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闻出你的秘密 第33章

作者:云惘然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先婚后爱 开挂 GL百合

只是她本还想着控制着折磨的程度呢,结果江芜……半点没被折磨到啊!

怪就怪那半路杀出来的莲心,还有那自不量力的秦太傅一家!

离宫短短不过十多日,不再是孤家寡人的江芜,就似完全脱开了过去长年背负的负罪与自责。无论是孙喜娘的言语还是眼泪,都无法让她从江芜那儿占到一点便宜,更别说什么折磨了。

现在对于孙喜娘而言,问题已经从折磨完江芜后如何全身而退,变成了……该如何才能折磨到江芜。

偏生,有许多话,她无法对一双儿女多言。

女儿便罢了,争斗起来,还不如她。

儿子倒是有几分力气,但他的态度一直很直接,与其总想办法去找江芜撒气,不如找机会偷偷把人干掉。

孙喜娘无人帮手,这几日简直愁肠百结。

这队伍中,一定还有那人的人手,只是孙喜娘不知是谁。但她这段时日表现的无能,一定被那些人看在了眼里。若自己再不做些事,怕是到了凛州,自己这无用之人便真会被留在凛州了。

孙喜娘不得不对现状妥协,在这日的清晨,衙役们解开囚犯的束缚后,走向了刘家。

刘耀祖,原本的宣宁侯,江芜的大舅……孙喜娘最不想与其再扯上关系的人,也是最能在血脉身份上压制江芜的人。

流放的路已经走到了第十日。除了狱中住了个对门时,那几个刘家妾对江芜咒骂不停。后来上路后,刘家一直视废太子和秦家为瘟疫之源,避之而不及。

孙喜娘主动上门,刘耀祖散了周围妾与幼子,只留了原配王月容在一旁。

不待孙喜娘开口,刘耀祖倒是先催着王月容去包袱里取些甜饼子来,又与孙喜娘笑道:“拿些甜饼回去与娟儿一起吃,若是不够再来寻我。”

王月容沉了脸解包袱,一点儿都看不上刘耀祖这副模样。

都城出发时,他舔着脸过去和人说话,人当不认识他,回来气了好些天都不乐意往那边儿看的日子都忘了?倒是忘得快!

只王月容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两句,手上还是摸了两块饼子出来,也没忘了老实在里面夹了两片薄糖。

“我不是来要这些。”孙喜娘没接王月容递的饼。

后者手脚利索地立刻把饼塞回了包袱里。

“你……”刘耀祖瞧着了王月容的小气样儿,不禁皱起了眉。

“刘老爷。”孙喜娘不敢耽误时间在这些小事的口角上,出声打断道,“我来,是想与你说一说江芜的事……”

一语出,刘耀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孙喜娘与刘耀祖自不会说什么实话,开口便是编纂。

在孙喜娘的口中,她是得了二皇子折磨羞辱江芜的任务才会被安排进这个流放的队伍。此行一路向北,一路为二皇子出这些年被假太子压在下头的恶气,到了凛州,二皇子的舅舅韩将军的地界,完成任务的她们家便能得到自由。

只是,如今的江芜身边有太多讨厌的人,妨碍到了她的任务。如果刘耀祖愿意出一臂之力,用舅舅的身份,用孝道压制住江芜,帮助她完成任务,那么……到了凛州,她便会与韩将军为他请功。就算暂得不了自由,但在韩家地界,投了二皇子,总比还挂着废太子舅父的名,要好讨生活吧。

刘耀祖认真听了,然后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道:“娘娘还怀着一个。”

“娘娘被迁去了冷宫,一个原先用着的宫女都没给她留。刘老爷,娘娘这些年一心系于圣上,得罪韩贵妃的事情没少做。如今她怀着身子,身边却无一人可用,怕是……”孙喜娘压低了声音,没有将话尾的不敬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对于刘耀祖而言,折磨不折磨江芜,对他而言没太大意义。

现在的选择,主要是要不要彻底与他的妹妹,曾经的皇后娘娘刘宝珠翻脸。若是投了二皇子,刘宝珠又重新复宠,还可能怀了个新皇子,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刘老爷,您和娘娘始终是兄妹,现在您帮我,不过是为了保全刘家血脉,娘娘不会怪你。况且,你帮我折磨的,是江芜。娘娘素来怨恨江芜是个女儿,现在又怀了亲生子,若娘娘怪你,你便与她说清当年……”孙喜娘软了声音,循循善诱。

不待刘耀祖细想,旁边一直没开口的王月容却恨了声低声打断:“你闭嘴!”

