚看着面前只到自己下巴的女人,立刻改口道:“哦,我在下说错话了,阁下受惊了,我家夫人还等着在下回去吃饭,就先告辞了。”
她没有做了好事就非要别人报答的意思,要是对方不停道谢,她也会尴尬,不如就此离去。
卢昕忙道:“还未问恩人姓名,在下日后也好报答。”
“做好事不留名,你我有缘再见。”
迟晚说了一声转身离去,手里还拎着炙烤羊肉,以及当下京都里卖得最火的点心。
卢昕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忽然想到了什么,“迟晚?”
她只见了驸马一面,长公主与驸马成亲当日,她随中山王去参加婚礼,见过了这位,可那个时候的迟晚与现在的迟晚太不一样了。
以前的那个迟晚,通身的气质猥琐,眼睛里面的那点儿算计,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今日碰见的这个迟晚完全不一样,一身道袍仙风道骨,一力降伏烈马,也不协恩图报,走得很是潇洒。
这样的怪不得能力扛阁臣,迟晚气晕袁阁老的事,现在还被大家津津乐道。
而且迟晚能站在学子的前面,为学子请命,卢昕本来怎么想都无法把那个猥琐迟晚,与近日传言中,忠正直臣完全不一样,她都以为是传言有误,今日一见,看来传言驸马是卧薪尝胆,果真如此。
如若是这样的话,卢昕有了新的想法,与其投奔三王之一,与其不再做官,不如赌一下驸马。
卢昕要赌,三王谁都做不了皇帝,就看这些日子圣元帝做的事情,明显是要把皇权交给了长公主,等新帝登基,长公主摄政。
要是长公主摄政,三王都不适合登基做皇帝,否则前期争权,也会导致国家内乱,所以一个没有根基,年龄不大的新帝更合适。
这种情况下,驸马必定为权臣。
就算跟她想的不一样,与其辅佐一个庸主,不如效忠自己的恩人,中山王志大才疏,颖王阴狠毒辣,宝安王看似贤明,越是不争,越让人觉得他心思深沉。
被召入京都的王上,明摆着是为了选未来储君,不争就是死,宝安王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到这一层,所以他一定是在隐忍,隐忍至此,内里是会疯的,这样的人一个人,要么是真不争,只要是想争,爆发起来,只会更加的心狠手辣,跟随他,未必会获得好下场。
卢昕本是中山王帐下,她已决定离开中山王府,无论投靠另外二王的哪一个,都不会得到重用,对方还不一定收,况且以二王的为人,能同苦未必能同甘。
可是被中山王逼的不能做官,她辛苦考上了进士就落得这么一个结果,甘心吗?不可能甘心的,况且她躲不开,刚出王府中山王就派人刺杀了,她根本躲不掉。
外界传闻驸马跟长公主关系不好,那又怎么样,没有挑战性的事情何必去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本就是我辈读书人信奉的目标。
想到这里,卢昕就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而另一边的迟晚,还不知道自己随意的善举,给自己迎来了一个能干的属下,她刚回到公主府,就听到了圣旨内容。
虞九舟有了内阁议事的权力?尽管还没能站立在朝堂之上,已经往前迈出很大一步了。
虞九舟看到她,没有给她眼神,拿着圣旨就回到了永宁院里。
来传旨的成娇看到这一幕,心下了然,随后朝她道:“臣今日以传旨天使身份前来,不便行礼,还请驸马勿怪。”
迟晚笑了笑,“怎么会怪,成内监说笑了。”
两人点头致意,随后成娇离开了公主府,回去跟皇帝描述着自己看到的一幕,长公主给驸马脸色看。
圣元帝遗憾,“朕的皇孙何时能来。”
成娇离开后,公主府里就没有了外人,迟晚这才来到了永宁院。
看到她,虞九舟看着她凌乱的发丝,“怎么回来了?”
