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为风月
她只能伴着我,不能跟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有感情线!
这肉卖到中午,她便有些卖不下去了,没卖完就没卖完,有些事,她迫不及待要告诉惜枝。
急急忙忙收了摊,去对面按自己的模样买了一支糖画,用油纸小心套好,又去之前去过的成衣店继续买了一身衣裳,这次是按她的喜好,纯白如雪的绢裙,又上隔壁首饰店,大大小小买了好几样首饰,花了许多银钱,一一装在包袱里,打算回家哄媳妇儿去。
东西有些多,装在包袱里都显得十分有重量。
最后才是推上自己的拉肉车,往乡下赶。
平日这个时辰还没卖完肉的话她一定会先在镇上吃个饭,但今天急着哄老婆,肚子也没那么饿了,归心似箭。
一路急匆匆到村门口,回家的小道儿上,与乡里乡亲打过招呼,远远就见道儿中间站着一人。
是宋心雨,她最近好像就喜欢在这儿看风景,每天回家都能碰见。
“宋渝归。”
刚准备无视她走就被她叫住。
她不得已维持礼貌,停下。
“宋姑娘。”
宋心雨带着一脸复杂的笑容看过来,她说不出那是个怎样的感受。
让人感觉……有点奇怪,好像在怀念什么。
“你现在都这么叫我了?”
她说。
宋渝归浑身都不自在,心想,我不这样叫还能怎么叫?
“当然,我们……女女有别。”
我可是磨镜,磨镜,自然要与别的女子保持些距离了。
不然如何能叫妻子安心?
宋心雨心里想着,她现在倒是知道女女有别了,从前骚扰全村女子的人也是她。
谁能想到她会有一朝幡然醒悟呢。
“我家里为我订了婚事。”
她忽而道。
宋渝归一愣,心里想着与我说做什么,嘴上却道,“那恭喜恭喜,是哪户人家?”
“是隔壁村的杀猪匠。”
宋渝归:……
怎么这辈子就跟杀猪的杠上了?
“哦,那,那也挺好的。”
宋心雨心里却不觉得有多好,都是杀猪匠,隔壁那个她见过了,生的……
无法言说。
虽有些钱,但为人抠搜小气,亦不如宋渝归大方。
还记得第一次在长辈安排下见面那一日,对方不肯陪她去镇上,邀她沿着田野走了三四五六七八遍。
不如宋渝归。
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一点都不如宋渝归。
这个地方说巧也巧,正对着小土坡上的房子。
沈惜枝身心疲惫极了,从屋里出来喂鸡时尚有些精神恍惚,然而一抬眼,竟见自己的妻子,在田野间与旁的女子相谈甚欢。
还递给了她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什么她看一眼就知道了。
池厢月今日与她说,渝归姐姐回来时会给她带糖画,可现在糖画到了别人手上。
她将给我买的东西,给了旁人,还是她曾经喜爱过之人。
沈惜枝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手,指甲几乎要抠破掌心,纤细的身形摇摇欲坠。
她的心被撕裂出一道口子,几乎忍不住怀疑,又回心转意了吗,说不喜欢她都是骗我的吗?
不可以,我绝不答应。
……
包袱里装了许多东西,本就重重的,她在道儿上停久了,终于有一个小盒子忍不住掉出来,一个掉出来了其他的便也紧赶慢赶的跟着掉出来,宋渝归捡的手忙脚乱,只能让宋心雨帮她拿一下糖人。
等七七八八散落的东西都捡起来后,她又把糖人拿回来。
宋心雨此时已然惊呆了,“这,这些……都是你给沈姑娘买的?”