“月容。”刘耀祖不悦开口。

“谁恨江芜,谁要折磨江芜我不管。”王月容恨死了眼前的两人,“你们提起不该提的事,是嫌流放不够,要一起被灭九族是吗?”

“还不是那些孕妇……都没用。”刘耀祖看着王月容似要沁出血的眼,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王月容又转头去看孙喜娘:“我不知你是真需要他帮忙,还是还记恨当年他强迫了你的事想要拖刘家下水。你要杀他剐了他,我不管你。但是你有儿女,我也有个儿子,你做事总要为儿女想想。至少,别来连累我的儿子,不然谁都别活了。”

孙喜娘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被王月容一语道破,瞬间恼红了脸。

“当年是娘娘见你对儿子不上心,怕控制不住你,想让你多生个牵挂。是你没了丈夫没法生……你要怪就去怪刘宝珠。”刘耀祖到底是对王月容的话上了几分心,皱眉看向孙喜娘。

狗东西!

她没了丈夫,她不能再找个丈夫生吗?

明明是他见色起意,这会儿说得倒是像他在为人解忧了!

何其无耻!

孙喜娘恨刘耀祖不做人,也恨王月容看不好家里的狗,更恨江芜不受她摆布,让她不得不来此受辱。

“咳……”刘耀祖见着了孙喜娘如当年一般羞愤欲死的模样,心虚地咳嗽了一声,转头四望缓解一下尴尬时,却是正看到了不远处河边,自家三个小崽子的小动作。

“喜娘,若你真有为难之处,我也可助你一臂之力。毕竟,也是你旺我,娟儿一出生,我便陆续有了三个儿子。”刘耀祖抬手指向河边,“与他们的为难,便从这里开始吧。”

河边,石块从刘家三个儿子的手中,砸去了秦太傅家那小丫头的身上。

刘耀祖想,罢了,这便是命。

比起与他血脉相连,却不知还能不能再起来的刘宝珠,凛州的韩家军,韩贵妃的哥哥韩大将军,才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

皇后刘宝珠与韩贵妃韩玉在后宫水火不容十多年。当年说谁先诞下皇子谁为后,如今江芜女子身份被戳穿,十几年前就该为后的韩玉,又怎么会放过占了她与她儿位子多年的刘宝珠呢。

刘耀祖心中已经承认了孙喜娘之前所言,此时看着河边他的儿子们打跑了秦家的三人,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也好。

刘耀祖心中做出了决定,却还是谨慎地要再听一听孙喜娘当初是如何被二皇子寻来作为折磨江芜的工具,之前又发生了什么,让孙喜娘愿意放下前嫌来寻他。

孙喜娘努力编故事,刘耀祖细心分析利弊,两人聊得投机,竟很快达成了共识,连开始的计划都顺利列出了几步。

从之前的经验教训来看,莫要想太多,还是要先做起。

王月容见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招呼了刚都回来了还被刘耀祖又摆手赶远了些的儿子过来吃朝食。

刘耀祖虽比宫中的前皇后刘宝珠年长,但他的三个儿子都还小。最大的董姨娘所出的庶长子刘顺心,今年也不过十岁。夏姨娘生的庶二子刘顺意才六岁。正室王月容的儿子刘顺安流放前刚满五岁。

这会儿王月容朝着刘顺安一招手,另外两个连着他们的姨娘,也都凑了过来。

都是刘家妇,孙喜娘待得难受,反正事情也商量得差不多,她起身便要走。刘耀祖又拉了她,要给她带些甜饼走。

就在两人拉扯之际……

突然,天降石雨!