她不是让夏去给她带去了一万两,这些银子是让她收买皇城司上下的,不出去聚会,回来作甚。
迟晚笑着把在外面买的小食放在了桌上,“臣路过炙烤羊肉的店,闻到好香的味道,就买了一些回来。”
虞九舟的目光放在点心上,“东市的点心,西市的炙烤羊肉,驸马路过的好巧。”
呃……迟晚尴尬地笑笑,她确实是特意去买的,没想到虞九舟居然这么了解,这人该不会是一个隐藏的吃货吧?
有可能,老王家的馎饦,城西的羊肉烤饼,还有这些吃的,在哪买的虞九舟都知道,能把位置都说得这么清楚,虞九舟每天都在长公主府,就算出去也是去皇宫,哪里来得及知道这么多的美食店。
真相只有一个,虞九舟是个喜欢吃的,可每次无论吃什么,她又只吃一点点,很是克制。
但是只要想想,虞九舟冰冷的面孔下,是一个隐藏吃货,迟晚感觉到了她可爱的反差感。
虞九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要是知道,就不会说接下来的话了,而是让夏去把她给揍一顿。
“说吧,找孤何事。”
一万两银子的支出还不够?
迟晚干笑一声,“是这样的,臣今日要带皇城司众人去平康坊吃酒,殿下,臣保证会吃醉了酒回来。”
虞九舟转而奇怪地看着她,发出了直击灵魂的一问,“你能喝酒?”
喝了两杯甜酒就醉的人,哪里来的自信说去吃酒的。
“殿下放心,我会用内力逼退酒气的。”之前她是忘记内力可以逼出酒气了,也是现代的时候,基本用不到内力,主要还是她的内力算不上深厚。
迟晚把今晚的打算说了出来,“臣接手了皇城司,第一个任务肯定是配合殿下查案,可皇城司还需要一个案子立威,且赢得陛下的信任。”
皇城司早就不是初建立的皇城司了,得让皇帝觉得皇城司得用,以后事情才会交给皇城司,这样一来,她就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既然接手了皇城司,总要把皇城司的用处发挥到最大。
一开始她没有想过自己掌握权力,是因为她以为皇帝跟虞九舟不会让她掌握权力,现在不一样,她的手里已经掌握了权力,那便该好好利用。
今日去皇城司的路上她就在想,怎么用皇城司,可她对三王之外的另外两王不了解,对宝安王却了解得很,那就只能从宝安王开刀了,正好借用请客的由头,去探探宝安王的底。
“殿下,平康坊的秋水楼,是宝安王收集信息的地方,这个地方端了,宝安王就会变成瞎子。”
虞九舟挑眉,她都不知道秋水楼是宝安王的地方,如今看来,迟晚太了解宝安王了。
罢了,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她可以等迟晚自己说出来。
“你小心行事。”虞九舟叮嘱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去平康坊,该不会……”
说到一半她又停下,然后把剩下的半句话吞下。
迟晚疑惑,“该不会是什么?”
虞九舟轻哼:该不会是为了报复孤看了教坊司的姑娘们跳舞,自己也要去看吧。
这样的话,堂堂长公主,怎么能说出这样拈酸吃醋的话。
迟晚不解,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殿下放心,臣必当为殿下守身如玉。”
虞九舟:“?”
她拿起旁边的板栗砸到了迟晚的怀里,“闭嘴。”
还恼羞成怒了,迟晚嘿嘿一笑,剥开了板栗吃掉,这个样子属实有些欠收拾了。
虞九舟打量着迟晚的头发,“发带散了。”
“什么?”迟晚疑惑。
随后虞九舟朝她招手,示意她蹲在自己的面前。
迟晚不明所以,还是乖巧遵从。
随即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解开了她的发带,然后拢起了她的头发,重新帮她帮了头发。
嗯?迟晚这才知道,虞九舟是在帮自己理头发。
她还不太会用头发,又不是橡皮筋那么容易绑上,发带她总是绑不紧,在府里的时候陈远他们还能帮她,刚刚在街上救人散了头发,她就随意绑了一下。
感觉虞九舟帮自己绑上了马尾,她心里有点儿酥麻的感觉,说不好,微愣了一会儿,起身掩饰这一抹异样,嘴上还调笑了一句,“多谢夫人。”
说完她哪敢多待,赶紧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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