宋渝归骄傲的挺了挺胸,“对啊对啊,不给她买我还能给谁买,我又不爱戴。”
她是杀猪匠,平日里穿的灰扑扑便好,带些首饰万一沾了血还怪膈应的,媳妇儿则不同,她又不用杀猪,自然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还是小姑娘呢。
宋心雨对她骄傲的神情很有些无语,半晌又低下头轻声问,“你如今这么喜欢她啊……”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但宋渝归今日才想明白心意,有点不好意思说,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了。
也好,宋心雨说,“那你日后就和沈姑娘好好过吧,沈姑娘是个好姑娘,你可莫要再行以前那般行径了。”
“那是自然,不必你说也是应该的。”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惜枝受委屈了。
宋渝归急着回家哄老婆,又告别了宋心雨,开始推着车往家里跑,刚上小土坡,就扯着嗓子喊人,“惜枝,我回来了,惜枝!”
里面没有一丝动静,小姑娘也不像以前般欢欣雀跃的迎出来,宋渝归也不在意,生着气嘛,不理我很正常的。
她推了门进去,果然见床边坐着自己的妻子,正用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头。
青天白日,她却将衣裳脱了个精光,肌肤白腻的极惹人眼。
宋渝归吓死了,连忙将门关上,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她震惊,“你,你才刚起床吗?”
不然怎么衣服都没穿?
也没有盘发髻,乌黑茂密的长发就这么披散在身上。
遮住了半边雪白的身子,也微微遮住……两点粉色。
小姑娘如今年轻鲜嫩,身上该白的白该粉的粉,没有色素沉淀,好看的厉害。
宋渝归眼瞳颤了颤,只看了一眼,便害羞偏首。
不敢看,不敢看,嘿嘿。
沈惜枝见她连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眼眶红了红,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垂首道,“我要午睡,你睡吗?”
宋渝归:“啊,你要午睡?那,那我也睡会儿吧。”
怎么今日午睡这么早,我还没吃午饭呢,难不成是惜枝以为我会在镇上吃,所以自己先吃了?
好吧,惜枝还在生气,不等我吃饭也十分正常。
宋渝归忍住心里的失落想,刚把手上东西放到一旁,
那具雪白的身子却动了,从床上起来,径直走到她面前,指尖握着一只茶杯。
茶具是两人一起选的,青色竹节样式,她们很喜欢。
“这是我泡的茶,安神的,你喝一点?”
说罢视线微微往下瞟,见到熟悉的油纸包,里面透出一点姜黄色 。
是宋姑娘拒绝了,所以她又拿回来了?
哼,定是这样的,她终究是放不下。
“哦。”
安神茶是之前惜枝买的,宋渝归只当她偶尔睡不着,想喝一点调理一下,没多想什么。
眼下对方递给她,也不曾多问,仰头就是一杯落肚。
沈惜枝微微垂眸,脸上神色也看不出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宋渝归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有些紧张,“你……我……”
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我好困,先睡吧,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
她不想听我说话。
宋渝归心里又划过一阵失落,垂首握住妻子的手腕,却发现这只手冰凉入骨,于是回过神来,这么冷怎么能不穿衣服在被窝外待着,这不是要冻坏了?
她急得不像样,连忙将人拉到床边,摁着她肩膀将她摁到床里去,拿被子裹巴裹巴包起来,面容也严肃几分。
“这么冷的天,你又想得热病了?”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沈惜枝又得了热病。
沈惜枝却看起来对自己的身体不大在意,盖被子也行不盖也行,既然被塞进去了,她便往里面躲了躲,给宋渝归让出一点位置,示意她进来。
安神茶果然有安神的功效,只这一会儿她便困了,也干脆脱了衣裳躺进去,只着一身单薄的里衣。
躺了一会儿,沈惜枝忽而又道,“渝归姐姐穿厚一些睡觉吧。”
“为何,我不冷。”
“你冷。”
她坚持。
宋渝归:……
行,你说我冷我就冷。
她没多说什么,爬起来又套了一件夹袄,躺下继续抱着人睡。
沈惜枝似乎也真困了,躺在她怀中很快便闭上眼睛,连往日有的睡前闲聊都没了。
宋渝归一脸懵逼。