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佑幸川
虞九舟感觉到头发暖暖的,还没有炙热感,这才睁开了拿掉敷在眼上的热毛巾,睁开了眼睛。
发现春归换成了迟晚,她就要起身。
迟晚按住了她的肩膀,“殿下,头发还没干。”
虞九舟蹙眉,拿掉了散发着药味的毛巾后,这才闻到迟晚身上,不只属于她身上的香。
迟晚身上带着微弱的沉香味,很淡,不浓重,也很好闻,沉香味道有很多种,是清新的甜香,是醇厚的蜜香,有清新凉爽,也有多种花香的混合,里面有兰花的清幽高雅,有梅花的淡雅冷香,亦有玫瑰花的浓郁芬芳,还有清新的果香,柔和的奶香,以及淡雅的药香,如甘草的甜香,或是檀香的沉稳。
而平时的迟晚身上信香味,多是淡雅的药香,很清淡,要靠近了才能闻到,特别好闻。
不过虞九舟也闻过,迟晚信香被勾动时,也就是欲望升腾时的香味,那是一种清幽高雅,还有醇厚感。
可无论如何,迟晚的身上都不该有胭脂的香味。
虞九舟蹙眉,“放手。”
听虞九舟语气沉了下来,迟晚只得松开了手。
虞九舟起身看向春归,“再有下一次,你就不必在孤身边了。”
春归连忙行礼称是。
听到这话,迟晚疑惑地挑眉,突然这是怎么了?她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了?
迟晚捏了捏衣袖,不懂发生了什么,“殿下这是何意。”
尴尬是有些的,可什么都不问,当什么都不知道的离开,她做不到。
虞九舟生气,总该有个理由吧。
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总不能突然就僵硬了吧,那可不行,不管怎么样,都得有个原因。
虞九舟起身,伸出手,春归立马拿了披风帮她披上 “孤不喜外人入内殿,更不喜这人身上有多余的香。”
香?
迟晚闻了闻自己身上,有酒味,还有在秋水楼染上的胭脂香,别说虞九舟不喜欢,她自己都不喜欢。
她没有察觉虞九舟话中的深意,只以为她是讨厌自己身上这陌生又不好闻的香。
“殿下稍等,臣去洗漱一番,很快回来。”
虞九舟直接拒绝,“你不必再来。”
“可臣还要用内力为殿下温养。”
“不必了。”
迟晚满是疑惑,她摸了摸头发,发带还在头上绑着呢,这可是虞九舟亲手为她绑的,怎么从平康坊回来,就变样了。
她的脑袋瓜飞快地转动,吃醋?不可能,虞九舟怎么会吃她的醋,对了,难道因她跟清浅娘子的逢场做戏,共处一室,让虞九舟以为她没有守身如玉。
应该是长公主,堂堂长公主,哪怕不喜欢驸马,对驸马的占有欲一直是有的,不管怎么说,驸马都是自己的人,要是驸马在外乱来,公主的脸面放哪。
况且,驸马为长公主殿下守身,那是应该的,也是必需的。
迟晚连忙道:“殿下放心,臣在秋水楼只探查了消息,什么也没干,保证干干净净,这身上的香,只要人走进去秋水楼,就别想不沾染上胭脂味,臣保证,没有与别的小娘子靠近,一点儿接触都没有。”
她认真地解释着,答应好的守身如玉,她做到了,没有骗人,更没有跟小娘子有什么肢体接触,她乖着呢。
虞九舟别过脸去,“谁问你了。”
怎么?不是这个意思?
迟晚眨巴眨巴眼睛,但虞九舟的语气明显好转了,哦,她懂了,这就叫傲娇,明明心里是这么想的,偏不承认。
“是是是,殿下没有问,是臣想给殿下禀报,在秋水楼发生的事。”
虞九舟抬眼,视线定在她的鼻梁上,嫌弃地蹙眉,“洗干净了,再来回话。”
“好,那殿下记得把鸡汤喝了。”
迟晚应声,随后转身出去,春归连忙把她安排到了暖阁里,还让人给她送上了衣物。
她听出来了虞九舟前后语气的变化,不明显,但她能敏锐地感觉到。
从一开始的森冷,到后面的虽带着些小嫌弃,却缓和了许多。
看来她猜对了,虞九舟就是误会了,觉得被她欺骗了。
临走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守身如玉,结果在秋水楼跟小娘子共处一室,谁知道做什么了,回来还带着这么浓的胭脂香。
别说虞九舟不信,要是她不知道,怕是也不相信。
虞九舟讨厌被欺骗,讨厌别人承诺的事情做不到,如果做不到就不要承诺,还有对驸马身份的占有欲,所以她生气。
只是她向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主动去询问,只等着别人主动解释。
迟晚想明白了,看来日后跟虞九舟相处,要更加的事无巨细才行。
有些人情绪内敛,却不代表这样的人不需要安抚,相反,这样的更需要直白的表达,算是高需求的人群。
只是虞九舟喜用冷漠掩饰自己的一切情绪,谁会知道她是一个极缺乏安全感的人,要不是迟晚看了小说,里面有专门写虞九舟的番外,她也不会知道。
事实证明,原著内容,远远没有描写出来虞九舟这个人,完全低估了虞九舟的个人魅力。
有的时候,傲娇也是一种魅力,至少虞九舟的傲娇是有些可爱的。
毕竟只要得到合理的解释,虞九舟的态度就会软下来,而不是非要硬挺着。
正是感觉到了虞九舟态度的变化,迟晚才没有纠结太久,马上弄明白了虞九舟为何突然就生气了。
女人心不好懂,而她就是传说中拥有剧本的女人,当然了,剧本只能做一个参考,谁让剧情都是宝安王的,作为剧情第二多的虞九舟,出场实际上只能占全文的七分之一。