刘耀祖手臂一疼,而后紧接着脑门上被砸了个大的,砸得他脑子一晕眼冒金星,待他捂住额头回过神,周围已是一片哀嚎。

捂着肩膀的孙喜娘,嗷嗷哭的儿子们,抱着儿子慌张的妻妾们……

刘耀祖看着二儿子那明显破了个大口子的额头,再放下自己捂住额头的手,一看亦是一手的红,差点两眼一黑。

“秦崇礼,你是不是有病!”刘耀祖扯着孙喜娘的衣袖颤颤站起,怒指来人中站得最前之人。

虽然来之前,大家的计划是石块不分大小,随心任砸。

但是秦崇礼在下手时还是朝着刘耀祖去的。

毕竟,子不教父之过!

没想到,从来没砸过人,准头还挺……好啊……都见红了。

这会儿被刘耀祖点了名,秦崇礼没啥可说的,翻眼望天。

而在刘耀祖看来,那就是被秦崇礼翻了个白眼!

“你……”刘耀祖气到手抖。

“是你们家的人,先砸了我们家的。”楚秀兰红着眼,站上前,怒指那三个男娃,“他们平白无故先用石头砸我们家的孩子!”

“砸了又怎么样!他们才多大!他们是孩子不懂事,你们也……啊!”

刘耀祖眼睁睁地看着他跳出来的妾又挨了一石头,还是砸在了嘴上,吓得他下意识地捂了一下嘴。

“在我的眼里,没有孩子,只有人和畜生。他们要是下次再当畜生,我就砸断他们的腿。”杜引岁一手摸着怀里小团子的脑袋,一手轻轻盘着下一枚小石,认真道,“我没有开玩笑,不信你们让他们现在再来做一次畜生,我现在就砸给你们看。”

王月容捂着刘顺安刮掉了块肉的脑壳,手抖得厉害。

儿子是她的命,她也想像夏姨娘一样冲出去骂来着,但她慢了一步。

“那个小姑娘,只是破了点皮……”王月容始终还是忍不住,便是夏姨娘捂着嘴的手滴了血了,她还是忍不住。

凭什么那小姑娘只是破了点皮,她的儿子肉都被刮掉了一块!

“先撩者贱。别说一点皮了,就是掉根毛,下次我也来砸断他们的腿!”杜引岁抛了抛手里的石头,啪地一声打在了木板车上,而后缓缓移开,让他们看清楚木板上的凹印。

“衙役呢!大人呢!这里有人打人啊!”刘家的另一个妾开始大喊大叫。

“你的儿子,只是破了点皮,是不是还不够?”楚秀兰恨恨开口。

“衙役管得了你们一时,看能不能管你们一辈子。”杜引岁没有阻拦那人的喊叫,反是笑了一下,“到时候你们的儿子断的是哪条腿就不好说了。”

原本还高昂的呼喊声,如杀鸡一般戛然而止。

“骂我们臭东西,吃老鼠……”

怀里,是小姑娘哼哧哼哧的声音。

“也不要来找我们麻烦,不要来说我们不爱听的话,离我们远点。”杜引岁抛出手里的石头,稳稳地打在了中等个头的小男孩膝盖上。

正因为脑门噗噗流血而哭得嗷嗷的男娃,啪地一声被打跪在了地上。

“我们木有嗦……话!”捂着流血嘴唇的夏姨娘,哭着扶住了儿子。

“嗯,因为你的儿子是畜生中的畜生,我标记一下,下次就从这条腿开始砸。”杜引岁回手敲了敲木板,“走吧。”

自家妻妾和儿子被如此羞辱,刘耀祖握紧了拳,却碍于那木车上明晃晃还堆着的几块石头,最终没有追去。

刘耀祖四顾看了一圈,倒是对上了几个衙役看戏的目光。

该死的!

居然没人管!

倒是有人想管来着……

赵七无奈地看着拉着他共品朝食的谭望:“谭头,你这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故意剥夺你从来没有的正义感?”谭头笑着给赵七碗里添了勺肉,“这种拔脚过去的功夫就停了的小动静,咱们什么时候管过。”

要和,从前一样啊。

“刘老爷,您看,江芜就是这么和他们混在了一起。方才您该以舅父之名好好质问她一番!”孙喜娘对刘耀祖刚才没有抓住那大好时机十分不满。

“你不也没出声。”刘耀祖伸出捂着额头的手,“帕子有吗?”

孙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