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虚不虚
前一秒讲话都还夹枪带棒的,后一秒怎么又父慈女孝的相互关怀了?
孟嘉高坐在餐桌旁,喝了一口咖啡,得意地说道:“带回来的资金已经准备汇入集团,这件事情,我会跟你奶奶说明的。”
他的话顿了顿:“而且你想要重启传媒公司的事情,我不反对。但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容易,你最近肯定忙不过来。”
安奕竹顿时皱起眉头。
这话听起来确实是关心人的意思,却又不对劲。
“是啊,挺忙的,我也只能一直在强撑罢了。”郁谷秋一切如常,缓缓说道。
“强撑?”孟嘉高看着暂停界面的综艺节目。
能有功夫放下工作这么悠闲地做饭,悠闲地和老婆边吃饭边看综艺,可不像有什么强撑的样子。
但他也只是冷笑一声,没有戳穿。
“光影最近陆陆续续会有不少作品出来。”郁谷秋算是在解释。
虽然即便这么解释过后,她所做的事情依旧不像她以往会干出来的。
孟嘉高眯眼轻哼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安奕竹。
他有种猜测,或许郁谷秋的种种变化是因为这个人?
Omega最容易受信息素影响,或许被标记确实让郁谷秋变了?
不,不对。
如果是这样,董事会议也不会到那步田地。
孟嘉高拿不准。
“要是忙不过来,倒是不如就把工作重心放到传媒公司,集团这边我可以帮你看着。”孟嘉高目不斜视,将最后一口咖啡喝了,语气里全是试探。
“好啊,公司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爸爸回来了倒是正好。”郁谷秋在这一瞬间的发言却像是卸下了心防,如释重负。
安奕竹傻眼了。
她看着郁谷秋。
光安奕竹脸上的表情,就写满了疑惑。
她在问:什么?这就给你爸爸了?那之前的努力算什么呢?
又问:如果让你爸爸说了算,那我们董事会议的时候也不用这么强硬吧?
还想问:……
郁谷秋眼见着安奕竹的脸越贴越近,伸手就推开她。
这位小朋友平时表情也没有多到这种程度。
孟嘉高没发现郁谷秋和安奕竹的小动作。
他只在乎郁谷秋这会儿是否服软。
郁谷秋甚至没有跟他谈条件,单纯突然拉住安奕竹的手往厨台边走。
郁谷秋对孟嘉高说:“爸爸要留下来吃点饭吗?锅里炖的猪蹄和牛肉也差不多好了。你还没有尝过我的手艺。”
孟嘉高却起身了。
他现在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复,无论郁谷秋心中到底是什么态度,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他不想多作停留。
“那倒是不必,我就不打扰你们妻妻二人世界了,你们年轻人的喜好,我跟不上了。”
他的心情大好,就连说话的风格都变了。
生气时,看不顺眼的东西就是没有格调,没有规矩。
高兴时,不熟悉的玩意儿就是年轻人的喜好。
还真是有够双标的。
安奕竹很讨厌这个装腔作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男人,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孟嘉高走后,郁谷秋收拾起他留下的咖啡杯,没放进洗碗机里,只是用抹布用力擦洗着。
安奕竹看着郁谷秋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配合她打开扫地机器人,设置路径。
把孟嘉高踩过的痕迹全都清理一遍!
等扫地机器人开始工作。
郁谷秋也已经收拾好杯子,走回自己房间。
房间里本来温馨的气氛完全被这个男人打破。
他仿佛就是为了结束郁谷秋难得的悠闲时光而出现的。
真是令人恼火。
郁谷秋回到房间,在位置上坐着,从抽屉里拿出烟,夹了一根在手里。
她呆了片刻。
屋外安奕竹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以便观察房里郁谷秋的情况。
郁谷秋此时的低气压,让安奕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郁谷秋手里的烟点着了,白烟缓缓飘起。
但郁谷秋只是将它夹在指尖,却没有抽上一口。
她不由得回忆自己当初开始抽烟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因为奶奶突然查出生病。
随之而来是自己必须早日接受郁氏集团的压力。
烦闷无处排解。
她不喜欢抽烟,但尼古丁能够麻醉她的神经,优质的烟草味能平复她的心情。
可是现在,冉冉升起的烟雾果然已经失去了它的效用。
郁谷秋转头。
就看到安奕竹正站在门外,担心地看着她。
郁谷秋熄灭了烟,走出房门。
“还吃得下吗?猪蹄和牛肉炖好了,我们的综艺还没看完。”
安奕竹没想到郁谷秋的状态转变得这么快,支支吾吾间还是点头了。
“我去把它们盛出来。”
“嗯,我去拿点东西。”郁谷秋说着又走向了储藏室。
安奕竹一边盛汤,一边转头看。
就看到郁谷秋在储藏室的隔间柜子里放了一个恒温酒柜,她拿出一瓶红酒。
安奕竹把牛肉汤和猪蹄都摆上桌。
郁谷秋也已经斜靠在饭团抱枕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综艺继续播放。
安奕竹小口拘谨地吃着猪蹄和牛肉炖土豆。
郁谷秋的厨艺很好,这两款菜品都做得特别好吃,无论是火候还是调味的配合,都让安奕竹唇齿生香。
只是现在还有更香的东西,让她总是忍不住走神。
偷偷侧头去看郁谷秋。
郁谷秋没有往日的端庄和干练,甚至卸下最后的力气,比昨天还要慵懒。
她斜靠着沙发,整个人成S型,肢体拉伸着,却轻摇着红酒。
郁谷秋察觉到安奕竹投向自己的视线,充满关心和询问。
她肯定很想问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郁谷秋也想对安奕竹说说自己的事情。
可是从哪里开始说呢?
或许要从自己很小时候就意识到爸爸其实并没有别人说的,或者妈妈自己所想的那么爱妈妈。
甚至奶奶不喜欢爸爸,爸爸更是讨厌奶奶。
还是应该从奶奶其实挺早开始就生病了,只是一直没有对外公开。
而公司一直想要研发能控制奶奶病情的药物,但是投入的资金却像丢进了无底洞一样,毫无进展。
亦或是应该从,她从小到大都在一个被各路亲戚甚至陌生人盯着。
她没有可以敞开心扉聊天的朋友,更不用说是爱人。
可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安奕竹会用怜悯的表情看着自己吗,自己不想要任何怜悯。
她从不觉得自己可怜,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这些话,她曾经在青春期时跟一个算得上是朋友的人说过一次,但是说了之后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那人听完之后,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甚至同情心泛滥地表示想要照顾自己。
可是郁谷秋非但没有因此感觉到安心,反倒焦虑了很久。像是亲自递给别人一把刀,却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捅向自己。
哪怕后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也不想再体验。
而随之而来的愧疚感也让她觉得自己不值得拥有真挚的友情,她也亲手推开了这个唯一交过心的朋友。
想到此处郁谷秋又喝了一口酒,看向天花板。
无意识得听着综艺节目里的欢声笑语。
保持现在这样就好了。
虽然现在没有安静的环境,也不是独处的私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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