迟晚泡在浴桶里,脑袋里想着虞九舟生气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
她能引起虞九舟的情绪变化,说明在对方心里,她有了一定的地位,这就说明她的努力有了成效。
好啊,现在是圣元二十八年,圣元二十九年皇帝驾崩,长公主虞九舟摄政,再等个三五年,她就能离开了。
那个时候,按照这副身体的年纪,她顶多二十五岁,二十五岁退休,多好的年纪。
想着迟晚就笑了,然后抬起胳膊闻了一下,香香的,这下虞九舟总不能嫌弃她了。
暖阁里,她们给她准备的是寝衣,还好又准备了道袍可以穿在外面,不然等下她得被虞九舟赶出去。
一袭白色道袍,她完全可以自称一声,“吾乃修仙人。”
要是一开始就是这个形象,搞不好她能骗的皇帝吞金丹,然后重金属中毒,提前结束圣元帝的性命。
那万一圣元帝要她试毒呢?风险太大,还是做驸马适合她。
最起码,虞九舟只要不炸毛的时候,其实都挺好说话的。
迟晚再次回到虞九舟的寝殿里,寝殿里还有一个小房间,那里面才是睡觉的地方。
古人讲究,睡觉的地方要小,这叫聚气养生,也能保暖防寒,符合她学习的风水理念,实际上用现代的话可以说是,在较小的空间里面,会比较有安全感。
房间的门在打开着,还能看到虞九舟的身影。
她好像正在看着什么,见迟晚走过来,她还是蹙着眉头,“陛下说要巡盐,所以给了孤内阁听政的权力。”
“巡盐这样的事,皇亲国戚失败了或许还有一条命,寻常大臣,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迟晚进去才看到,旁边站着一个黑衣人,应当是暗卫。
今日跟着她的暗卫那么多,双方也不算陌生。
虞九舟得到了皇帝想让她筹备巡盐的消息,便在想,自己不能亲自去,派谁去更合适。
三王?兼并民田案马上就要开始查了,中山王必死无疑,那就剩下了颖王跟宝安王。
颖王贪婪,去一趟盐道,怕是不停地把银子往口袋里面装,盐道没巡成,还成了盐商的保护人。
宝安王倒是可以,只是这样,就会壮大他的势力。
选官员的话,几乎没有官员能有此魄力,或是有巡盐的能力。
迟晚心里倒是有了想法,小说中巡盐就是宝安王去的,很凶险的一次任务,正是这次的巡盐,让他一跃成为储君的有力人选。
回来后他斗倒了中山王,颖王。
不过,他能安全地回来,靠的是虞九舟,斗倒二王,虞九舟也出了很大的力。
迟晚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殿下,不妨让宝安王去巡盐,不过要等开春之后。”
“开春之前,殿下可以把产盐地区的官员,调走一批,流放一批,杀一批。”
这样,没有了这些官员的保护,去的都是新官员,那些盐商就损失巨大了。
想要抓那些人的把柄不难,重点是,谁调走,谁流放,谁死。
迟晚继续道:“调离的那些人可以明升暗降,三品的实权职位,到京都我们眼皮子底下,升个二品养老。”
没有了实权,捏扁捏圆,还不是看虞九舟的。
虞九舟的眼睛里面透露着些许欣赏,接过了她的话,“你说得对,盐商的主要靠山还是在京城,这一番动作,足够他们露出水面了,京都有孤,他们蹦跶不起来。”
“唯一担心的是,盐商收买贼寇,撺掇百姓造反。”
产盐地区于两淮,山左,河东,以及巴州,三夷。
按照产盐的重要排序,肯定是两淮,山左,只要这两地巡盐成了,别的地方不足为惧。
盐商大多狠辣,要知道家中拥有百万白银的盐商都排不上号,想要在盐商里被人称一声大老爷,怎么也得资产千万两。
能保住这些资产,又能过得滋润,这些人能是什么好人。
迟晚早就有了对策,“那就拉一批,打一批,朋友交的多多的,敌人弄的少少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不怕他们不跟我们交朋友,盐商有钱,没有足够的利益很难吸引到他们,可是商最想成为官,哪怕自己不能做官,他们也想自己的后代能做官。”
商户只能一直从商,不管多少代都是商户,这就是林不为,宁愿赔本,都要跟长公主府合作的原因。
迟晚说出了林不为的名字,“为少府做事的皇商,能做官,尽管只是虚职,但总是能把生意做到皇家的。”
“盐商有钱,但他们注定与官无缘,我的建议是,扩大盐铁司,增加一些虚职,五品以下,谁懂事,就给谁,并且,可以给五品的官员家中,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六品七品有一个入府学的名额,八品七品则是入县学,代表着他们能考科举。”
不说一定能考上,至少有了希望,不会毫无希望的只能做官,而这些入学的子弟,他们的后代,就再也不必从商了。
“听话的,能得到官位,不听话的就打死。”
这样的方法,历史上太多了,特别是近代,用得实在不少,她怎么也是一个读书人,总结一下经验没毛病。
虞九舟欣赏的目光几近溢出,她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把迟晚培养成一个重臣,阁臣。
“你说得有理,还有一点。”
虞九舟的语气变得冷硬,“他们若不识趣,便全杀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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